第032章捉弄
九皇子恼问：“那是我送你的，你为何不阻止？”
郭晓瑕淡淡地道：“她说得对，我是长辈。”
为了一只狗与菊馨为难？这不是她的风格。
菊馨抱着狗儿跑了一阵，突地放下脚步，九皇子不是该追过来么？
不成！她回转身子又进了明月阁，站在院门口道：“九皇子，你快来追我，你要是追上了，我就把狗儿还你。”
以为是抢狗的？原来不是。
这菊馨虽小，可不像是爱出风头，更不像是爱打闹的人。
一定有鬼！
郭晓瑕立马回过味来：“九皇子，你不是说要送我狗儿么？”
九皇子喝了声“臭丫头！”转身追出明月阁。
菊馨跑了一段，见他追来，立时笑了起来：“你快来追我，追上了我就把狗儿还你！快来呀！快来……”
九皇子气恼，这丫头与他见过几回，今儿分明就是故意捣乱，拐了一个弯，却不见了菊馨的身影，心里只觉得怪异得紧，疑惑之间却见假山之侧露出一抹水红色的裙摆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映入眼帘：肩若削成，腰如约束，容华清绝，仪静休闲，着一袭轻裾雾绡罗衣，足踏幽兰绣鞋，仿若青莲出波，步态如凌波微漾。
不是府中长房的蕙馨还有谁？她的怀里正抱着那只毛绒绒，浑身如白雪的小狗。
早已经不见菊馨的身影，四下连个下人的影子都没有。
九皇子不由得心下一颤：“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是谁？”蕙馨漂亮的纤指轻抚着怀里的狗儿，“听二哥说你入府，久等不见你踪影。真让人伤心，我等你半晌，你却进了明月阁。”要不是她知道郭晓瑕才九岁，怕是连她也要多心了，“九皇子，可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过的话？”
九皇子四下寻觅，最好别让人瞧见，要是看着他私会郭蕙馨，他有嘴说不清。
刚才那个诱他的小姑娘菊馨呢？
他的侍卫呢？对了，荣国公府反卫森严，侍卫被他留府中护院屋里吃茶。
蕙馨步步移来，含着忧伤，更面露几分娇俏的责备，美人便是生气都让人觉得好看，轻问：“小时候，你说待我大了就娶我为正妃的，如今你、我都到了议亲之龄，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明月阁里，郭珊瑚咬着下唇，她还想与小狗玩儿呢，却被菊馨给抢走了，恼道：“八姐姐、九姐姐，菊馨今儿太古怪了！”
郭珊瑚都能瞧出来，郭晓瑕与另几人也看出来了。
瑞馨笑道：“九姑姑，不如我们去瞧个究竟。”九皇子确实是个好的婚嫁人选，就算不做正妃，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几人相视而笑，出了明月阁。
花园里，九皇子步步后退，蕙馨那含怒娇责的模样让他心下发慌，他捂嘴“哈……哈哈……”干笑。他说过的话多了，出门就怕有姑娘说这样的话，小时候的他太喜欢小美女，一见人家可爱，就会说“你大了做我正妃吧？”
这下好了惹麻烦了吧。
蕙馨神有哀怨，目露感伤，“你……真忘了？”
九皇子苦笑：“小时候的话当不得真。那时，我与人说过样话的小姑娘多了，我想没有二十个，这十八是有了。”
蕙馨狠狠地咬着双唇，明眸里有水光涌动。
九皇子抱过小狗，“蕙姑娘还是忘了吧，小时候的话当不得真。”
“我哪里配不上你？你可知道，祖母、母亲就要替我议亲的，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郭家出了一位元淑皇后，她身为长房嫡女，打小都是照着元淑皇后的凤仪来教导的，就算不做皇后，做个亲王正妃还是绰绰有余。
九皇子扯着嘴角，露出不自在的笑，“你人不错，可……我不想成亲，成亲了有什么好的？整天被哭哭啼啼的女人缠着，还被人管东管西，一点自由都没有。蕙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既然长辈要替你议亲，我在这里恭祝姑娘挑个如意郎君。”他语速极快，一落音逃跑似地离去。
奔出月洞门，他折身站在一侧，拍着胸口，生怕蕙馨追来，小心翼翼地踮脚，墙苑顶上莲花状的小窗口可见蕙馨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得一抽一搐。
李承弼这个混蛋！他以前说的话，她一直都记得，那时候可是当着那么多人说的，他拉着她的小手：“谁家的姑娘长得可真好，你长大了做我正妃好不好？”
她始终记得自己与九皇子的约定，可她一句“当不得真”将她的愿望碾成了粉末。
她哪里做不得九皇子妃？
她是郭家这辈最优秀的姑娘，才貌双优，是照着元淑皇后的才德教养大的。
而她，不敢让长辈们知道，这几年她一直记挂着九皇子。
九皇子不解地摇头：傻子呀傻子，他就爱那样捉弄人，难道她不知道的么？他的愧疚、伤感只持续了片刻，他眼前一亮，视线被一个鹅黄色的小姑娘所吸引：她拿着团扇，正蹦蹦跳跳地追着一只蝴蝶。
“你是荣国公府哪房的姑娘？”
如馨寻声望来，见是一翩翩少年郎，歪头打量：“你是谁？”
“你先告诉本王，你是谁？”
“本王……”如馨想着。
九皇子就爱捉弄小姑娘，挺了挺胸，轻抚着怀里的狗儿，“告诉本王，你叫什么名字？”
如馨见他衣着不凡，气宇轩昂，眉眼长得清秀俊郎，一时猜不出这是什么人来，难不成是府来的贵客？“我是四房的嫡次女如馨。”
“小姑娘，瞧你长得娇俏可人，等你大了，嫁给本王做王妃如何？”
如馨一听这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呀？
羞死人了。
九皇子见她脸红，越发来了兴致，笑嘻嘻地道：“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愿意的话，就把名字告诉我。”
她还是小姑娘啊，他可已经是大人了。“我叫如馨。”
蕙馨难过了一场，听到那边隐约传来说话声，追了过来，却见九皇子竟与如馨说了一样的话，顿时气得花容变色。这家伙果然见谁都说这样的话，而她竟因他当年一句话心心念了这么多年，还想让他借着长辈议亲之前，着媒人上门说破。
可恶！
李承弼你这个混蛋！
九皇子逼近如馨，“你叫如馨，如花馨香，很好听的名字。来，来，亲本王一下，就当我们说定了。”
蕙馨想上前却又停住了脚步，如此也好，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她也不用再耿耿于怀，她问过他的心意，既然他无心于自己，她就听从长辈的安排。可是，几年的心思岂能说罢就罢，在他眼里，她到底与他玩笑、捉弄过的姑娘没甚不同吧？
可她郭蕙馨是不一样的，她是郭家最优秀的姑娘。
她真的好不甘心！
如馨被吓得步步后退，她虽然小，可是女先生讲过“男女七岁不同席”。
谁来救她？
突地，听到一阵说话声，如馨顿时抓住了救命草，大叫一声：“姐姐，这个人欺负我！”
另一边的小径上，一群彩衣少女翩然移来，领首的正是郭玛瑙。
郭晓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