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字犹如炮弹直接轰入我耳中,鼓膜嗡嗡作响,我停在那里思绪乱飞,我转过身去,盈盈正站在那里双手相触做喇叭状冲我喊:"赶紧的,赶紧下场,黄油脚可别丢人了啊,连小孩子你都踢不过。"
那个青春痘直愣愣的看着我:"哥,求你了,你下去行么,要不我们走。"
我感到很憋屈,不就是没进球么,至于么,看着同伙的几个孩子正一脸鄙夷的望着我,我摇摇头说你们玩吧,我累了,去歇会,刚说完这句话我听到他们几个一声欢呼,你奶的,至于么。
我走向盈盈,每一步都很沉重,不知走了多久,我到了她们俩面前,盈盈见我走过来,不屑的对我嚷嚷:"你可真丧,这大半年过去了,还是那样,你上辈子是不是和球门柱有仇啊?"
以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总是很想弹她几个疙瘩梨,但此时,我的心里翻江倒海,想笑笑不出来,五脏六腑仿佛颠倒一遍,不知名的液体在体内胡乱游动,秦楚在旁边看着我笑道:"盈盈说的真没错,你就没打中过球门范围。"
"他要进国足,国家队其他人都得喊师傅,"盈盈指着我,"咦?章清你傻了,怎么不反驳了啊,你不是老强调自己鞋不行吗。"
"我鞋真不行。"我摇摇头,此刻什么话也说不出,什么想法都是无力的。
"切,就知道你这么说,从高一你鞋就不行,三年穿了多少双鞋啊,到现在还不行,你就是脚不行,还不承认。"盈盈的小脸通红,风吹的么?她在这多久了。
雪好像大了,漫天飞雪如絮,人间冷暖似雨。
"雪好像下大了,我回家啦,不然呆会下大了没法走了,你们俩玩吧"盈盈拍拍我肩膀,"我今天来找老师叙叙旧的,顺便在这溜达会,没想到碰见你们了。"
我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慌乱,盈盈一直不会撒谎,每次撒谎她总会下意识的抿嘴唇,这次也不例外,她说完之后嘴唇轻轻的抿了下,泛出一丝淡淡的晶莹。
"你俩怎么都不说话呀,我走了我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秦楚回头上我家玩啊。"盈盈转身背对我对秦楚说道。
"咱一起溜达会吧,别回家了,咱一起吃饭。"秦楚轻轻挽住盈盈的胳膊,盈盈那一瞬间呆呆的看着秦楚,我觉得我很多余,"我去门口叫车先,你俩慢慢溜达出来。"我转身向校门口走去。
走出十多米我点上烟,我看到她们俩挽起手时鼻孔像是吸进了芥末,我使劲搓了几下发痒的鼻子,叼着烟望着这些飞泻的雪花,脑中不停地闪现身后那两人的笑靥,我这是怎么了?不一向看不惯电影里的男男女女么,不是很不屑那些男主角被困扰在女人之间么,我拿指甲使劲往头发里插,来回摇动。
我心里是喜欢秦楚的,说不出为什么,仅仅是那一刹那间的心动,却能摇撼此生。盈盈今天来到这,坐到操场边上,是什么,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相信她是来找老师叙旧的,她也是为了怀念高中么,她也怀念高中的时光了吧,是吧?是吧!我俩是哥们,是铁子,我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舒畅。
天开始慢慢阴暗,雪花在朦胧的灯光里忽明忽暗,闪入我眼睛若繁星笼罩,我们三人静静坐在车里,可我不知道现在去哪,司机师傅忍不住打破这片沉寂:"你们上车也不吱声,这都一分钟了你们倒是说去哪啊?"
"你先开着,我想起来给你说。"我给司机递了支烟,他摆摆手说不抽不抽,你赶紧的想去哪就行了,我饿着呢。
我看了看她们俩,盈盈一伸手表示不知道,秦楚也是冲我笑了笑,我猛的一拍司机肩膀:"去钻石钱柜。"
"我日,哥们你想吓死我吧,去就去,你拍我干么?"司机哆嗦了一下不满道。
"不好意思,激动了。"可算想起个能去的地方,既然没地方去,就唱歌去吧。
钻石钱柜是平邑最大的KTV,去过两次,印象还行,我对身后的俩人说道:"咱唱会歌暖和暖和去吃饭,这大冷天的,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好吧,嘿嘿正好姐姐我也想吼一嗓子了。"盈盈搓搓手道。盈盈唱歌很甜,我觉得她如果能早生十五年杨钰莹就该去当服务员了,她的声音总是很干净,没有丝毫的杂质,听她唱歌我一会就能睡着。
汽车驶过车站前面小路口时我不禁瞪大眼往外看,路边那一排映着粉色的窗帘很是显眼,那里是县里出了名的红灯区,我很奇怪学校当初为什么会建在这附近,以前我从学校回家的时候正好能欣赏到沿途全部风景,快高考的前几个月我晚上开始回家住,因为我妈说要给我加营养,我每天晚上骑自行车走过那一个个粉红的窗口时总能听到她们肆无忌惮的笑声,她们通常都会穿一件短T恤加一条小短裙,露出白花花的一截大腿和半个胸脯,我们开始是装着说话偷偷往那边瞄几眼,她们吃着瓜子看我们经过时会冲我们喊:"嘿,那几个小帅哥,过来过来姐姐看看。"
后来我们习惯之后就不再偷偷瞄了,直接大大方方朝他们看,她们还是一如既往不厌其烦的对我们笑着说过来过来,有一天我和三个同学骑自行车走过,一个穿一身短短连衣裙的女孩坐在门前冲我们笑,我想也不能总让她们先打招呼吧,我一激动就冲她喊了:"美女,冷不?"
那边传来一阵娇笑:"哎呦,冷呀,帅哥你过来暖和暖和啊。"
"俺老师不让去。"我回道。
"这是哪个班的学生?道德败坏,不知羞耻!"身后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我一回头脸都大了:年级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