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拥有一两个至亲至爱的人,如果你说你没有,那只能说明他或者她还没出现,如果你快咽气的时候仍然坚持,那么我只能说你在正确的时间里错过了在等你的人。其实我们都是五指山下压着的猴子,风寒雨雪只是在等待姗姗而来的唐三藏。
已经吃饱了的盈盈在四个苹果的压力下显得很痛苦,刘严冬几乎是搀着她胳膊回到的饭馆,我一路上提着沉甸甸的苹果,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回去的时候他们还在推杯换盏,见我们进来,小三伸着大舌头拍拍桌子:"来……来来,章清你不厚道,人家的媳妇你这么积极干鸡毛啊,补上,补三杯。"
旁边的李淑云似乎也明白他男人喝多了,伸手将酒杯推到小三的嘴边堵住了他那张海口,听到这话,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刘严冬,他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将盈盈扶到座位上。
"不……不是,不是我说你啊兄弟,你有……有媳妇了,怎么还对旧情恋恋不……他妈忘啊,人盈盈和刘……大主席是郎才女貌,你,你就别惦记了啊。"小三将杯中酒饮入腹中后又说了几句都不爱听的话。
盈盈把刘严冬给她倒的茶水噗的一下就甩到了小三的脸上:"小三儿你神经病吧!"
原本迷迷糊糊的白恺被这杯茶给泼精神了,他猛地睁开眼大体思考了下当前的形势,拉起尚在愣神的小三就往外跑,小三到门口才意识到自己被泼了,张口愤愤道:"小娘们你狂个鸟啊……"后面的话没听清,他被白恺拖着离开了。
李淑云和纪晴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随他们男人跑出了饭馆,旁边有桌客人都望着发飙的盈盈发愣,我如坐针毡,垂下脑袋默不作声,后来还是刘严冬打开了话匣子:"来来,再吃点吧,跟喝醉的计较什么,不管以前怎么着,现在盈盈是跟我一起,是吧。"
我抬起头,碰到刘严冬的目光,我说:"是,小三就是喝多了耍酒疯,不用理那****。"
盈盈弯眉紧皱,她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一句话:"真烦这种喝点酒就不知自己姓什么的男人,我看李淑云是瞎眼了!"
原本七人的聚会只剩下了三人,那种欢快的气氛降低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藏在空气里的尴尬。
"我肚子不舒服,回去睡觉,你们玩吧。"盈盈喝了杯水后对我们说,"记得都吃点苹果,喝酒喝的都快喝出原形了。"
刘严冬也站起来说他送盈盈回去,问我回不回学校,我摇摇头说你们回去吧,我去找白恺,盈盈走之前很是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我将头转到别处装作没看到。
没想到聚出这么个事,我有些失落的站起来往外走去。
"兄弟,还没结账吧!"老板像是等了我许久,还没等我站稳脚就飞快的跑了过来,他是有多怕我吃霸王餐……
结完帐,我叼着烟在抽着冷风的大街上哆哆嗦嗦的走着,人多的时候感觉不到冷,这猛然间孤独了,浑身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我没去找白恺和小三,自己一人缩着袖口在大街上慢慢走着,身边走过一些人和鬼,我看到的和看不到的都在低头猛走。走到马濠公园的路口拐角处,我想起大一那个中秋之夜,我带着盈盈和梁晨在这里放烟花的时候,那会儿,那会儿好像大家还都很简单,会放肆的笑,会勾肩搭背的在一起说黄色笑话,不分性别不分工种,不分场合不分时间。
我想到这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木讷的回过头,看到刘严冬站在我身后,我愣了愣,问道:"你不是送盈盈去了么。"
"打车送到门口我就回来了。"他递过来一支烟笑着说。
"不回去睡觉,又蹿回来干啥。"我续上烟。
"你不去找小三他们,在大街上冒充什么流浪汉。"他伸了个懒腰又搓搓手,"咱俩扯几句,好久没单独聊过了。"
我点点头,和他并排往前走去。
"跟秦楚处的怎么样?"刘严冬问道。
"不错,依然老样子,怎么问这个?"我好奇道。
"噢,没什么,顺手问问。"
我闷头沉思了一下,"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对盈盈有意。"
刘严冬听到这话后转头看了我一眼:"没怀疑,我对你和盈盈都很了解,你俩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笑了笑:"为什么?"
他比我笑的好看:"左手跟右手再熟也不会牵到一起,他们只能去寻找别人的小手,对吗?"
我为这个比喻叫好,情不自禁的鼓鼓掌:"言之有理,主席就是主席,张口就是哲理。"
"你这张嘴损人都不用唾沫星子,"刘严冬笑了,"这道理你应该比我还明白,越是熟悉的人,往往越不能走向恋人关系,如果非说两人之间有种情愫的话,那只能是一种习惯和条件反射,更贴切的说,我认为那是亲情,比如你和盈盈。"
刘严冬一直是个很自信的人,尽管我从他有时候的言语神情中看出一些不正常,但他始终都有自己的想法,也可能是他在努力扼制自己其他不该想的东西。我脚下漫无目的的踢着乱腾腾的树叶,对他说道:"你比我还了解自己,我和盈盈只是以前的一种惯性,希望你不要多想。"
"你爱秦楚么?"刘严冬突然问道。
"爱……吧。"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个看起来很简单的问题上打顿。
"章清,虽然你有些不正经还二不拉即的,但你是个招姑娘喜欢的爷们,我想看到你和秦楚有个好结果,包括盈盈也这么想。"
"按理说我该说声谢谢,但咱这关系,就免了吧,换个话题好了,俩大老爷们谈爱情,你看树都笑了,不停落叶子。"我指指被寒风抽掉的残叶。
刘严冬笑眯眯的伸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唇:"我爱盈盈,可你不敢说自己爱秦楚。"
我愣在那,一瞬间脑子里跟饿了八天的肚子一样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