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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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军地家书(3)

组织上对我们照顾得很周到,发了皮大衣、毡靴、皮鞋,中国人民解放军符号及八一帽花,是照相后发的,不然你们可看看我这正式的“八路”了。

我们文艺队有一百二十多人,共分十二个小组,三个小组成立一个区队,我是第二区队队长,陆懋龄是第四区队队长,这也是学习的好机会。

我们布置了一个图书室,书籍杂志很多,我经常在这里面自学,总期望自己空空如也的思想箱子能添一些货物和财富。我想你们都乐于帮助我,希望你们多来信,多写些,也免得枉费了人民给我们的八百元邮票费。总要在写信中互相报告情况,交换意见、知识。

十一月五日早上星期四,我们从今天就正式编队了,文艺队大多是女同志,仅二十几位是干文艺写作及艺术工作的男同志,有八十多位同志编进了文工团,一部分学会计,学护士、开拖拉机及学俄文等。

我因为工作上的需要分配到军区政治部直属部队工作部宣传科工作(简称直工部)。虽然我想参加俄文学习,但决不愿因个人的兴趣和打算不服从分配。

不过,我现在到了工作岗位上很安心,一切很好,在这里与老干部一起工作,进步是无可限量的,他们刻苦耐劳的精神及革命的经验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我决心将自己锻炼成无产阶级的思想及作风。

在这里,每天我们早上可以学俄文及维吾尔文,因为目前维吾尔文需要又实际,在工作上又方便,所接触的都是维吾尔族人,所以我在这学维吾尔文,晚上两小时的学习。

近日长沙情况怎样?全国都在掀起反美帝援朝的运动,民心振奋,都痛恨美帝的无耻行为,愿献出力量,一泄几十年来的血海深仇。我们这里有很多志愿参军的。你们的心情如何?请告诉我。

西藏快要解放了,我人民解放军已解放西康西部通藏孔道昌都县,藏民十分欢迎,这样西藏的解放已在眼前了,虽然美英帝企图阻碍,但是他们都是无理的。工作忙,下次再写,这封信也写了好几天才完成。

希望你们多来信,多写信可寄平信。

布礼!

关群

一九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于迪化

家书故事

这是一封写于59年前的家信,这封家信见证了一个叫关群的女战士进军新疆艰难而有趣的历程,也见证了新疆和平解放之初,到处呈现的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关群祖籍云南,在长沙长大,1950年从湖南长沙福湘女中高中毕业参军到新疆。

从西安到甘肃再到新疆,关群用新闻记录的方式描述了一路的见闻,甘肃酒泉的灰尘和当地的石油一样有名,平均地上有一寸多厚,安西的风可以吹起人;哈密瓜把头都甜晕了,吐鲁番的葡萄名不虚传……

关群的这封家信成为那个时代不可多得的宝贵史料,透过一行行繁体字,历史画卷壮美呈现……

唯一保留的家信被收藏

关群出身旧军官家庭,外祖父曾是国民党少将,解放初和外祖母离异。关群兄妹6人,她排行老三。关群在新疆工作3年,因成绩突出,多次受到表彰。

关群的丈夫叫杨大斌,是原新四军五师的警卫队教导员,中原突围时跟着王震到了延安,负伤后留在王震的部队进入新疆。

两人1952年结婚,1953年,杨大斌入朝作战,离开新疆。关群也随后到了北京。

新中国成立之初,新疆和内地之间的通信极为不畅,关群从乌鲁木齐寄给长沙家人的信,在路上走了大约一个月。这封信按照当时革命军人的写信习惯,在末尾写了“致布礼”,就是“致布尔什维克礼”的意思。

关群当时写了很多家信,但是保留下来的就这一封。由于它的史料价值,此前,这封信已被中国历史博物馆收藏。2007年,又被收录到了杨大斌的回忆录《岁月札记》中。在回忆录中,杨大斌除了对亲历过的严酷战争的讲述,还生动地回忆了两人在新疆的工作和生活,用很多笔墨描述了相守相爱半世纪的浪漫往事。

在关群的儿子杨勇看来,母亲的家书在亲人们之间“是希望,是安慰,是鼓励,是生活的动力和信心!”

突刮一场风成就一世情

到新疆后,关群被分配到新疆军区政治部直属部队工作部宣传科工作。她和战友们被安排在一间五六平方米的宿舍里,高低床,四五个人住一间。房子很旧,据说是以前的牢房。

1950年11月,杨大斌由军区工兵团三营奉调新疆军区政治部直属部队政治部组织科任科长,和关群在一栋楼里办公。

在杨大斌看来,自己长相平平,文化水平不高,“就是资格有点老,特别重感情而已”。而当时的关群呢,是一位“年轻漂亮、有文化、单纯、稳重、正派、好学上进、讲究卫生和整洁”,“革命热情特别高的城市女青年”。

杨大斌亲眼见她在迪化监狱救火时,奋不顾身,不怕牺牲,勇往直前,留给他极好的印象。而且,关群从来就是素装素裹,不搽胭脂不抹粉,但仍是很漂亮。杨大斌认为自己就是要找这样的意中人。

虽然当时有部长级、科长级、还有有知识的小青年追着关群,但都被她拒绝了。“最后的胜利属于我”。杨大斌对此很自豪。

1951年5月19日,杨大斌和关群在军区汇报工作。下午3点返回时,行至西郊公园。那时,公园刚开始建园,荒无人烟。突然狂风骤起,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大牛车被飓风刮得飞跑,树被连根拔起。两人被刮得分隔很远。

似乎是天意,又一场大风扬起时,居然又把他们刮到了一起。

他俩又怕被风刮跑分开,便顾不得那么多,紧紧抱在一起,躲在一棵大树下。为了避风,他们在外面待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军工厂。从此,他们的关系有了突破性进展,也奠定了一生的感情。

1952年8月1日建军节,关群和杨大斌结婚。新疆军区政治部组织部为他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摆了瓜子、花生、糖果。大家还看了电影《小二黑结婚》。

怀念新疆怀念红雁池

在新疆,冬天的时候很冷,早上出操的时候手都冻麻了。没有大米吃,每天吃包包菜和茄子,没有其他吃的。然而,在物质生活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关群却说“我们当时一点都不觉得苦”。而且,她和当地的维吾尔族群众相处很好。出于对维吾尔族老乡的喜爱,关群给大女儿起名叫“关小维”,一直叫到现在。

1951年秋至1952年,杨大斌奉新疆军区之命,率领千余人到位于南郊的红雁池兴修水利工程。当时成立了新疆军区红雁池水利工程委员会,杨大斌任政委。

当时工程异常艰苦,冬季寒冷,春秋多风。大风天的时候,房子的墙被风刮起的砂石击打得千疮百孔,一个人根本不能在外走动,有可能被风刮跑,部队常年顶风冒雪战斗在工地上。但虽苦犹甜,因为,关群和他一起参加了红雁池水库的建设,关群回忆:“那里还有我俩漫步时留下的脚印,有我俩充满革命热情的谈话,有对伟大祖国充满希望和美好的理想憧憬……”

自1953年离开新疆后,关群和杨大斌就再也没有回过新疆。但无论在哪种报刊杂志上,只要出现有关新疆的报道,都会引起他们的关注。关群说:“我们怀念新疆,怀念红雁池,新疆是我们的第二故乡!”

当年意气风发的关群现已79岁,老伴杨大斌也已86岁。老两口住在武汉市洪山区石牌岭湖北省军区路东干休所。

(钱毓)

怀揣想象进军营,艰苦成就男子汉

爸爸、妈妈:

你们好,见信如见你们,我接到了来信,看着信,我高兴地哭了,我在部队一定会好好干的,请你们放心,知道家中安定下来,我十分高兴,我的信心更足了。

现在训练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二十天就结束了,也就是二月二十八日左右。现在正在练习射击,下个星期也就开始实弹训练了,还要投一颗真手榴弹。训练期间,我很好,在这里我又能吃又能干,而且晒黑了,我现在也不知道长高了没有,脸上胖了,身上却没有胖,还是老样子。我现在剃的是平头,头发长长了就剃,就没有留长发的机会,半个月洗一次澡。

前天,我们发了衣服,开始训练时,我们发了一套冬季作训服,绒衣、棉衣、大衣,一直穿到前天。那天,我们又发了夏常服,夏作训服,帽子、领花、军衔。我现在是列兵,还发了内衣裤和鞋子,一切都挺好,请不必挂念。

年前本来照了相,但是洗坏了,没有照成,等以后再去照,再寄回去。

皮山这地方太远了,你们没时间最好不要来,我过生日也不要往这里带东西了,因为,3月5号我不知在哪里呢。我在这里很好,什么也不缺,请不要担心。请妈妈记住,您19岁的儿子已经可以自立了。零食现在几乎不吃,但是我还是很想念您和爸爸、姐姐、哥哥,以及江峰,想念那个温暖的家。

昨天下午我们跑了一趟五公里,来回十公里,我第一个到达了目的地——塔克拉玛干沙漠。我站在高高的沙丘上,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沙海,想到了沙漠那头就是乌鲁木齐。回到营房,我身上都是沙子,鞋子里、口袋里、嘴里、耳朵里,大家都灰头灰脑,一样的,看上去很可笑,但是心里却十分高兴。

今天是正月十五,我们在高炮连会了餐,有好几个菜,吃得也很高兴。但是我还是想吃家里的饭,因为我现在觉得家里饭再不好吃也比在外吃得香。

我们连这次防护训练考核第一名,在新兵连挑选了十个人,其中就有我。训练那两天,我的脸上和耳朵都被挂烂了,最后我得了两个动作的优秀,我们连也得了第一名,连长、排长他们都很高兴。

妈,不是说家中还要买一套小组合柜吗?信中怎么没说,您和我爸的房子只有一个床那多难看。

此致

祝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想念你们的儿涛

1993年2月6日

哥哥,也许你已经出车回到家了吧?现在开车的技术提高了吧?也胖了许多吧?不知道你现在开始开车没有?出车也许很辛苦,不知道在出车路上出故障您是否可以排除?我想现在你的技术已经很熟练了吧?我在皮山很想念你,在训练苦时,我想想你当初当兵也是这样走过来,我也就觉得不苦了。

最后,祝大哥今后工作愉快。

弟:勇涛

家书故事

在父亲的鼓励下,刘勇涛进了军营,一呆就是18年。在最初的几年里,写家书成了他的精神寄托。这期间,父母建议他考军校,经过努力,他考上了,从此,人生改变了。每一次写信,刘勇涛在向亲人汇报军营生活的同时,也表达着对亲人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