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林剑之肯定听到自己与金多宝的对话了。自从有了自制灵气的方法后,他的修为大幅度提升,只要他想听,大老远便能听到别人的谈论。
还好,大家的气氛并没出现尴尬的情形,否则揍死金多宝那小子,让他延迟成年!
第二天一早,秦风再次在秦宅周围布下结界,让之虚有其表,却无论如何也进来不来。
与金多宝、阿一和毛球一起回到小屋,秦雷与秦雨还没回来,秦国光与卢兰倒是先出来了,他们在到处打扫卫生。
夫妇俩现在已是将近四十岁的样貌,在秦园修炼将近一百年,他们的功力已非昔日可比。
一回到小屋,秦风也恢复二十岁的样貌,这已经固定了。功力尚有提升的空间,但年龄就没有了。除非她想返老还童,藏书阁里有很多相关方面的书。
“师公师婆,小宝回来了。”金多宝一见秦国光与卢兰,立刻兴奋地跑过去嚷道。
“爸,妈。”秦风也叫了声。
“小风,小宝,你们回来得正好,赶紧把你们房里的卫生搞了。”卢兰对两人说。
“哦。”秦风与金多宝应了,各自回自己的房间搞卫生。
当然了,两个懒鬼哪有心思搞卫生,一个清洁术丢过去就干净溜溜了。不但自己的房间,还有其它房间也一样。
今天可是年三十,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搞卫生上。
没一会儿,小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搞干净了。
秦国光与卢兰转战庭园与几个长廊凉亭,阿一小三小四则在旁边帮忙。它们在小瀑布下的潭子里提水,叼着水桶跟着夫妇俩转。
夫妇俩分工合作,庭园的卫生由卢兰包了,至于长廊凉亭则归秦国光。他跃上飞檐顶,拿着一把大扫把,让阿一在前头倒水,他跟在后边猛扫。
那些脏水溅出屋顶时,随即消失,被小屋回收了。
那些可都是灵泉水,掉地上很容易出问题的。先是道德上不允许他这样做,再是万一被些小动物或已具灵气的植物吸收了,那世上便多了些意外变异动物或精怪。或造福人类,或为祸人间,反正不是秦家人能想像到的。
大年三十的,少作孽为妙,小心为上。
而卢兰,先是清洗各处的石凳石桌石围圃,然后打扫庭园。
因为庭园没有沙尘,拖地即可。小三小四到处倒水,她便在后面拖。觉得腻味了,便由一把地拖幻化出几把来,让它们自己将地拖干净,她也能趁机偷个懒,伸伸腰。
学神通术什么的,就是好。让她过了个舒服年,以前光是搞卫生便要了她一条老命。现在可好,既能重温人世时的过年习俗,腻了动动意念就能全部搞好,多方便。
每个人都在忙,毛球也没闲着,它很大爷地挂着秦风给买的小铃铛在四处溜达,顺便当一下监工。
在看到有些地方没沾到水的,认为还脏着,便抬起那毛茸茸的小短腿,不时点着那个地方,冲着秦国光或卢兰喵喵地叫。
秦国光与卢兰已能听懂动物的话,一听见它叫,便立马过来补上一点水,扫两下,然后它便满意地继续巡查。
待全部地方都搞干净了,它便原形毕露,开始四处乱奔乱跳了。脖子上的小铃铛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当当声响,给它伴奏似的,让它奔跳得不知有多欢实。
本来秦风还担心它不喜欢,可有一次金多宝作势想取下那小铃铛,结果被它又抓又挠的,愣是不让他碰一下,可想而知它有多喜欢这小玩意。
将近中午时,秦雷带着老二也回来了,秦雨紧跟其后。
看着眼前三个年轻的儿女,还有捡来的健壮结实的金多宝,秦国光与卢兰对视一眼,心中充满安慰与喜悦之意。
大家坐在银杏树下,商量着年三十祭拜事宜。
“小雷,小风小雨,既然大家回来了,今天是年三十,按例,咱们得回去祭拜祖先神灵,祈求来年生活更加美满的。你们觉得呢?”卢兰慈和地问三人。
只要不是回多罗村住,众人皆没意见。
“小风,你看看那些人还在不在?咱们也好绕开。”秦国光对秦风说。
穿回汉服的秦风,眼里光芒闪了闪,依言窥视家乡多罗村的环境。扫了几圈后,她的眼睛恢复平静。
“都在,不过大伯父他们将祖宗宗祠移到另一处了。那些人只顾守着咱们的家,没想到咱们会回去祭拜,所以无须担心会遇见他们。对了,大伯父他们也集体祭拜过了,咱们现在去刚刚好。”秦风笑着说。
秦国光点点头,然后又问旁边的金多宝:“小宝,你呢?你要不要回去一趟?还有你妈那儿,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金多宝立马摇头:“不去,那里又不是我家,而且我妈早当我死了。”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家人,个个当他仇人似的,何必回去找虐?
秦雷微笑道:“那就跟我们回去吧,也让祖宗们看看咱秦家的第一大弟子。”
众人一听,纷纷笑称:应该的应该的。
金多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对了,我们要不要拿些灵果去祭拜?”秦雨想到了供品等。
秦风摇摇头,说:“先人们早已转生,灵果什么的最好别往外拿。万一我们粗心大意掉了被人捡了,再出风波引人注意,明年再想回去祭拜就没那么顺利了。”
那些人的触觉是非常灵敏的,这在林剑之身上充分体现出来。
秦国光也赞成,心意到了就好,何必拘泥于形式。
说做就做,六人换上一身冬天衣裳,悄然出现在罗镇无人的一个角落里。
在罗镇买些香火蜡烛,再买了一些水果。一行人走在大街上,见到路上行人匆匆忙忙地出外买过年的必需品,后又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的情形,秦家人不禁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
曾几何时,他们过年也是这样子的。
为防止街上遇见熟人,他们再次瞬移,直接出现在秦家宗祠里。
秦家祠被移至一处偏僻的荒地,修葺得非常宽敞明亮。门口有许多鞭炮碎红纸,旁边有个水井,地上一摊水迹未干,可能是秦家子孙们祭拜完后在此洗手或洗水果了。
一行人进了宗祠,摆好供品。由秦雷跟着秦国光点香,一一插进香炉里,然后大家一起跪拜。
秦国光还郑重其事地向祖宗们介绍了金多宝,金多宝神情肃穆地跟着三跪九叩,向秦家祖先行子孙大礼。
刚拜完,秦雷问秦国光:“爸,康叔来了,要见他吗?”康叔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虽然距离得远,却瞒不过眼耳几乎通天的秦家人。
秦国光沉吟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们见他,对他有害无益,还是算了吧。我们已经祭拜完,走吧。”
在康叔踏入距离秦家宗祠五百米时,秦家人便全都察觉到了,只是让秦国光自己作出决定而已,毕竟他们两人关系最好。
众人再向祖先躹了个躬,然后一齐消失在宗祠里。
再说康叔,他自己提着一篮供品,正慢慢向秦家宗祠走来。
他姓康,秦家宗祠本与他无关,往年他也不会来祭拜。只是今年,秦国光全家一夕之间不知所踪,身在军区大院里的他听闻后,非常的担心。
对于秦家人,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他知道,即使耗尽自己毕生的精力,也难回报他们分毫。
唯一能做的,是每年过年过节时,代秦国光一家来祭拜先人。既祈求他们全家平安无恙,也祈求他们日后不再陷入灵果灵泉之类的纷争里。
托他们的福,康叔自己的身体一直康健,且精力充沛。每日只需打理果园即可,自从秦家人离开后,军方也没人来找他麻烦,一切照旧。
前半生经历诸多巨变,他没心思再为自己找个伴,一心一意管好他的果园。虽然少了秦家人的探望,显得有些安静孤寂;虽然经常在果园里忆起秦家人的点滴,想起他们当年将这些珍贵的灵果灵泉慷慨赠与自己,让自己得以恢复健康。
他知道秦家人肯定没事,可能正在世间某个角落里笑看人生。他很想念他们,想秦国光夫妇,想秦家几个懂事的儿女。但是,他不希望秦家人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为,恢复健康的他,同时也恢复了当年作为一个特种兵的敏锐警觉性。自从秦家人消失后,他身边便一直有人在暗中跟着,他很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跟着自己。
“唉,老秦啊!又一年了!你们还好吧?全家一定要平平安安啊!还有,以后就别回来了!”
祭拜完,康叔站在宗祠里,语气沉重地叹了句。只要人安好,在哪里都一样!
这时候,在雪山之颠的云层里,在一栋雅致小木屋的庭园里,秦家人坐在石凳上,看着面前感性的一幕。光屏里,正是秦家宗祠里感慨万千的康叔。
“他看起来身体挺健康的,那些人也没为难他。只要他过得好,见不见面都无所谓了。”卢兰端过一壶茶来,劝慰秦国光说。虽然是秦国光提出不必见面的,但她知道秦国光心情不好。
几人小辈坐在一边不作声,大家都一把年纪了,多少能体会到秦国光的心情。
除了金多宝,他见气氛沉重,便嘻笑着嚷嚷:“啊,师婆,今天的年夜饭准备了吗?都吃些什么?我要吃红烧肉、卤蹄膀……”说了一连串肉食,当然,全是素肉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