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品悟季羡林人生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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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2)

坦然面对人生聚散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是百姓们常说的老话,季老这个国学大师自然也深知其中的道理。但面对曾经那些在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们远去,每个人又都难免会忧郁、会痛苦,季老也是一样。他曾说过,看见以前的师长一辈的人纷纷离开人世,他非常悲伤,但他在经历了短暂的痛苦后,依然能恢复平静,然后努力地活下去。季老面对人生聚散的态度可谓相当坦然。人生聚散就像人要喝水吃饭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一个家长能够陪孩子走过完整的一生,即使是被称为“伴”的夫妻,大多也要有个先走后走的问题。而朋友、师长亦如此,每个人都只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既然是过客,终究还是要去走属于自己的路。聚是缘分,散是常情,都应感恩。聚散两依依,以聚为始,以散为终。到电影院看一场电影,从开始时的高朋满座,到电影散场时的曲终人散,人们可以兴高采烈地赶来,再毫不留恋地离开。然而面对聚散不由人的生活,要想像看一场电影那样轻松坦然可能是相当困难的。在人来时,往往并不在意,等到时间到了,人要离开时又哭天抢地,这是很多人在面对人生聚散时惯用的态度。其实认真想一下,每个人的人生都像一只酒杯,而在路上遇到的每个人就是一滴酒,当他们不断地被注入杯中时,新倒入的酒就会让杯中的酒渐渐溢出,而剩下的则慢慢地在时间中挥发殆尽。溢出的酒是每个人的人生中名副其实的过客,溢出离开是因为缘分造化不够;而留在酒杯中等待挥发的酒,则是极少数的有缘人,但有一天他们依旧也要离开。面对这看似无常,但实际上早已注定的现实,糊涂的人选择了沉湎于痛苦中,最终将自己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聪明如同季老之人,则坦然地选择轻松放手,让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还自己的心一份清幽。一个女人失恋了,与之相恋了8年的男朋友突然提出分手。她想起他们之间的种种海誓山盟,想起他说过要爱自己一辈子,陪自己一辈子。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怎么今天就这么分手了呢?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每天以泪洗面,苦苦请求男友不要离开她。两个星期之后,她再也找不到他,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他都不再理她,他后来干脆换了号码。她发疯似的四处找他,才发现他已经离开原来的单位,也搬了家,而他的朋友也都不知他的去向。这个女人不甘心,她再也无心工作,干脆辞职了,四处寻找爱人。她放任自己在漫无边际的痛苦里游荡。终于有一天,她的一个朋友说曾在一家餐厅里见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表现得很亲密的样子。这个女人顿时眼泪汹涌而出,痛哭之后说:“我要找到他,我要报复他。”她找到以前的男友,在他家门口大闹,结果却只换来对方的嘲笑。从那天起,她的生活变得灰暗了,她并没有因为大骂爱人的女友而获得快乐,相反却陷入了愈来愈深的痛苦之中。这个女人任由自己在痛苦中沉沦,她的前男友却已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当他拥着另外一个女人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还在一边痛苦地向朋友痛斥他的背叛,而在朋友看来,这个女人虽然年轻,身上却有些祥林嫂的影子了。或许每个经历过美好爱情的人,在爱的时候,都曾把朝朝暮暮当成天长地久,把缱绻一时当成被爱一世。对于承诺,我们总是过于认真,殊不知,那只是处于一个特定的时期。当我们渴望幸福终老,美好却偏又消失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明白,相濡以沫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或许它并不能长久地存在。其实承诺并没有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自有它的归宿,我们应学会看淡,学会不再强求,学会将人生的聚散与苦乐溶解在真实的生活之中。有一位智者酷爱陶壶,只要听说哪里有好壶,不管路途多远他都一定会亲自前往鉴赏,如果中意,花再多钱他也舍得。在他所收集的茶壶中,他最喜欢的是一只龙头壶。有一天,一个久未见面的朋友前来拜访,智者拿出这只龙头壶泡茶招待他。朋友对这只茶壶赞不绝口,观赏把玩时一不小心将它掉落到地上,茶壶应声破裂。智者蹲下身子,默默收拾这些碎片,然后拿出另一只茶壶继续泡茶。他和朋友说笑着,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第二天,有人问智者:“这可是你最钟爱的一只壶,难道你就不觉得难过、惋惜吗?”智者说:“事实已经造成,我对碎壶留恋又有何益?昨天的事就让它留在昨天好了,不必为此烦恼,不如趁着今天天气好重新去寻找,也许能找到更好的呢!”智者不愧为为智者,因为他懂得“人生聚散不由人”这个看似浅显却又异常残酷的事实。以一颗平常心,随缘地接纳生活的一切,才是快乐的不二法门,这才是为人洒脱的妙法,能够做到万事随缘而去,便能拥有一种睿智而美丽的人生,这种人生是充实且自由的,如果对于早该放手的事情执著,留下的就只有伤痛了。一个男人和女人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渐渐地,两人之间便产生了裂痕。明明知道再相处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可是谁也不忍心提出分手,就因为这个,两个人都非常痛苦。有一天,男人去拜访一个著名的心理学教授。那位教授听他讲完以后,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接着,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一个空的玻璃瓶,把一个玩具球放到里面去,随后让男人伸手去拿球,男人的手伸进去了,可就是拿不出球来。因为瓶子的口比男人抓球后的手要小得多。“怎么样,拿不出来吧。你想抓住玩具球,玩具球也借瓶口套牢了你的手。若你松开它,你的手怎样伸进去的,还能怎样出来。现在,你和你的老婆已经无法和睦相处了,你还想抓住她,结果,你把自己也囚禁了,如果你能再理智一些,趁早放手,不仅放开了她,你也可以放开自己了。”教授意味深长地说。该放手时就放手,既成全他人也拯救自己,因为放手是给他人自由,更是给自己自由。爱情也就像两个人在舞台上跳舞,只有两个人配合默契才会有优美的舞姿,才会踩上相同的节拍,才会有一致的步伐。如果一方总不会,总是跟不上节拍,那么,这两个人一定有摔跤的危险,甚至是不欢而散。我们应该学会放手,不要因为不甘心而死死纠缠。如果爱情已经不能再继续,如果双方都努力了还不能挽回,那么就放手吧,继续纠缠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也会伤害对方,甚至会因爱生恨。与其两个人痛苦,还不如放手,放手也是给自己机会。当我们发现在身旁的他很多习惯不能再让自己忍受的时候,发现自己对他所有的事情不再关注的时候,发现彼此已经没有了默契的时候,发现双方只能用沉默来应付对方的时候;当我们已经开始拿他和别人比较的时候,而且对于未来不抱有希望的时候,那么就放手吧。毕竟人生的聚与散从来不因我们的留恋不舍而终止,在聚散问题上涕泗横流地纠缠不清,实际也只是践行着无所作为的混世哲学而已。如果人生真的是一杯酒,倘若酒香真的醇厚,那么即使酒已散尽,其香依旧可以留百年。

惜缘就是敬畏自己的命运

谈起缘分与命运的问题,可能有人会说这是迷信,其实不然。在季老这里,缘分强调的是对人的心态导向作用,而不是通常人们以为的结果导向。“信缘分不信缘分,对人的心情是不一样的。信者,胜可以做到不骄,败可以做到不馁,绝不至胜则忘乎所以、败则怨天尤人。”这是季老谈缘分的作用时早就说过的。他还谈到了男女间的缘分和为人处世中的缘分,其实也都是这个道理。一个人如果不信缘分,就会盲目地认为人生就应当是完满的,他想到的并不是自己得到了什么,而是不断计算着别人拥有了什么,自己与人相比还少些什么。这样处世,自然就会觉得人生如此的不尽如人意。而相信缘分的人则恰恰相反,一个人如果相信缘分则说明懂天道人伦,知道自己的斤两,会将得到的东西当成是上天冥冥中的一种安排,是一种恩赐,而不至于沦落到忘乎所以,欲壑难填的境地。这样的人懂得反思自己的不足,懂得感恩人生中的种种遭遇,即使处境艰难也不会偏激厌世,而只当自己还不够努力,因而继续保持着一种乐观向上的心情,直面生活。后周太祖郭威就是一个深知缘分二字的贤明帝王。郭威出身草莽,与其他很多才名远播的皇帝不同,他自身的文化程度并不高,只是粗通文字而已,但他却在后汉满朝重武轻文、残暴无道的作风之下,网罗了大量有才能的贤士,并得到了落魄闺秀柴皇后的大力协助,最终建立起了后周一朝。郭威年幼丧父,郭姓也是随母亲再嫁后改的。他童年时代家境困难,从年幼时就开始为人牧牛,根本就没有进过学堂,大字不识几个。然而贫困的家境并没有扭曲他的心灵,乐天知命的他对自己少年时的贫苦生活从不讳言,甚至后来做了皇帝他也从不自负,还对当时的宰相说:“我出身穷苦农家,是偶然间得到的机会,做的皇帝,我万万不敢自己奢侈浪费而害了辛苦劳作的百姓。”由此,他停止各州县每年供奉朝廷美味珍馐的惯例,同时他又对朝中的文武官员们说:“我出身草莽,长在行伍,从小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对于治国平天下的事情完全没有头绪,如果你们各位有什么好的治国之道,请用平实的语言写出来给我。”他为人谦虚、生活俭朴、不骄不躁,在他统治时期,国家安定,百姓富足。像他这样的皇帝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史中都是较为罕见的。这正是因为他深知得失皆是缘分,为人不强求的道理。而更显周太祖郭威懂缘分之事,则和他的贤后柴皇后息息相关。柴皇后是中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贤后之一。太祖郭威与柴皇后的相遇更像是一则风花雪月的传奇爱情故事。柴皇后乃荆州一大户人家的千金,家境殷实,后来被送进后唐庄宗李存勖的后宫之中。但由于李存勖穷兵黩武、为人荒淫,导致朝政混乱,最终被宫里的伶官刺杀而死。而进宫仅3年的柴皇后并未沾获雨露即以出宫返家。郭威与柴皇后的初遇就发生在柴皇后返家的路上。柴家地处荆州,要想回到家中首先要先渡过黄河,而她的家人提前得知了柴皇后返家的消息,就在孟津渡口等她。然而当柴皇后到达孟津渡口与家人会合后即将启程返家之时,却突逢暴雨,路途泥泞难行,他们只好决定先滞留在客栈之中。大雨下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柴皇后起身走到窗前,想要看看外面是否还在下雨,不想却看见一个壮汉冒着淅淅沥沥的细雨,踏进了这家客栈。此人虽倍加狼狈,但却英气十足,柴皇后心中就此装进了一个身影。大雨转成了小雨,却依然没有停的意思,在客栈中滞留的时间里,柴皇后慢慢知道了壮汉名叫郭威,与自己是同乡,本来已经投军并少有所成,但因不满地痞流氓祸害乡里,出手将其教训了一番,却在无意间将其误杀。此番是背着人命官司被惜才爱才的将军从狱中偷放出来的。但此时的他前途难测,尚不知将要投奔哪里。柴皇后听到了这些事情后,对郭威更加爱慕了。想到他刚才在雨中衣衫湿透的模样,柴皇后赶紧吩咐自己的侍女拿出一件新的毛毯送给郭威。郭威这人果然是志气不凡,对于这种素昧平生而飞来的恩惠,竟然婉言拒绝了。但柴皇后也不是一般养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于是柴皇后干脆自己拿着毯子再次找到了郭威,并对他进行了一番劝解,郭威这个粗汉自然说不过聪明机智的柴皇后,只得感激地收下柴皇后送来的毯子。两人甚至还相谈甚欢,郭威为柴皇后讲述自己从军时经历过的有趣故事,而柴皇后则讲了宫廷和朝中发生的大事,还不断开导对前途正茫然失措的郭威。郭威对柴皇后的学识渊博、聪明伶俐很佩服,而柴皇后也丝毫不隐瞒自己对郭威的爱慕。然而此时的郭威虽然对柴皇后既感激又爱慕,但他却无法忽视自己是一个逃亡的穷小子的事实,他的内心十分挣扎。而聪颖的柴皇后马上就看出了郭威的心事,于是一方面不断地开导他,另一方面也表达了自己非君不嫁的决心。郭威见柴皇后如此深情,便也不再坚持。两人禀明了柴皇后的父母后就拜了天地,正式结为了夫妻。此后,柴皇后尽心尽力服侍夫君,还亲自教他读书识字,更是孜孜不倦地为郭威讲解时事与为人处世乃至治理国家的道理。在柴皇后的不懈努力下,郭威除以前的刚勇之外又增长了智慧。从此以后,郭威从一个兵士做起,一路高升,到最后竟然还建立了后周,当上了皇帝。然而此刻,贤良淑德的柴皇后却已经是黄土一柸,她没能亲眼看见丈夫的成就。郭威对这位患难的发妻并没有忘记,他不顾朝臣的反对,顶着巨大的压力,坚持要立已逝的柴皇后为后周皇后,并且还收柴皇后的侄子柴荣为养子(后来即位为周世帝),以此来告慰亡妻。太祖郭威对柴皇后的感情,已经不是用爱慕就能够解释的,这是一种深深的敬重,是对两人缘分的珍惜。敬重柴皇后,就是惜缘,但这其实也是在敬畏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