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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苦难中飞出白天鹅

张好生于1973年,7岁父母双亡。以后便是寄人篱下的日子,他咬牙忍受了许多别人的羞辱和打骂,拼命干活也换不来好的脸色。到17岁时,他再也呆不下去了。在养母的冷漠中,他离家出走了。

他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他登上了列车,朝冰窟一般的家投去最后一瞥,便失声痛哭起来。多年积攒的委屈一齐宣泄出来。

他到了成都。他一时不知所措。后来鬼使神差地在歌厅做了歌手。在歌厅,他遇到了吴毛毛。毛毛是喜欢四处飘荡的人,已飘荡过许多地方,下一站要去昆明。张好决定跟他一块走。到昆明后,几个介绍旅店的围过来,七拉八扯地拽他俩去住旅店。好不容易冲出重围,才发现两人的钱包已不翼而飞,而那些人也不知去向了。这意味着,如果当晚找不到场子,就要露宿街头。毛毛是个吃过种种苦的人,比较镇静,带着他一家一家找歌厅。张好则情绪沮丧。他们找了10多家歌厅,一直找到半夜1点,也没有人收留他们。他们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坐在街头休息。这时,毛毛唱起了那首歌《我的未来不是梦》。两个人都禁不住哭了。

这样折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工作,恰在这时,张好病了,躺在街头的长条椅上,再也走不动了。毛毛悄悄地把演出服卖了,给他去买药。张好手捧着药,眼泪刷地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他们终于找到了歌厅,三四个月之后,毛毛去了西藏,张好应朋友之邀,去了广州一家广告公司。他们分手了。

张好一头扎进广告之中,每天都挑灯夜读,半年就发现了广告的规律。他设计的一家化妆品公司的广告,一炮打响。朋友为他开了庆功宴。

可就是这位朋友,在公司发展红火时,却席卷公司的所有财物,逃之天天。张好一个人走在广州的大街上,感叹金钱使人情扭曲,品尝着孤独的侵袭。

他来到广州火车站,却不知去向何方。正好有一列车去深圳,他就登上了这趟列车。深圳给他的印象很好。它张开自己的怀抱接纳了来自全国的几百万人口,张好信心满怀。他收获的却是,被一个叫娟子的东北女孩骗得精光。深圳在他心中的印象又一落千丈。

他又登上开往北京的火车,想到首都闯一闯。在车上,他感到身心疲惫。他想,人真的跟动物一样,当搬运食物时,齐心协力,当分配食物时,却自相残杀吗?他望着车箱里人们的冷漠表情,又想笑,又想哭。

在北京,他找到一家川菜馆当服务生。在长城,他遇到暴雨袭击,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他看到地上的小草,又感受到生命的顽强。以后,他又去过天津、石家庄和太原。几年下来,面对生存环境随时可能遭遇的挫折和不测,他变得从容不迫而又自信起来。这可是人生一笔巨大无比的财富。

五年后,他又回到了重庆。他没有回家,也不想回家。他成了一家夜总会的歌手兼节目主持。可是不久,这家夜总会关门了。他又无事可做了。这时,夜总会都变成了卡拉OK,不再需要歌手。两三个月的空虚快把他逼疯了。终于有一家歌厅可以雇他,讲好450元。第二天去时,却又降为300元。张好顿时产生被愚弄的感觉。第三天再去时,竟被挡在了门外,他们不需要歌手了。酸楚和屈辱一齐涌上心头……

报纸一则广告吸引了他。重庆电台要招聘节目主持人。他不顾自己与主持人的差距有多大,也不顾朋友的奚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决定去试试。

没想到,他过五关斩六将,竟然成功了。一个评委教师告诉他,他的普通话和嗓音都不出色,是他在即兴回答时那种不慌不忙、娓娓道来的神态,给所有评委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来源于他几年的江湖闯荡,来源于他的千辛万苦,他已经历了脱胎换骨的改造,他身上已经形成了成功所需要的各种潜质。

他在兴奋地捧着“最佳主持人”奖杯向观众示意的同时,心里却在感谢着自己几年的艰苦经历,是这些经历把他这个“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记者采访他:“这些年最大的感受是什么?”他脱口而出:“一直往前走,永不回头,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