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勋……”苏青表情有点尴尬。
花闻勋抬手阻止了:“苏青中队长,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我是总探长,你是中队长,我只是你的上司,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今天是你和任先生大喜的日子,在这里,我真诚的祝福你们……”
商界精英任默峰是一个三十三岁的帅气男子,几乎世界上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刚开始,他还以为这个一袭黑衣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他正思忖怎么会有人敢来找自己的麻烦,最后得知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美丽太太的上司,连忙一把拉住了花闻勋的手。
“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花总探长,请恕鄙人眼拙,没有认出您来……”
“任先生客气了,我今天也是出来办案子的,但是对二位的祝福是绝对不能迟到的。”
“又有案子发生了么?”苏青想以案件来转移一下话题。
“是啊,而且还是大案。苏青,结完婚就要赶快归队,这几天可是正缺人手呢。”
“额……是……”
“好了,我就是来看一眼,现在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再次祝你们幸福……”
“哪里哪里,工作上的事情还需要总探长多多指点内人。”
结识了北京市鼎鼎大名的人物,任默峰似乎很开心。看到妻子的脸色不是很对,连忙问:“怎么了,老婆?我怎么感觉你好象有点害怕你的领导啊……”
苏青遥遥头,没说什么。
“这样可不好,一定要和领导搞好关系啊……”任默峰自顾自的说着。
宝马车上,高桥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不专心的开着车。
“高桥,专心的开车,你这样开车很容易发生车祸的。”花闻勋慢慢的打开了窗户,任由一丝微风缓缓地吹着自己头发。
“探长,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好冷漠,你应该知道,至始至终,苏青中队长还是爱你的。”
“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你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人家的媳妇了。”
“探长,你也不能怪苏青,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不要再说了,高桥。这就是命,我们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好了,现在已经两点多了,死亡预言的事情究竟怎么办我们还没有一个统筹的计划,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吧。”
车风驰电掣的离开了繁华的都市。
“探长,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们无法掌握凶手的动向,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吗?高桥心中一阵嘀咕,这是可以等的事情吗?这可是人命啊,人命面前,难道花闻勋也可以这样稳坐泰山吗?高桥稍稍回过点头,看了一下花闻勋。这时他才发现,花闻勋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好像是腊月中的白雪,没有了一丝的色彩……
下午三点,凶案发生的时刻,宝马车还在漫无目的的奔驰……
与此同时,凶手也在按照计划奔驰着……
四条人命,正在按照着计划一条一条的逝去……
花闻勋的手在颤抖,他现在终于可以领会到当年父亲的心情,那四个人,或许已经死了吧……
“高桥,回去吧……我们还是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吧……”
办公室里,甚至是整个警察局,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庞天硕大声叫喊着:“花闻勋那个家伙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花闻勋进来的时候庞天硕几乎是一把掐住他的。“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是不是四个人已经陆续死了?”
“是的,你的冷静真是让人怀疑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刚才接到了四起报案,已经有四个人死了,他们死在不同的地方,可以说,他们是死在北京市的四个角上……”
花闻勋全身一个机灵,“什么意思?四个角上?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在不同的地方杀人的?”
“是这样的,这还不是最让人惊奇的,我已经让四个法医赶到了四个不同的案发地点。但是老花,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几乎同时接到了四个方向人的报案,我想……”
“这四个人是同时死的是吧?”花闻勋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的话。
庞天硕默默的看了一眼花闻勋,慢慢的点点头。
“这虽然是一个猜想,但是我们不妨把它当成是事实。尸体很快就会运回来,而且报案的人也会跟着回来,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要加班了。”
“我们不用到案发地点看看吗?”
“老花,不要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了,四个地方相隔很远,每两个地方的距离都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就算我们一个一个的赶到,恐怕现场已经叫人破坏的一塌糊涂了。而且,这四起案件全部是发生在户外的,要想找到可疑的指纹,我想大概也不是很容易的。”
花闻勋点点头,庞天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泄气,我已经叫人拍下现场的照片,而且是全方位的大量拍摄,我想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沉思片刻,花闻勋抬起头来:“副局,我想,这起案件的凶手不止一个吧?”
“不知道,但是根据常理来推断,应该是有四个凶手。他们互相达成了共识,在三点的时候一起动手杀人,造成了四个人同时死亡的一幕。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办案就太麻烦了,要抓住这四个凶手,就要破获这四起案件才行啊……”
“我想问题应该不会那么的简单,凶手应该是用了什么诡计,在同一时刻杀掉了四个人……”
“喂喂,老花,你是不是疯了?真的就不明白你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难道你认为这样的事情可能发生吗?就算是运用了诡计,但是天底下有这种瞬间移动的诡计吗?跨越的距离这么大,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杀死远在四方的四个人的。”
庞天硕说得斩钉截铁,仿佛案件的真相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体系。
“具体的事情我看还是等法医们回来再说吧,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凶手在他的死亡预言里面说得十分的清楚,他为了今天的报复已经筹划了整整二十年,难道二十年的计划就是这样的雇凶杀人吗?”
“老花,为什么你总是高估了凶手的智商?这不是太麻烦了吗?”
“副局,只有尊重敌人才可以打败敌人。”
“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争论了,还是等法医的定论吧……”庞天硕的口气已经明显的有了点不耐烦。
在等待法医和报案人归来的这段过程中,花闻勋仔细的看了二十年前的破案记录和四张死亡预言,庞天硕对这种做法是嗤之以鼻的。他认为,现在的预言杀手和二十年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他们之间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花闻勋不理会这个外表严肃但是内心却极其软弱的副局,他只是埋头看着,时而思考,时而感叹。
“副局。”两个小时,这是他和庞天硕说的第一句话。
“我们的警局周围建筑的格局在二十年前是什么样子的?”
庞天硕略微回忆了一下:“哦,当时这里还都是一些很小的建筑,我们市局可是这一带最高大的建筑,我们的对面是一个居民楼,也就是你的办公室窗外能看到了。现在你也看到了,已经成了一家大型超市了。”
“我明白了,二十年前,那个名叫方子夜的小姐坠楼身亡,我想是另有隐情吧?”
“老探长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关于案件的真相就是直到今天他也没有告诉我们。每当我们问起的时候,他都会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干什么?就是这样的,事情的真相已经被隐瞒了二十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二十年前的第三起和第四起案件的真相。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干什么呢?”
“我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二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花闻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法医和报案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此时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庞天硕急不可待,花闻勋冷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十几个男男女女。
“什么情况,你们倒是快点说……”
一个年轻的法医首先站了出来。
“副局,总探长,我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十分细致的检查。死者名叫曹志松,男,五十二岁,是一家小型企业的老板,他死在自己厂子存放杂物的仓库里,是被吊死的,死因窒息。”
“照片呢?”
拿过照片一看,一个不算高大的中年男子高高的吊在了仓库的横梁上,面部扭曲,似乎在望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极其不甘的嘶吼。
“我们赶到的时候,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可见死亡时间还不足一个小时,我断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下午三点左右。”
年轻的法医又拿出了几张照片,上面是现场的布局及其疑似线索的画面。花闻勋看了一下,微微一笑,说:“上吊吗?那你们在他的脚底下有没有找到他上吊用的凳子或许是垫脚的东西?”
法医摇摇头:“没有,总探长,这绝对就是一起杀人事件。”
花闻勋笑了起来,拿起了一张照片,上面所照的内容是仓库的一个角落,一些黑灰色的东西缩成了一团,静静的呆在那里。
“这是什么东西?”庞天硕凑过来脑袋。
“我想应该是死掉的老鼠吧……”
“仓库的里面放置老鼠药,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见得,这样的仓库里面根本就不需要老鼠药,因为老鼠就算是进去也不会在里面住太长的时间……”
“难道是因为……”
“对,这间仓库里面所有的杂物全部都是钢铁。”
花闻勋抬头看了一眼法医,小法医点头证实。
“那这些死耗子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饿死的?”
“这一点可以否决,耗资既然可以进去,就可以出来……我想他们是被毒死的……”
“还是老鼠药?”
“不对,我想,应该是尸体上有毒吧?要不就是空气中有毒?”
庞天硕怪异的看了花闻勋一眼,“你这没准啊……”
“废话,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证人和证据,咱们就只能瞎猜了……”
庞天硕瞪大了眼睛。
报案人和证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穿着一件蓝色的工作衫,全身都是机油和尘土,典型的工人阶级。庞天硕皱皱眉头,都不怎么正眼看这个年轻人。
花闻勋一脸的沉默,看着这个唯一的证人,他慢慢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