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次北固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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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错华筵启

听了错华的话林轻寒被情绪感染,心情忽然就变得好了起来,他道:“错华,若是有一天我回了家,若是你到了外面,你来钱塘林府找我,我一定带你好好游一游江南,请你吃王福记家的冰糖葫芦。”

错华惊奇的问:“林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林轻寒笑道:“我不骗你。”

“那我们拉钩。”错华激动而兴奋的又蹦又跳,“快别跳了,水洒出来了。”

闻言错华道:“好了林哥哥,我不乱动了,林哥哥可要记住了这是你对错华许的诺,再过五年错华就十五岁了,那时候错华就可以出山了,到时候我一定来找你。林哥哥我们快点走,筵启知道很多东西的,兴许筵启知道怎样让你出去,我们快点回去找他。快过年了,林哥哥应该很想家吧。”

不远处一个独立的小楼房屹立在皑皑大雪中,他们所走的小路到那屋前就是尽头了,他猜想那应该就是筵启的家了,那座孤零零的小楼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可想到里面有一对父子,林轻寒就觉得那是一座美丽的花园。

“想家,是啊,我很想家了。可是我没有那么容易回去。”

“林哥哥,只要敢想敢做,就一定可以的。我知道哥哥是好人,我不管哥哥犯了什么错不能离开,为了以后我都要将哥哥安然无恙的送离这里,娘常和错华讲大雁北归,哥哥一定能像那北归的大雁回到家的。”

雪路上留下一大一小的脚印,一个深一个浅,林轻寒发现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路,这里可能只有那栋小竹楼里的男孩和身旁的错华经过,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心寒。柯傲将人们封在山里又不管他们的死活,真是可悲可恨。林轻寒没想到能从错华这个小姑娘的口中听到这样温暖的话语,他欣慰地摸摸错华的头,说:“你真懂事,我们进去吧。”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虽然错华的话不大可能实现,但是他还是心存了一丝希望,若是有一丝希望可以让他离开,他就可以做那真正的北归大雁了。那时便是春风又绿江南岸,江南鱼水任我行。

小竹楼素雅而简陋,林轻寒将水往地上一放,屋里走出来一个和错华差不多大的孩子,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眼睛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错华率先走上前:“筵启,你还在熬药啊,我昨日见你水缸里的水余下的不多了,今天我就去取水了,你看,”错华指了指水桶,“我遇到了这个哥哥,他帮我提回了水,哦,他姓林,嗯,你去照顾叔叔,我帮你做饭,你一定还没做饭的吧。就这样说定了,快进去。”说着,筵启就被错华三下两下推回了屋,关上了门。

林轻寒跟着错华来到了厨房,大致的瞟了一眼,锅碗瓢盆干干净净的叠放着,整理得井井有条。林轻寒忍不住问:“这些都是筵启整理的吗?”

错华自豪的说:“这当然,筵启会很多的东西的,我做饭的本事还是他教我的呢。”错华眼里闪烁着光芒,熠熠生辉。林轻寒不禁心想筵启小小年纪做事却这么严谨,若是出生在商人之家定是一个经商奇才。“可惜了。”林轻寒不知不觉已然脱口而出了,错华听了便问:“哥哥,可惜了什么?”

林轻寒连忙遮掩:“没什么,没什么,我在想一点事情。”错华也不再追问,只顾专心的做饭,这专心的过程中,林轻寒的心一直是提着的,先是淘米差点倒掉一锅米,然后是点火差点烧了房子,弄得林轻寒心惊胆战的跑回房间叫筵启。

筵启扯着嗓子在厨房外喊:“错华,你要敢烧我的厨房,我跟你没完。”狮子吼果然很有效的样子,之后厨房再也没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也没有黑色的浓烟再冒出了。林轻寒看着身旁忙碌的身影,笑着道:“下一步放油……”错华听命照做,嘴里吵嚷着:“林哥哥,你说你菜谱背得滚瓜烂熟的,怎么就是不会做呢?”

“谁说我不会做了,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好好表现表现,自己做的才有诚意对不对。”林轻寒煞有其事的说。其实他是真的只会背不会做,平生第一次升火靠得也是运气,没想到错华连连点头道:“对我记得娘也这样说过。”

“你娘教了你很多东西,你娘一定很爱你。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对自己的娘亲,知道吗?”

“不用哥哥说错华也知道的,谢哥哥夸奖。”错华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好听。

林轻寒与错华一起完成了一桌饭菜,筵启的父亲对林轻寒这个陌生人很是热情,再三表达了自己的感谢,错华也被筵启美美的夸了一番,错华整个过程都是笑呵呵的,看着筵启的父亲和筵启错华,林轻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这样其乐融融的景象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了,至少有三年了吧。

饭后,错华踏着夕阳的余辉慢慢离开了。错华绝对想不到,这一次相聚再见已是五年后,物是人非,与林轻寒与他的筵启。

夜暮降临,雪又下了起来,风雪被挡在了外面。筵启的父亲把林轻寒请到了屋里。筵启站在身旁给他的父亲揉着腿,林轻寒在旁边看着只觉得感动,他道:“筵启比我懂事多了。”

十岁的孩子还经不得人夸,筵启立马就害羞了。筵启的父亲请林轻寒坐下,林轻寒刚坐下,就听到:“轻寒,今日我听到了筵启和你们的谈话,我可以帮你。”

林轻寒心里一阵咯噔,脱口道:“难道您有让我离开的办法。”筵启的父亲郑重的点了一个头,脸色沉重道:“我有办法,不过我要你答应我,带筵启一起走,帮我照顾好他。”

筵启听闻一把扑倒父亲的怀里,“爹,我不走,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不离开您,我离开了,您怎么办?”筵启抖动着小小的身子,筵启父亲突然抓起筵启的手,厉声道:“筵启,我的儿,”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为父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所以你要离开这里,你一身的武艺也不能再用,你跟着林公子,爹相信他会照顾好你的。”

只要能离开,带上一个少年是没问题的,更何况筵启非常懂事,爹会喜欢的,就是……林轻寒关心问道:“伯父,你的吩咐我自然愿意照办,筵启又那么懂事,不过筵启说得也没错,你腿患顽疾,连床都下不了,若是连筵启也不在身边了,你该怎么生活呀。”

“轻寒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开始安排。”

“我答应你,不管能不能离开我都视筵启为兄弟,从今天起筵启就是我弟弟了。”得弟如此,家人所愿。

“不要担心,你们会出去的。”

“爹,为什么赶我走,为什么?爹要丢下我,一个人自生自灭?”筵启伤心的吼着:“我已经没有娘了,不能没有爹,我不走,爹,我不会走。要走就一起走。”

筵父拍着儿子的肩,放缓了语气说:“傻孩子,爹没法跟你们走。”

“爹,为什么不可以?”

“别说了,明日再说吧。先带轻寒去睡觉吧,我也累了。”

“爹,爹……你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去睡觉!”筵父的眸子变得幽深了许多,声音粗厉了不少,筵启知道这是父亲发怒的样子,父亲瘫痪的那一年天天都能见到他这副模样。

“筵启,我们先去休息吧,兴许明日伯父就会改变主意了也说不定,走,带我去看看我的床。”说着林轻寒推走了筵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