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哺乳动物相比,人的成长过程需要较长的时间。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到心智和生理两方面都完全成熟,需要近20年。这是在动物界中特有的现象。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幼儿期和少年期又占了其中的大部分。少年时代,是处在“依赖父母”的阶段。换句话说,也就是“希望获得关爱”的时刻。经过这段时间以后,随着身体的发育、成长,人的心智也渐趋成熟,渐渐地从自我本位的“依赖欲求”中解脱出来;他开始了解如何去关爱别人,帮助别人,这样才能算是具备了“成人”的条件。
如果有一个人超乎常情的一直停留在“依赖阶段”,或者他仍然热望得到来自他人的“关爱”,那么,这个人可以说是具有了“异质性格”,也就是所谓的“自恋”倾向。在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如果在幼儿时期或是少年时期失去了充分的“关爱”,进入成年后,仍然残存着“自恋”的倾向。这种“自恋倾向”如果超过一定限度,到了“异常的程度”,那就表示他的心理上早就有很深的创疤了。
亲切待人是从孤独中挽救自己的起步!
在喝酒的场合中,我认识了一个半工半读的学生。虽然家里也常常给他寄点钱来,但仍然不够开销,因此,他便在一家餐厅打工,担任会计工作,赚点钱来贴补日用。他在餐厅的工作时间是从下午5点半到晚上11点半钟,白天还要到学校去上课,因而没有时间去结交女朋友。他惟一的乐趣是棒球。只要有棒球赛,一定可以看到他坐在看台上,专心一意的欣赏球赛。直到比赛完毕,他站起身来之后,还会在自言自语着:“今天这场球赛的确很精彩!”
但当他走出球场之后,脑海中所惦念的,就都是明天的课程与工作了。
他的生活方式具有值得探讨的地方。当然,他也能算是一个懂得自我享乐的人。他老是单独一个人,看报纸的体育版上有关运动的新闻报道,以此获得很准确的资料。诸如哪一个选手是新进的,哪一个选手的表现最突出,哪一个球队的排名上升或是下降了,几乎成了一位“棒球迷”。不过,像他这种“独乐”的生活方式,正是让自己陷入“孤独”中,生活当然说不上幸福。
在社会上,像他这样喜爱棒球运动的“同好”一定很多,何不干脆邀集若干同好,组织一支棒球队。也许,组织一支棒球队应具备很多条件,依照他目前的状况是“力所不及”,但组织一个棒球欣赏会不也很好吗?他不仅可以和很多伙伴共享欣赏球技的乐趣,还可以从这个欣赏会中结交到很多朋友,甚至还可能遇到一位志趣相投的女朋友。
一位在一家鲜鱼店送货的青年,擅于打保龄球。凭他的球技,几乎可以作一个职业选手。有一天他送货到一个老主顾家里去,那位顾客是一个在某大学担任教授的老先生。闲聊中,老教授告诉这个年轻人,自己正因为缺少运动而感到困扰,可惜对任何运动都感到生疏,因此提不起勇气去参加。
这个年轻人便把玩保龄球的好处告诉这位老教授,鼓励他去练习,而且自己愿意做他的义务教练。没过多久,这位老先生不仅对保龄球渐渐产生了兴趣,同时又在这个年轻人的指导下,逐渐领悟了玩保龄球的诀窍。他不再感到缺少运动的烦恼了。他们因此成了“忘年交”。
伙伴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增加的,你何不也照样去试试看。
四、适应周围的环境
事情是这样,就不会是别的样子。碰到没法处理的事情,我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对必然的事,姑且轻快的接受对必然的事轻快地接受。就像杨柳承受风雨、容器接受水,我们也要承受一切事实。
我小时候,有一天和几个朋友在一间荒废的老木屋的阁楼上玩。在从阁楼往下跳的时候,我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勾住了一根钉子,把我整根手指拉掉了。当时我疼死了,也吓坏了。等手好了以后,我没有烦恼。接受了这个本可避免的事实。
现在,我几乎根本就不会去想,我的左手只有四个手指头。
我常常想起刻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一间15世纪教堂废墟上的一行字:“事情是这样,就不会是别的样子。”
在漫长的岁月中,你我一定会碰到一些令人不快的情况,它们既是这样,就不可能是别样,我们不可能有所选择。我们只可以把它们当作一种不可避免的情况加以接受,并适应它;或者,我们让忧虑毁掉我们的生活。
下面是我喜欢的哲学家威廉·詹姆斯所给的忠告:“要乐于承认事情就是如此。能够接受发生的事实,就是能克服随之而来的任何不幸的第一步。”俄勒冈州的伊莉莎白·康黎经过许多困难,终于学到了这一点:
“在庆祝美军在北非获胜的那天,我被告知我的侄子在战场上失踪了。后来,我又被告知,他已经死了。我悲伤得无以复加。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生活很美好。我热爱自己的工作,又费劲带大了这个侄子。在我看来,他代表了年轻人美好的一切。我觉得我以前的努力,现在正在丰收……现在,我整个世界都粉碎了,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活下去了。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悲伤过度,决定放弃工作,离开家乡,把我自己藏在眼泪和悔恨之中。
“就在我清理桌子、准备辞职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封我已经忘了的信——几年前我母亲去世后这个侄子寄来的信。那信上说:‘当然,我们都会怀念她,尤其是你。不过我知道你会支撑过去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你教我的美丽的真理,永远都会记得你教我要微笑。要像一个男子汉,承受一切发生的事情。’
“我把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觉得他似乎就在我身边,仿佛对我说:‘你为什么不照你教给我的办法去做呢?支撑下去,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把你个人的悲伤藏在微笑下,继续过下去。’
“于是,我一再对自己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能力去改变它,不过我能够像他所希望的那样继续活下去。’我把所有的思想和精力都用于工作,我写信给前方的士兵——给别人的儿子们;晚上,我参加了成人教育班——找出新的兴趣,结交新的朋友。我不再为已经永远过去的那些事悲伤。现在的生活比过去更充实、更完整。”
已故的乔治五世,在他白金汉宫的房里挂着下面这几句话,“教我不要为月亮哭泣,也不要因事后悔。”叔本华也说:“能够顺从,就是你在踏上人生旅途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显然,环境本身并不能使我们快乐或不快乐,而我们对周围环境的反应才能决定我们的感觉。
必要时,我们都能忍受灾难和悲剧,甚至战胜它们。我们内在的力量坚强得惊人,只要我们肯加以利用,它就能帮助我们克服一切。
已故的布斯·塔金顿总是说:“人生的任何事情,我都能忍受,只除了一样,就是瞎眼。那是我永远也无法忍受的。”
然而,在他60多岁的时候,他的视力减退,一只眼几乎全瞎了,另一只眼也快瞎了。他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塔金顿对此有什么反应呢?他自己也没想到他还能觉得非常开心,甚至还能运用他的幽默感。当那些最大的黑斑从他眼前晃过时,他说:“嘿,又是老黑斑爷爷来了,不知道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它要到哪里去?”
塔金顿完全失明后,他说:“我发现我能承受我视力的丧失,就像一个人能承受别的事情一样。要是我五个感官全丧失了,我也知道我还能继续生活在我的思想里。”
为了恢复视力,塔金顿在一年之内做了12次手术,为他动手术的就是当地的眼科医生。他知道他无法逃避,所以惟一能减轻他痛苦的办法,就是爽爽快快地去接受它。他拒绝住单人病房,而住进大病房,和其他病人在一起。他努力让大家开心。动手术时他尽力让自己去想他是多么幸运:“多好呀,现代科技的发展,已经能够为像人眼这么纤细的东西做手术了。”
一般人如果要忍受12次以上的手术和不见天日的生活,恐怕都会变成神经病了。可是这件事教会塔金顿如何忍受,这件事使他了解,生命所能带给他的,没有一样是他能力所不及而不能忍受的。
我们不可能改变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可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我自己就试过。
一次,我拒绝接受我所碰到的一个不可避免的情况,结果,我好几夜失眠,痛苦不堪。我让自己想起所有不愿意想的事,经过一年这样的自我虐待,我终于接受了我早就知道的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我应该在好几年前,就吟出惠特曼的诗句:
哦,要像树和动物一样,去面对黑暗、暴风雨、饥饿、愚弄、意外和挫折。
我并不是说,碰到任何挫折时,都应该逆来顺受,那样就成为宿命论者了。不论在哪种情况下,只要还有一点挽救的机会,我们就要奋斗。可是当常识告诉我们,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也不可能再有任何转机——那么,为了保持理智,我们就不要“左顾右盼,无事自忧”。
已故的哥伦比亚大学郝基斯院长告诉我,他曾经作过一首打油诗当作座右铭:
天下疾病多,数也数不清,
有的可以救,有的治不好。
如果还有救,就该把药找。
要是没法治,干脆就忘掉。
我曾采访过一些美国著名的商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大都有能力接受无力避免的局面,这样就能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假如他们没有这种能力,他们就会被过大的压力压垮。下面是几个很好的例子。
创办了遍布全美国的连锁商店的潘尼告诉我:“哪怕我所有的钱都赔光了,我也不会忧虑,因为我看不出忧虑可以让我得到什么。我尽可能把工作做好,至于结果,就要看老天爷了。”
克莱斯勒公司总经理凯乐先生说:“如果我碰到很棘手的情况,只要想得出办法解决的,我就去做。要是干不成的,就干脆忘了。我从不为未来担心,因为没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影响未来的因素太多,何必为它们担心呢?”如果你说凯乐是个哲学家,他一定会非常困窘,因为他只是个出色的商人。但他这种想法,和古罗马的大哲学家伊匹托塔斯的理论差不多,他告诫罗马人:“快乐之道不是别的,就是不去为力所不及的事情忧虑。”
莎拉·班哈特可算是深诸此道的女子了。50年来,她一直是四大州剧院独一无二的皇后,深受世界观众喜爱。她在71岁那年破产了,而且她的医生波基教授告诉她必须把腿锯断。他以为这个可怕的消息一定会使莎拉暴跳如雷。可是,莎拉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如果非这样不可的话,那只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