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顾子韩约叶桑出去爬青城山。
“零食什么的别带了,多带点水行了,食物我准备。”顾子韩昨晚的提醒还在耳边,超市里,叶桑恋恋不舍地和糖果饼干说再见,拿了几瓶矿泉水去结账。
买好东西去约好的集合地点找顾子韩,隔着老远叶桑就看见顾子韩穿着件白衬衫,背着背包,靠在树边看书。
这场景,莫名的有些熟悉。
真的好像啊。以前叶森总是嫌弃她太磨蹭,出门玩常常带一本书边等她边看书,叶桑每次都笑他是书呆子。
悄悄走到顾子韩身边,猛地凑过头,挡住他的视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吓我一跳。”顾子韩卷起书,轻轻敲着叶桑的脑袋,“走路不出声,小桑你是幽灵吗?”
叶桑不理他,抢过他手中的书,一看书名,是沈从文的《边城》。
“边城,我很早以前看过,只是当时年级太小,不懂得细细欣赏品味,只记得最后一句话……”叶桑盯着书本,回忆着说。
顾子韩接过她的话头,说:“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对。每次看,心里都有种莫名的伤感。”叶桑感叹道。
顾子韩认真地看着她,提议道:“要不要五一一起去凤凰?”
“凤凰?!翠翠和傩送生活的地方,太棒了!”叶桑激动地叫起来。
顾子韩纠正她说:“翠翠那里叫做茶峒。也在湘西,但不是凤凰。”
“额……”叶桑一愣,傻傻地说:“我迷了凤凰这么多年,竟然弄错地方了。”
“不过湘西那边风情都不差太多了,凤凰也是一座边城。”顾子韩安慰她。
叶桑很快振作过来:“那我们去吧,去吧。我还是很想去凤凰。就这么说定了吧!”
顾子韩眯起丹凤眼,笑着伸出小指。“到时候可不准反悔。”
叶桑看着顾子韩伸出的手指,又想起以前自己缠着叶森打钩约定的日子,有些怀念。立刻伸出小指和他相扣,按章。
“说好了!”
和顾子韩爬山真是件天大的福利。
以前在黄山见识过顾子韩的超常的脚力,临行前叶桑还在担忧跟不上他的速度。爬山的时候,叶桑的担心彻底消除了。
叶桑唯一的负担——几瓶矿泉水插在顾子韩的背包口袋里,一身轻松的叶桑没了拘束,体力充沛,脚步飞快。二人一路赶超无数行人,引得一路的注目礼。
爬到半山腰,叶桑刚有些乏力,顾子韩就注意到了,让她停下来在旁边休息,吃点东西再出发。
“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叶桑看着顾子韩大大的背包,有些好奇。
顾子韩慢条斯理地拉开背包,掏出一块锡箔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她,说:“顾氏自制拿手菜,居家旅行必备,尝尝吧。”
叶桑迫不及待地拆开锡箔纸,奶酪味香气四溢,“三明治!”叶桑惊喜,“太棒了!我的最爱!”
顾子韩突然靠近,蒙住叶桑的眼睛,叶桑感觉心脏狂跳了一拍,只听到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小测试,咬一口,猜猜里面有什么。”
叶桑听话地咬了一口三明治,细细咀嚼,好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叶森常常给她做的一样。
“奶酪,火腿,金枪鱼,鸡蛋,西红柿,黄瓜,生菜,芋泥,玉米粒,洋菇。”叶桑迅速报出配料。
顾子韩放下遮住她眼睛的手,感叹道:“神了!你是第一个猜出所有配料的人。”
叶桑得意地扬扬手中的三明治,又咬了一口,边咀嚼边说:“味道真不错……我可是天生吃货,区区配料,怎么难得倒我。不过,我真的开始怀疑你和我哥哥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你做的三明治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顾子韩笑道:“还真有缘分啊~~这样我不就成你亲哥哥了吗?”
“也不是……”叶桑咀嚼着三明治,声音渐渐低下去,顾子韩没听清楚她的话,也没再问。
吃完顾子韩的独家秘制三明治,叶桑感觉元气大增,迅速恢复到初时的高速行进状态。
“小桑,你跑的那么快,有认真欣赏过走过的景色吗?”顾子韩叫住一脸亢奋的叶桑。
叶桑一愣,一路上好像真的没有认真留意过路边的风景。
顾子韩再次靠近,用手蒙住叶桑的眼睛,说话时的气流惹的叶桑耳朵痒痒的,“小桑,
用心去听周围的声音。你听到了什么?”
叶桑静下心,侧起耳朵专心致志地聆听,说:“有小鸟在叫,我不知道确切是什么鸟,有点像小时候老家林子里的布谷……”
“还有呢?”顾子韩耐心地继续引导。
“还有游人说话的声音,有对情侣在附近打闹着玩……泉水的声音,我以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总说泉水潺潺、泉水叮咚,现在听起来,还是潺潺比较贴近实际……还有风声,风吹动竹叶的声音,我特别喜欢《卧虎藏龙》周润发和章子怡在竹林间比剑那场戏,太飘逸了……”
叶桑不停地说啊说,她听到越来越多的声音,这些声音在她脑海里组成一幅又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
顾子韩把手掌从她眼前挪开,“好了,你可以出关了。”
叶桑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美丽景色。
“谢谢!”叶桑看着身旁的顾子韩,真心实意地说。
“不客气。”顾子韩漂亮的丹凤眼轻挑,浅笑着说:“作为临时兄长,当然要担起教导你人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