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汤姆·索亚历险记(青少版名著)
24674200000018

第18章

“他们私藏烈酒,旅店已经被查封了。孩子,你快躺下吧袁你醒了袁我就放心了。”

“我还想问最后一句袁请你告诉我,求你了!那烈酒是不是汤姆发现的?”

“不要再说话了,孩子,你得多休息!你病得很重,不能多说话。”寡妇突然哽咽了。

这么看来,旅店里除了烈酒没有发现其他东西袁不然的话,那么多金币肯定会轰动整个小镇的袁那么,就表示金币永远没有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哭啊?

哈克的脑子里昏沉沉的,想不出什么理由,又接着昏睡过去。

寡妇看着熟睡的哈克袁自言自语地说:

“又睡着了!可怜的孩子。什么汤姆发现的烈酒!这时候如果有人能发现汤姆就好了!唉!现在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没有几个人能有力气再继续进洞去找他们了。”

28汤姆和贝基到底在哪里呢?现在,我们就回到野餐会的那一天吧。

野餐过后,孩子们去山洞探险。汤姆和贝基跟着所有孩子一道,一边在山洞内阴暗狭窄的暗道里摸索,一边好奇地观看着结构奇妙的洞穴。大家兴致勃勃地给这些洞穴取了名字,这一间是“起居室’袁那一间是“教堂’袁那边一间是“阿拉丁神宫”等等。然后,他俩又和大伙一起玩捉迷藏袁玩了一会,他俩的兴趣就淡下来了袁于是,两个孩子便举着蜡烛沿着蜿蜒曲折的狭窄暗道继续游玩袁一边小心地在石缝间行走,一边饶有兴致地念着石壁上那些不知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袁被蜡烛熏出的名字、日期还有留言之类的字和小图画。他俩举着蜡烛袁一边走一边看一边聊天,几乎忘记了时间袁也忽略了他俩所在的山洞的石壁上已没有了留言。

两个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孩子还用蜡烛在石壁上熏出自己的名字袁又接着往前走去。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瀑布般的泉水,一下子吸引住这两个好奇的孩子。泉水是从山洞上方的一块大石头上流淌下来的,水中含有着丰昌的碳酸钙,泉水就这样静静地流倘着,经过了漫长的岁月袁石壁被无声的泉水打磨成细腻而光滑的石瀑,像蕾丝花边,起着华丽而妩媚的褶皱。

为了能让贝基看得清楚袁汤姆把自己小小的身体挤到石瀑的后面袁高高地举起蜡烛袁尽可能地照亮着这一壮丽的奇妙的大自然景观。挤在石瀑后的汤姆发现自己背后有一个非常隐蔽的狭窄过道,奇怪的是,过道内还有一段自然形成的陡峭的石阶,这让他有了进洞一探究竟的冲动袁贝基显然已经被他的好奇心所感染,欣然同往。为了方便找到回头的路,他俩在石壁上留下一个记号,便大胆走入洞内。洞内的道路曲曲折折袁不断向洞下延伸,走到一个岔口处,汤姆又在石壁上做了一个记号,然后选择了其中一条支路继续前行袁他俩还想象着出洞后向同伴们讲述这次冒险的乐趣。

走了一段狭小的石道袁眼前蓦地豁然开朗,他们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山洞,洞顶上悬挂着许多钟乳石,形态各异,最可观的一根足有大人的大腿那么长,他俩惊叹不已袁啧啧有声,而后,又从这个洞走进另一个相连的山洞。洞内有一眼泉水正在汩汩地流淌,清澈的泉水底部是一些美丽的石头袁像水晶般闪烁着亮光。这个洞内的钟乳石比前一个洞中的更为奇妙袁倒悬的钟乳石与向上生长的石笋连接在一起,成了一个天然石柱,这石柱的历史不知道该有多少个世纪了。山洞顶上还倒挂着无数蝙蝠袁估计数量有上万只以上。汤姆手里的烛光惊扰了它们的平静袁一时间袁数百只蝙蝠向他俩疯狂地猛扑过来袁汤姆非常清醒地知道这种情况的危险性,他紧紧拉着贝基的手向着离他们最近的洞口冲去袁贝基手中的蜡烛已被蝙蝠扑灭了袁它们还紧随着两个孩子飞出了好远。

汤姆拉着贝基埋头向前奔跑袁他们跑过了一条条小道经过了一个个相连又交错的小山洞袁最后终于从危险中摆脱出来。又走了一会汤姆发现有一个宽阔的地下湖,湖水清冽见底袁湖面几乎望不到边,他想绕湖转一圈,看看到底有多大。可是,之前的奔跑实在太累太惊险了袁他还是准备暂时坐下来休整一下。安静下来的两个孩子忽然意识到,偌大的洞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袁四周寂静无声袁一丝丝恐惧逐渐攀升袁缓缓地缠绕住他们。贝基有些害怕了,她说:

“你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吗?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让我想想,贝基,我们可能已经离他们很远了袁他们在地上,我们在地下的不知道什么方向的地方。我也辨不清方向了。我们肯定是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贝基慌了,她有些想哭的冲动:

“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们回去好吗袁汤姆?”

“嗯,我想,我们最好还是现在回去,我们回去吧。”

“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我一点也不记得了。这些路绕来绕去的,我早就糊涂了。”

“我想应该可以的,只是前面洞里的蝙蝠太可怕了,如果它们扑灭了我们的蜡烛袁我们就真的麻烦大了。我看,我们还是换条道出去吧?”

“那好吧,千万不要迷路了,不然,我们可怎么办?”

贝基着实有些慌张了。

他俩沉默着走过一条又一条道,边走边看,希望在每一个新的路口都可以看到熟悉的标记,可是一个也没有。每当汤姆仔细查看时袁贝基都盯着他的脸的袁想从他的脸上看到惊喜。

汤姆时时安慰贝基说:

“这儿不是的袁但是别怕,也别担心,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的。”

可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他的信心也在一分分地减弱袁他也感觉有些六神无主了,开始任自己沉重的脚步走向任何地方。他嘴上仍然说着“没事’袁可心里已经在告诉自己“现在可能真的没啥指望了”。

贝基的心里装满了惶恐,她想忍住眼泪袁可泪水还是肆意地流下来。她无奈地说:

“汤姆袁我们还是从那个蝙蝠山洞里走吧袁我们不怕它们。这样走怕是走不出去了。”

“别说话,你听听看。”汤姆说。

可除了他俩的呼吸声袁一切寂静无声。汤姆喊了一句袁变调的回声在空洞的通道内回旋袁听起来有些恐怖。

“哦!不要再喊了,汤姆。听起来太可怕了。”

“是挺吓人的袁可是,贝基,你听我说,有可能他们也可以听到这喊声的。”汤姆又接着喊了一声。

汤姆的犹豫让贝基明白,他们真的迷路了。走出去的希望非常渺茫。喊了两声后。他们静下来倾听,没有一丝回应。汤姆决定按原路返回袁可是他俩走了一段路后,汤姆停住了脚步,他不知道原路该往哪里走了!

“汤姆!你没有在石壁上做标记!”

“是的袁我忘记了,我没有想到会往原路回去,我真是太傻了!现在我也完全糊涂了袁我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呜呜呜……我们干吗要离开他们袁自己到处乱走呢,汤姆?我们永远也别想走出去了袁我们真的迷路了。”

贝基一下子崩溃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袁汤姆看着贝基,非常害怕她会突然死去,或者发起疯来。他马上坐到她的身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袁他不断地责备自己,不断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袁讲述自己的懊悔,他请求她不要哭,要树立起信心来,他们还没有完全绝望。贝基的哭声小了下来袁她对汤姆说,她会尽量努力再次抱有希望袁她会一直跟着汤姆走袁走到哪里都可以袁她还说这事不能全怪他袁她自己当时也是非常高兴这么做的。

他们站起来,又接着往前走,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他们只能这么盲目地走着。他们心里又生出一线希望,并不是因为看到了前面有光亮袁而是因为,在年轻人的心中,希望之河永远都不会干涸袁失败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生命的主题。

又过了一会,汤姆把贝基手里的烛光吹灭了。贝基忽然明白过来,这种节约是因为失望在渐渐增大,她的信心又一次面临着决堤的危险。汤姆手里还有一支完整的蜡烛,口袋里应该还装着四支,但是,他们必须尽量节约了。

不久,两个孩子感觉到疲倦不堪了袁但他们不敢坐下来,他们只能强撑着继续走下去,无论走到哪里袁总是在试探着出路,也许就会看到光明。他们没有时间可以用来休息袁一旦坐下来休息,无疑是在顺应着死神的召唤袁而且还是在迅速跟随着它那令人恐惧的脚步。

贝基的身体虚弱极了袁再也走不动了袁她乏力地坐下来。汤姆也坐下来陪在她身边。他们聊各自家人和同学们,又说起家中柔软舒适的床袁还有阳光和蓝天。贝基又哭了,汤姆用尽办法也无法安慰她,所有安慰的话听起来都像是讽剌。贝基也哭累了袁她低下头睡着了袁汤姆坐在一边看着她因睡眠而恢复了安静和恬适的模样,也许贝基正做着一个美梦,她的嘴角微微向上翘着,那是汤姆平日里常见的甜蜜笑容。看着贝基安静的面容袁汤姆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他陷入一种超越现实的深思中,忽然,一声轻松快活的笑声跳进了他的耳朵里袁那是贝基在梦中发出的笑声,很快,笑声停止了,贝基的嘴角又耷拉下来,并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是怎么了?竟然还睡着了!真希望自己永远都这么睡着袁再也不要醒来。哦!不,汤姆,你别伤心,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绝对不再说了。”

“好了袁贝基,我很高兴你能睡着一会,这样你就会感觉舒服一些的,也会恢复一些体力。我们肯定会找到出路。”

“也许吧,我们再试一试。汤姆,你知道吗?我刚才梦见了一个美丽的地方,说不定我们会去那儿的。”

“不会的,不会的袁我们肯定找得到路,打起精神来,贝基,我们接着走吧。”

他们拉着手,站起来袁毫无目的地走着,可希望在哪里呢?他们不知道。他俩很想计算一下究竟在洞里待了多久,三天还是五天?或者不止一个星期?好像又没有那么久,身上的蜡烛还没有用完呢!

汤姆告诉贝基袁不能再用力走路,耗费体力了,他们还得尽快找到一个泉眼才行。很幸运袁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泉眼袁汤姆让贝基坐下来休息一下,可是贝基不肯袁她坚持说还能再继续走路。汤姆不同意,一定要她休息一会再走。她不明白汤姆的意思,吃惊地望着他。

两个孩子坐下来,汤姆把蜡烛用泥巴固定在石壁上。就这样沉默地坐了好一会,贝基说话了:

“汤姆袁我感觉很饿。”

“你看袁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汤姆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东西递给贝基。

“是我们的结婚蛋糕袁汤姆。”贝基不觉笑了笑。

“对!如果它能有一只大木桶那么大就好了,可这就是我们的全部食物了。”

“这是我野餐的时候留下来的袁我希望它能让我们有一个好梦。汤姆,我们像大人吃结婚蛋糕一样吧,可是……它也许是我们最后的。”

贝基没有接着说下去。

汤姆把小蛋糕掰成两块,贝基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汤姆非常小心地咬着自己的那一块。他们身旁清澈的泉水也为他们提供了一些体力上的补给。

贝基提议继续往前走袁汤姆欲言又止袁最后鼓起勇气对贝基说:

“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得告诉你袁可是袁你能受得了吗袁贝贝基的脸色顿时苍白袁但是竭力撑住袁表示自己受得住。

“那好吧,我得告诉你的是,除了这儿,我们不能再往哪里走了,这儿起码还能喝到水袁而且,我们只剩下这最后一小截蜡烛了。”

贝基还是痛哭起来袁汤姆的任何安慰再也起不到一丁点作用了。

哭了一会,贝基说:

“汤姆袁你想,他们一定会进来找我们的吧?”

“会的袁他们肯定会进来找我们的。”

“是的袁说不定袁他们现在已经在这附近了。”

“我想他们会的袁他们肯定正在找呢。”

“你想他们什么时候发现我们不见的呢?上船的时候吗?天那么黑袁他们会注意到吗?”

“不知道呀,但是,等大家都回到家的时候,你妈妈肯定会想起你的。”

这句话让贝基更加惊恐不安袁汤姆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因为那天晚上,贝基的妈妈知道贝基不会回家,她又哭了起来。汤姆清楚她的想法和他一样,只有到了星期天的上午,贝基的妈妈才可能得知贝基头天晚上根本没有在哈珀太太家住。

蜡烛光渐渐弱下来袁他俩眼睁睁地看着豆大的烛光在挣扎、跳动,最后猛地一闪袁火焰变成细细的白烟缓缓飘逝,一切笼罩在可怕的黑暗之中。

汤姆搂着虚弱的贝基袁任她嘤嘤地哭泣,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才平息下来。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个人才从混沌的麻木状态中清醒过来,再次面对眼前的重重困境。

汤姆努力轻松地说着话,想让贝基稍微好过一点,他说也许现在就是星期天,也说不定是星期一了袁大家肯定早已发现他们不见了袁而且寻找他们的行动早已在进行中袁说不定他们喊几声,进山洞来找他们的人就能听到,于是,汤姆就对着洞顶大喊了几声袁空旷的回声从可怕的黑暗深处传来袁令人不寒而栗。贝基没有一丝说话的兴致袁她对能活着走出山洞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袁两个疲惫不堪的孩子再次被饥饿折磨着袁汤姆刚才的蛋糕还剩下一半袁他又把这小半块蛋糕分成两半,两个人很快就把蛋糕吃完了袁没想到袁现在感觉比没吃时更饿了。那一小点食物打开了他俩的胃口。

忽然,汤姆仿佛听到什么声音,他激动地说:

“你听袁听到什么声音了?”

两人屏住呼吸袁倾听着袁真的有微弱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汤姆立刻大声回应着,他拉起贝基的手向着声音的方向摸索着。过了一小会,声音再次响起袁这一次似乎离他们更近些。

“贝基袁他们来找我们了,是他们在喊。”

希望之火重新点燃,两个孩子欣喜若狂。他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前行进袁没有烛光,他们只能加倍小心。很快,他们走到一个坑的附近袁因为无法弄清坑的深度,他们不敢贸然前行,汤姆趴在坑边,想试一下坑的深浅,但是很明显,坑深不见底,他俩只能待在那里,静等着捜索的人来找他们。他们细心地倾听着喊声,然而,声音越来越远袁越来越弱,很快就完全消失了。这真是太不幸了袁汤姆开始竭尽全力地呼喊着袁嗓子都快喊哑了,但是,仍然没有一丝回应。他又转而和贝基故作轻松地聊天,不想让她的希望垮掉。可是,又过了很长时间,一切又恢复到之前那种可怕的静默状。

两个孩子再次回到泉水边坐下,疲倦像潮水般席卷而来,他俩又睡着了,醒来后袁饥饿和悲伤压抑着他们小小的心脏。汤姆估计现在应该是星期二了。

他现在再次作出努力袁到附近的几个通道去探索一下,总比像这样无奈地消磨时光的好。幸亏他的口袋里还带着一大卷风筝线,他把线的一头系在一块尖石头上,然后带着贝基开始了又一次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