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外的秋氏跟小武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一脸的惊惶。宁蝶妖走出来,牵着弱母幼弟,缓步走出巷子。到了巷子口的时候,听到小蝶妖的哭声,小武儿试图挣脱她的手,她冷冷的说:“你走了,就没有娘跟姐姐了。”
小武儿从未见过姐姐这种表情,被吓坏了。
秋氏惊叫:“蝶儿,怎么这样讲!是小舞儿她们救了我跟你弟弟。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这份恩情,我会还,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没关系,却绝不会把弟弟搭上。”松开弟弟的手腕,宁蝶妖认真的看着他说:“小武儿,你是个男子汉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有个不能告诉你的原因,所以姐姐要你以后都不见小舞。你可以选择听姐姐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听,姐姐不会强迫你。”
“不听姐姐的话,姐姐跟娘就再也不要小武儿了吗?”小武儿可怜巴巴的问。
宁蝶妖看得鼻子发酸,却硬着心肠说:“不,是小武儿要了小舞儿,有一天就会不要我们。姐姐不想等到你没有选择的那一天到来,所以现在让你做选择。”
秋氏终于听懂了,惊骇的问:“小舞儿怎么了?”
宁蝶妖没有回答,搀着娘往前走。娘俩的影子在路上拖曳,晃动。后面,小武儿茫然无措的看着地上越拖越长的影子。
秋氏一步一回头,看到那个小人儿像一只迷路的小犬,泣不成声:“……蝶儿,他还是小孩子,懂什么啊!”
“我怕啊!没爹的孩子,我们错不起。有姜家人虎视眈眈,我不希望还有宇文家族的人觊觎我弟弟。”宁蝶妖苦笑。不管是不是反应过度,她都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教会弟弟学会保护自己。
“姐,我要你,我要娘!”
小武儿终于做出选择,忘了风里传来小舞妹妹的哭泣,被姐姐和娘抛弃的恐惧超越了一切,撒开小腿死命的跑,死命的喊。
娘俩一起转身,等着他扑过来抱紧她们的脖子,一起流泪,一起笑。
在雨林镇上的客栈歇了一宿,高天弄了一辆马车,亲自驾车护送娘仨回家。
从未出过燕州城的小武儿,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很快把小舞妹妹忘到爪哇国。宁蝶妖眉宇间却仍有忧色不散,秋氏叹道:“小武儿才三岁,很快就会忘得干干净净。”
宁蝶妖笑了一下,也怀疑自己是保护欲过度了,始终觉得宇文家族的人到燕州是别有所图,十有八有跟她爹有关。想了想,她终于忍不住问:“娘,宇文凤兮跟爹到底有多熟?”
秋氏神色一黯,淡淡的说:“她是你爹的红颜知己,曾隐姓埋名帮他打理帝都的产业。对你爹的事情,她了解得比我多。”
听出娘的失落,宁蝶妖也是一叹,又道:“会不会宇文凤兮知道爹藏了什么宝贝,这次带人到燕州来取呢?”
秋氏哑然失笑:“你就是怀疑她来者不善。不会的,她对你爹死心塌地。”
“那是爹活着啊。爹死了,很多事情都会变的。鹰王萧朗到燕州也是别有所图,更何况跟宇文家族还来了一个少主呢!”
“你连鹰王也怀疑?”
看着娘惊诧的表情,宁蝶妖怪有趣的问:“娘觉得我有疑心病?”
秋氏眼圈儿红了,颤声说:“是娘没能力保护你,反而要你小小年纪就担起你爹未尽的责任。不然,你也不会对谁都抱有疑心了。”
汗,娘还真认为自己有疑心病了!宁蝶妖一阵无语。
一道幽蓝光芒破开车厢壁射来,光芒乍现的一瞬间,宁蝶妖察觉到轻微的波动,猛的一把将娘跟弟弟压在身下,车外才响起高天的吼声“敌袭”。
宁蝶妖的脸色惨白,一抹血痕出现在她白皙的额头,触目惊心。小武儿偏头看见,惊叫:“姐你受伤……”话未说完,就被她捂住嘴巴。
“蝶儿,你带小武儿出去,别管我。”秋氏低声说。她虽然常年足不出户,没什么战斗经验,也知道此时在马车里就是靶子。
宁蝶妖微微抬头,眸子闪过无尽的杀意。刚才不是她反应快,小弟就会被爆头。“你们留在车里,我出去看看。”说完,她掠出马车。
车外,如潮水的黑衣人涌来,高天等人跟鹰卫们围成一个圈,把马车护在当中,抵挡扑扑天盖地射来的幽蓝剑光。
“卑鄙,竟然在星兵上淬毒!”
高天怒吼连连,在他前胸跟腿上已有多处伤痕。对方星兵淬的毒性极烈,很快让他心脏有僵痹的感觉。一道剑光刺来,他有心要躲,身体却不听使控,眼看就要被洞穿脑袋,宁蝶妖扑出来一把推开他。
清冷的晨岚为原野披上一层轻纱,也让幽蓝剑光更难分辨。一道道血光闪现,保护马车的包围圈不断有人倒下。宁蝶妖飘身掠起,轻盈似蝶飘出,在剑光影里闪动,留下一串串残影,引黑衣人纷纷挥剑来劈。
每一道残影被剑光劈碎,都有一个黑衣人被翻卷的剑光击中。在她身影后,血肉纷飞,骨骼破碎,血腥味随晨岚弥散。有她参战,已方的战斗力暴增,伤亡也迅速递减,黑衣人的尸体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宁蝶妖,果然够妖孽,星师阶段,就能掌控镜像术。”
空中响起一道苍老的惊叹,一个戴斗笠的青衣男子无声无息的挡在宁蝶妖的面前,无形的气势散开,如高山般巍峨。
宁蝶妖感到无形的压迫,同时也察觉到己方的人状态都不太好,为了拖延时间,她故作嚣张的笑道:“镜像术?老家伙,你见过这么强悍的镜像术?”
“不是镜像术是什么?”斗笠男沉声问。
“镜像法则啊,蠢货,这也看不出来,亏你还是个星皇。”宁蝶妖妩媚一笑,待对方一怔之时,她又是一道印诀打出,暖洋洋的阳光照耀下,地上那一滩滩的血泊红光闪过,血泊全部消失,一道血虹乍现,朝斗笠男暴射而去。宁蝶妖同时大喊:“你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