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怒气冲冲的进门,猛的把门关上,紧随其后的宁建英险些一头撞在门上。
宁建英推门进来郁怒的喝道:“你抽什么疯啊!”
“我抽疯还是你抽疯?好不容易就要大功告成,被宁蝶妖那小贱人搞得一塌糊涂,我四叔也险些送命,你还不肯把那小贱人擒下送给家族谢罪。到时候家族怪罪下来,就算是我爷爷也抗不住。”
“娘不会答应的。”
“那死老太婆重要,还是儿女的前途重要?”姜氏猛的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茶具“咣当”作响。
“你们姜家差点毁了我宁家祖山,你怎么不说!你让我这族长有何颜面见面族人,你让我愧对列祖列宗!”宁建英也火了,拍桌吼道。
“笑话!在宁家祖山建密室,是经过宁家族中长老会表决的,姜家为此拿出十个天璇学院的推荐名额,宁家长老们瓜分了推荐名额,凭什么说是姜家毁了宁家祖山?”姜氏气焰更高,声如魔音穿脑,让宁建英瞬间蔫了。
冷笑一声,姜氏说:“不是有姜家当靠山,宁家能保住在帝都的产业,在帝都郊区的矿脉。那些产业日进斗金养活了多少宁家族人,我倒想看看,有谁敢说姜家毁了宁家祖山?”
宁建英闷闷的说:“宁家在帝都的产业和那几处矿脉,都是六弟在世时置办,跟姜家可没关系。”
“宁建英,你敢有点出息吗?你就不想想,没有姜家这门姻亲,他真的能在帝都混得风生水起?”抬起下巴,姜氏鄙夷的看着丈夫,言词更加犀利:“宁建英,你没出息就算了,我也认了。可是,你别毁了儿女的前途。他们兄妹进入天璇学院的推荐名额,不占姜家承诺给宁家的名额。”
提到儿女,宁建英更没底气,在桌边坐下闷头喝茶。
姜氏抢过茶壶,强势的命令:“你现在去召开族长会,把六房除名,然后把那娘仨送去帝都交给我爷爷。逃掉的那个血奴的来历,宁蝶妖很可能清楚,得让她说出那个血奴的去向。四叔说过,那个血奴必须抓回来,否则我们都难逃罪责。”
宁建英垂头沉默半晌,慢慢的抬头,凝视着嚣张跋扈的妻子缓缓的说:“我不会去。”
“你说什么?”
“有本事,你们姜家人到西府去抓,我不会去抓我六弟的女儿,也不会把六弟的妻儿逐出家门。”
“用你的猪脑想想在帝都的儿女们!宁建英,别让我更鄙视你!”
“爱怎么鄙视都随你。”宁建英站起来,姜氏以为他要动手吓得向后缩去,他桀然一笑,摇了摇头说:“蝶妖凭借自身能变成姜家的欲除而不能的眼中钉肉中刺,我的儿女如果必须依附姜家才能存活,那么,他们的前途不要也罢!”
“宁建英,你疯了!”
“在你们姜家害死我六弟的时候,我就应该疯了!”
“你这是在责备我?老六不死,你能当得上族长?”
“当了族长又如何?不过是姜家的高级狗腿,你依然对我非骂即喝,在姜家人眼里,宁家族长不过是只看家护院的狗。”浓浓的悲哀浮现在眼中,宁建英苦涩一笑,掉头而去。
“你去死吧!”
短暂的惊骇之后,姜氏怒火大炽,抓起茶壶猛的砸向门口。
“贱人,你敢对我用毒!”
刚出去的宁建英又暴闪而回,恰好茶壶飞至,“嘭”的一声,薄胎瓷的茶壶被他一掌劈碎,碎片与茶水飞扬中,他冲进屋一把揪住姜氏,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在姜氏鬼哭狼嚎中,踉跄冲了出去。
床帷后,宁蝶妖像看大戏,看得挺过瘾的。尤其是看到姜氏鼻青脸肿的在地上抽搐,她就一阵畅快。
姜氏的丫环琴仙带着小丫环们进来,惊呼道:“夫人,这是怎么了?”然后她把主子扶到床上,又张罗倒热茶给主子喝。
这屋里的茶具都被抹了毒,而且是混合毒,看到姜氏喝了满满一杯茶,宁蝶妖就开始数数,刚数到十,就听姜氏尖叫:“茶里有毒!贱婢,你想害死我!”话未说不得完,姜氏已拔下凤头发钗刺入琴仙额头。
屋里其余的丫环都呆若木鸡。
“都是一群死人啊!还不把这弑主的贱婢拖出去,箫仙,把药大师请来!”中了毒的姜氏显得狂燥,像一头受伤的母狼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让丫环们更加害怕。
被姜氏点名叫箫仙的丫环从外面冲进来,直奔床帷后,害得宁蝶妖还以为被发现了,结果看到箫仙在墙上挂的莲花壁灯上旋转数圈,墙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暗门。
这才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宁蝶妖暗喜。等箫仙进了暗门,她也敛息跟上。
暗门之后,是一个狭长的甬道,通风很好,一点不觉得气闷。地面跟墙面都嵌着雕刻花纹的青砖。地面的青砖光滑,显然是经常人有走动。
箫仙的实力也是星师级别,却感应不到有人跟踪,一路狂奔。等到她终于停下来时,已经来到一个能容纳千人的大殿,殿中央有一个地火脉出口,火焰熊熊。墙壁和屋顶被火焰熏得黝黑。围绕着地火脉出口的是蜘蛛网般的沟渠,地火脉的炽红火浪从沟渠里缓缓流出。大殿四周像鸽子笼般建了一圈炼药室,一群灰袍的炼药师在殿内穿梭不停的忙碌着。
宁蝶妖紧随其后,一直到殿外才停下来。宁府地下居然有一座地下殿堂,看样子年代久远,至少有几百上千年的历史了,这是宁家先祖所建吗?她满脑子好奇。
箫仙进殿后笔直走到一位发须皆白的灰袍人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却见那老头暴燥的吼道:“不去!老子是来炼药的,姜家女娃头痛肚子痛干老子屁事!”
“是中毒了,求大师去瞧一瞧吧!”箫仙“扑通”跪倒在地,给那老头磕起头来,磕得额头血流如注。
宁蝶妖察觉到有强大的气息扫过,不敢多作逗留,悄悄的原路返回。从暗门出来,姜氏正腹痛如绞在床上打滚,丫环们乱成一团,没人发现她在屋里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