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珠看见高空中的清乐手中的墨剑徒然一变,变回芭蕉扇的形状,然后对着烈那么轻轻地一扇,有那么的一霎间,她以为清乐手里的芭蕉扇好比西游记中铁扇公主手里的芭蕉扇,只要一扇,就能将人扇到十万八千里外,可是,她绝没有想到,清乐将芭蕉扇对着烈那么的轻轻一扇,居然扇出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来,那金龙张着巨口,似乎遇风就长,龙吟声震耳,夹带着雷霆之势快如电光般朝着烈真人扑去……。
烈虽然可恨,竟敢在她身上下魅香,欲迷,奸她,想施展什么梦媀术控制她的神魂,迫使她改变主意嫁给他,但是烈他罪不至死,他只是一个不懂爱不懂情喜欢一个人就想强制性占有和操控的痴傻人。
爱一个人不是罪过!然而,烈他爱人的方式却是偏激的错误的!强求的爱,还算是爱吗?!
烈在她眼里,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这样的烈,真的罪不至死!她更不想清乐为了她而杀人!
所以,当那条金龙破扇而出,穿过烈的胸膛那一刻,她尖叫出声。
在她尖叫起的那一瞬间,那条金龙顿了顿,龙头微不可见的朝上一偏,长长的龙身疾如流星,擦过烈的右肩,再次发出一声龙吟后化作一道金光闪进清乐手中的芭蕉扇内。
就在金龙发出第二声龙吟之时,在空中,数百丈高的烈瘦长的身躯猛的抽搐了一下,发出“啊”的一声短促的叫声,嘴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人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坠落。他手中的烈火剑失去了主人神识的操控,自动化作一道红光闪进烈的身体里。
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弹指间,花露珠心中一凛,如水般无形无质的神识全速施展,交织成一张密集的大网,疾射而出,将失去了意识,烈那清瘦的身躯及时地托住。
也在烈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花露珠五六米之近的一处空地上时,清乐绯色的身姿先一步的落在了那片空地上。
烈身上的藕色袍服乃是一件上品极的法袍,而此时,烈的右肩,袍服撕裂,一道流着鲜血,血肉模糊几欲见骨的伤口清晰可见。
他的双眸紧闭,脸色白的无一丝血色,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疑是死去一般,
“你……杀了他?”花露珠怒声惊问。
清乐冷哼一声,“他没那么容易死。”
闻言,花露珠心下微安,还是问道,“他要不要紧,有没有生命危险?”
清乐嗤笑道“他只不过是被龙气所震伤,导致气血逆流,失去意志而已。为什么不让我杀他?”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磨着牙从嘴里蹦出来。
烈不会死就好!但是清乐的表情好冷漠,她要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实话对他说;你杀他没关系,但是不能今天杀啊!
今天烈不幸身陨的话,第一个倒霉的是谁,肯定是她啊!
那个护短的蝶元祖,烈是她唯一的宝贝徒弟。白日里他们师徒两求亲被拒,没过三个时辰,烈就身陨的话,第一个遭殃的人,首当其冲,她迁怒的对象,肯定是她这个低阶修为不知好歹的女子。
以她现在练气期的修为,绝对难以承受一个元婴期老怪的怒气。
花露珠走到烈的身旁,蹲下身,手掌一翻,掌中立即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瓷瓶内装着一颗上品的止血丹,这一颗上品的止血丹,可是她花了一块中品灵石,以防万一为自己备下。
她倒出瓷瓶里的止血丹,塞进烈的嘴巴里,接着,她的一只手伸到他的右肩,掌心灵力暗吐,施展起一种最简单的,她唯一会的,治愈系别的小法术;雪凝术。
花露珠的沉默和一举一动,都令清乐不愉,他的心中无名火生,不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问道“难道真如他所言,你们在火焰谷底的岩洞内,已是情愫暗生?”那个肌肤之亲的话,他实在是难以问出口。
情愫暗生个鬼啊!花露珠撇了撇唇,待看见烈的伤口不再那么的狰狞,差不多愈合后,她站起身,面对清乐问道“你相信他的话?”
花露珠的表情太平淡,平淡的好似在问,明天会不会下雨一类的话。也是这一句平淡的话,将他心中霎间燃起的无名火又在刹息间扑灭。
褐眸浮出一丝笑意,清乐居然解释道;“即使你不阻止我,我也不会真的杀了烈。我扇中的雷龙只会震碎他的金丹,不会要了他的命!”
好狠!这比要了烈的命更狠!
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丹田内府的金丹被人震碎了的话,毁了一生的修为不算,那是伤了根本啊,好比一颗苗壮成长的大树,被人连根拔起,再也无法活得长,更不能继续修炼下去,同凡人一样,只有等死的份!
花露珠的心头刚滴下一颗硕大的冷汗,立即听到清乐转了话题,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我怎么没看到小奇?”
果然,该来的还会来!
她在出了莲台,钻出地面,第一个想发就是想马上施展水遁术远离焰尾峰,后又一想,在两大金丹期真人眼皮子底下,施展水遁术也没用啊,还是不必献丑了!
最重要的是,她假如就这么的跑了的话,烈的感受她无须考虑,清乐的感受势必在她考虑的范围内,除非她以后甭想在修真界的昆仑门和丹鼎宗混。
不管了,先忽悠过去再说!貌似来到这个修真界后,她的修为涨得不快,倒是说瞎话和脸皮子的修为境界日益见长,无须特意钻研!
花露珠神色自若的笑道,“我在丹鼎宗的芳草园种了两亩灵植,小奇在帮我看药田呢!”
“小奇,那个可恶的小东西,倒是听你话的很!“清乐一声冷嘲。
清乐的话才说完,花露珠即听到一声熟悉的鸟叫声从天上传来,是喜儿的叫声。
花露珠和清乐顺着声源朝天的一头望去,一只蓝色的小身影亦然间现于他们两人的眼界中。
喜儿“叽叽”叫了两声,在花露珠的头顶盘旋了一圈方缓缓収翅,落于她的左肩上。
“姐姐好不好?”花露珠问。
喜儿“叽”了一声,点了点小脑袋。
“是姐姐叫你找我的?”她又问。
喜儿黑钻似的小眼珠子眨巴了一下,又是“叽”的一声,点了点小脑袋。
花露珠抬头望月,估摸着时间,现在大概是晚上九十点钟的时间段,难怪姐姐会派喜儿找她,定是见她迟迟不归家担心了呀!
清乐含笑着瞧着一人一鸟之间的互动和对答,将手中的芭蕉扇一扔,芭蕉扇便飞到他的脚下,渐渐变大,离地虚浮起三寸。
站在芭蕉扇上的清乐对着花露珠道,“上来,我送你回去见你姐姐。”
花露珠的眼角余风扫了一眼依旧是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烈,烈的气色好多了,恢复了一点血色,呼吸声也稳健许多不再是轻不可闻,也许过不了多久亦会自觉醒来。
她意念一动,对着莲台内在一点一点吞噬莲台的宝儿下了一道命令;“宝儿,你替我守着烈,不要让任何的******伤害到他。等他醒了后,你速来梅花村的栖水苑找我!”
姐姐花露水来修真界定居的事情,唯有云吹和清乐两人知晓,清乐愿意送她回去,那她就不客气了。
“多谢真人!”花露珠说着,一脚踏上了芭蕉扇。
花露珠和清乐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人走后没多久,莲台旁突地现出一个隐隐约约湛蓝色的身形来。
身披隐身衣的云吹,一步一步地走向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烈身旁,绝美的脸上划过一抹浓重的戾气。他的一只修长的手探出隐身衣的结界范围,清晰的暴露于空气中。
那完美的五指微微的一动,一支纯金属性灵力化成的金色匕首瞬间在他的掌心间成型,云吹蹲下身,对着双眼紧闭,完全失去意识的烈真人喃喃道“别怪我趁人之危,暗箭杀人,要怪就怪你自己!我的花师妹,岂容你随意轻怠……。”他说着,一扬手,掌中的匕首金芒大盛,朝着烈的胸口刺下。
锐利的金芒几欲刺穿那失去光泽的藕色法袍时,一团白焰如烟花一样骤然喷洒。云吹只感自己握着匕首的几根指头似是被什么东西蛰到,一股忽冷忽热的高灵力气浪直扑向他的面门,逼得他不得不一个后翻身,迅速的躲闪,而他手中触碰到白焰的金色匕首也在一瞬间散作点点金属性的灵气随风而逝。
那是什么?一闪闪退十米之遥的云吹,定睛一看,唯看见烈真人的周围氤氲着一层疑是雾霭一般的白色火焰。
那白色的火焰朦朦胧胧,似真似幻,它见云吹不再上去,如烟如雾的形状渐渐地凝实,幻成一颗成人拳头大般的小白球,蹦跳离开。
云吹的眼瞳一缩,瞧见那颗小白球蹦向他对面一丈外的花苞上。那一朵硕大的可以塞进人的花苞,如今已是惨不忍睹,如被野兽啃过,没有了大半,独残余下五六片不成形状摇摇欲坠的荷花瓣了。
那颗小白球只要跳到那片荷花瓣上,那一片犹似少女裙衣长的娇弱荷花瓣便以肉眼不能捕捉到的速度,急速的消失不见。
云吹将受伤的右手抬至于自己的眼前,五根手指和手背肌肤或多或少的受到烧伤,乏起一个个不均匀的小水泡。
月光下,隐隐约约的湛蓝色身影只要移动到烈的三步之内,那颗小白球亦会像弹球一般,一下子跳到烈的身旁,幻变成一颗硕大的白色焰火球,阻拦那道身影的前进。
那团白焰好像并无伤人之意,只想阻止他的脚步,不让他过于靠近烈真人而已。
这忽冷忽热的奇异白焰,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冰天焰?!
云吹试了两次,始终进不得烈的身边,连烈片星的衣角他都没机会摸到。
他心下震怒,完好的左手一翻,苍穹弓立刻现于他的手上。
他倒要试试,是他苍穹箭的速度快,还是那白焰吞噬的速度快?
忍着五指连心的剧痛,云吹深吸一口气,右手再次伸出隐身衣外,周身雷属性的灵力运转到自己的右掌上,凝聚出一支十足十的由纯正的雷灵力凝结而出的金翎箭来。
当云吹挽弓搭箭,对准烈的心脏,准备将箭射出去刹那间,一股威猛浩瀚的灵息自远而近的奔涌而来,夹带着无以伦比的威压。
蝶元祖!
云吹心下一惊,手上的苍穹弓和雷翎箭乍间消失无踪,而跳跃于烈身边的白色火焰,蹦的一跃,快速无比的吞噬掉最后两片荷花瓣,幻变成一簇白色的小火苗,眨眼间钻进地底,也消失无踪。
“烈,算你好运!”云吹不甘的哼一声,一拢隐身衣,湛蓝色的身影转瞬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