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蝶元祖带着烈真人一脸冷怒的离去,云吹和花露珠两人也告退,双双下了源清峰。花露珠急着赶去梅花村探望姐姐花露水好不好,也没闲暇去拜访一下一年多未见在昆仑门内的孙进李琛等人。
等得花露珠和云吹两个小辈一走,南道祖便对清乐冷哼一声,“你随我来。”
亭子外只剩下清武真人和衣真人,衣真人望着清乐和南道祖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浅红色的紫薇花簇中,清艳的面容闪过一抹浓郁的哀怨,她自嘲般的低喃,“清武师弟,我很可笑吧!原以为乐他不懂情,不识情,只要他愿和我双修,我有信心让他……我等了他百多年,却是等来了这样不堪的结局。乐他心里有人了……你知道乐喜欢的女子是谁么?清武师弟,你说我该如何是好?你帮帮我,你去劝劝乐……。”说到后,她的嗓音哽咽,几不可闻。
望着红了眼眶,几欲落泪的衣师妹清武真人颇感头大。乐喜欢的女子是谁?他不知道呀。帮帮她?劝劝清乐?怎么帮?怎么劝?师父南道祖和清乐留下的烂摊子为什么要他善后?他没义务啊!
衣真人不走,只好他先走。源清峰再待下去,也没什么要事。还不如回自己的洞府,将花露珠献给他的天阶的土系聚灵珠好好的炼化一下,以备后用。
所以啊,他眨眼间祭出黑色大剑,匆忙的道了一句“衣师妹,我突然想起我倾缘峰上还有事未办,先走一步。你一会见着我师父和师兄,帮我说一声”,清武招呼一打完了,一脚踏上大剑,飞了!
距离紫薇亭的百米之外,南道祖停下了脚步,两指一弹,他与清乐的身旁就多了一道无形的结界禁止,“这里就剩下我和你了。乐儿,我问你,小衣哪里不好,为什么你看不上她?你真有喜欢的女子了?那女子是谁?何门何派,难道那女子比小衣的修为还要高,比小衣还要貌美?”
他就知道师父会问他这些问题,但是师父问他的问题,他都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他喜欢的女子……清乐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张清丽似水般的娇颜。那个狡猾无情的女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跟着她年轻俊美的师兄后,快快的下了源清峰,迅速的离开了昆仑门。小小年纪的,他却始终摸不透她的心思。她,比小奇更可恶!
“不是衣师妹不好,也不是我看不上她。她在我眼里,是师妹,是一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仅此而已,别无其他”清乐如实的道,“至于我所喜欢的女子……徒儿还未能确定她的心意,请恕徒儿现在不能告诉师父那女子的身份。”
南道祖瞪眼,他问了那么多等于白问,清乐是他生平第一个收的弟子,他的脾性他了解,他不想说的事,任凭你打破沙锅问到底也甭想从他嘴里多听到一个字。
“确定什么心意?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令你神魂颠倒,违背师命。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看着就心烦……。”南道祖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脾气上来,一挥大袖,人便在原地消失不见。
清乐真天揉了揉眉心,他与师父十四五年没见,一见之下,徒惹师父不快,恼的他老人家脾气发作,一挥袖子立马走人。
偌大的紫薇园,唯剩下他和衣师妹。衣师妹还没走,定是有话要对他说,避无可避,还是说清楚吧!清乐真人转身,朝着紫薇亭走去,而他的心思,却是化作一缕神识,飞到了昆仑门的山外。
花露珠急着离开昆仑门最大的原因,乃是故意避开清乐真人,为什么呢?当然是为了小奇啊,小奇这个睡货,睡到现在快两年了,还在睡。万一清乐真人要见小奇,她能如实说;小奇在她的银戒空间,又要普升,在冲关?!
她决定了,小奇一旦醒来,立即送它出自己的银戒空间,以后尽量的控制它进银戒空间的次数和时间。
在二次去紫薇亭的途中,花露珠便将灵钟雀喜儿移进了自己的银戒空间,一出了昆仑师门,她便将喜儿放出,对着喜儿道,“你先去梅花村的栖水苑,告诉姐姐我很快就回家。”
喜儿“唧”的一声鸣叫,展翅而去。
云吹笑望着喜儿的离去,道“花师妹,你还真如清乐真人所言,颇具兽缘。你的喜儿,已现异象,那日普升为一介的灵兽,我也不会大感惊讶。”
花露珠打着哈哈“是吗?借你吉言,那天喜儿真的成为一介灵兽,我便再去买一只灵钟雀养,养成一介的灵兽送于云师兄你。”
云吹嘻嘻一笑,道“花师妹,这话可是你说的,喜儿以后能成为一介的灵兽,你便再养一只一介的灵钟雀送给我。可不许食言?”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天知道喜儿以后能不能进阶,成为一介的灵兽。
花露珠笑着点头,“当然,露珠岂敢对云师兄食言。”
夕阳西下的余晖中,两人边走边聊,谁也没提到源清峰紫薇园里发生过的闹剧。
花露珠问道,“我为了探望一下姐姐,顺便会一会孙进等人特地请了几天的休假离开了丹鼎宗。云师兄是为了何事,出了玄悟山?”
云吹道“在玄悟山的一年多来,我一直跟着丰道祖习练夕照术,如今略有小成……。”说到此,他顿下,不再说下去。
云吹的话虽不明不白,漏洞颇多,但是花露珠转念想了想,也猜到了几分。定是她回到梅花村的栖水苑没多久。赵婶赵伯这一对夫妻通过某一种传信的方式,告诉了云吹,她的到来。
夕照术略有小成?看样子石头这只白老鼠要排上用场了。
两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梨花林的附近,花露珠想起了自己在梨花林见过的云倾和慕容兰,云倾和慕容兰的婚事与她半毛钱的关系也无,可是她告诉云倾章美美已死的一事,还是对云吹提一提的好,她现在不说,过一段时日,云吹也会从云倾的嘴巴里知道。为了避免一些无端的枝节,云倾说不如她先说,其实她早该在她和云吹去往人界的途中,在如意舟上,告诉云吹,章美美已死一事,也许她那时候说了,他的堂哥云倾可以少受一年多的苦楚。
花露珠停下了脚步,对着云吹道,“云师兄,我有话说。今天下午在这梨树林的镜湖……。”她的话,还没说完,突感一道强猛的劲风自上而下,朝她狂啸而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的一只肩膀一疼,似被人一把抓住,接着她的双脚腾空,离地而起。
同时,她的耳边听到云吹愤怒的咆哮声“烈真人,放开她,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师妹……。”
是烈?!他还没回瑶梦楼?
花露珠抬首,只看见藕色的衣襟和男性突出的喉结……她的眼眸想再往上看已是不能,因为烈的一只健臂紧紧地搂住了她的上半身,逼的她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胸膛。
也在烈真人去而复返,以老鹰抓小鸡的方式一把劫走了花露珠,御剑飞行,疾速的离开昆仑门外梨树林的上空之时,在紫薇园的清乐真人正对衣真人说,“衣师妹,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师妹,往后也是”等话,他的俊面猝然巨变,闪过一抹煞气,心下厉喝一声,“小辈敢尔,真当我昆仑乃是无人之境不成……。”
“……乐”听得清乐无情的对她说她只是他师妹往后也是他师妹的话语,衣真人心痛如绞,眼前一黑,还未痛呼出声,再眨眼间即看见清乐跃上徒然变大的芭蕉扇中,疾飞出她的眼帘。
烈真人抱着花露珠在空中飞,云吹在地上追,可是云吹的修为差了烈真人太多,只追出了一里,就看见空中那火红色的巨剑越变越小,终不见。
他好恨,恨自己的修为不如人,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保护不了。无情岛,无情岛,想起剑灵小晗的话,他暗自下了一个誓言,总有一天,他要强大,强大到亲手杀了烈,以报今日夺爱之恨。
当云吹恨意满腔又无计可施之际,突看到一抹快似流光的绯色飞影划过上空,一闪而过,那飞影消失的方向正是烈真人抱着花露珠消失的方向。
是清乐真人,从上空一晃而过的绯色身影是驾着本命法器芭蕉扇的清乐真人,他不会看错。云吹心下略安,但是心中的恨意却是又多了一重。
她的师妹,花露珠,他绝不放手!修真界只有一个花露珠,她狡狯也纯善,她可恶也可爱,她多情更无情,这样奇特的女子,他怎么能放手!
烈真人的体息很好闻,散发着淡淡的草木般的清新香气,但是再好闻,也让人吃不消。被他这样死死地抱着,整张脸紧贴着他精瘦而又壮实的胸膛上,无法呼吸。如果她是一个体内没有灵气的凡女,早就被他这样的抱发,活活的捂死了。
花露珠一开始还作挣扎,可是她越是挣扎烈真人抱着她越紧,本是一只手臂抱着她,发展到后是两只手臂牢牢的圈住她。
挣扎了几分钟的她,觉得不对头了,她敏锐的感到,烈的呼吸声急促,胸膛起伏的频率加快,最要命的是,她感到她的腰腹间被一处渐渐硬起来的一物抵住……她心下一囧,双眼一闭,彻底装死,不敢再动半分。
他们在空中飞了约有一刻钟,才在一处降落。降落的地方,花露珠并不感到陌生,乃是离火焰谷最近的一座矮山头,焰尾峰。
降落于焰尾峰上的烈真人收了自己的本命法器烈火剑后松开了双臂,对着花露珠道“这个焰尾峰很安静,只有我和你,没人能打扰到我们”
夕阳已是没入西山,半弯明月遥遥升空。皎洁的月光下,焰尾峰的景色如旧,紫红色或红棕色红柳树随处可见,柳叶片片,红似二月花。
花露珠后退了几步,望了望四周,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才移到四五步之外,烈的身上,“你将我劫持到这焰尾峰,想与我说什么,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答应做你的“妾”?”
花露珠这个“妾”字,几乎是从齿缝里崩出来。即使她无心成为烈真人的“妾”或者是妻,但仍被气着了,被羞辱了。
世间的女子有几人是心甘情愿的喜欢做人家妾,做人家的小老婆的?除非那个女子脑子被门板夹了,被猪拱了!
烈真人蹙起了眉尖,须臾之后,似乎想通了什么,菱形的双唇浅浅上勾,眉梢眼角处一缕撩人的风情毕现。他慢慢的走近花露珠,轻声的道“是我的不是。你别生气。等到天亮,你陪我去一次倾缘峰,我亲自面见你的师父清武真人,向他求亲,娶你为妻……。”他说着,展出了一臂,搂住了她的腰际。
等到花露珠恍惚了两三秒回神,方惊觉烈真人又将她抱住,也回味过他的话来。果真是男铯误人,害她闪了神。
烈这家伙,又对他施展了媚术?!
幸好他这次的抱发正常多了。只伸出一只肩膀,温柔的将她拥入自己的胸怀而已。她一手抵上他的胸膛,想一把推开他,又听到他接下去道;“……其实你多虑了。这世间的女子都是无趣之人,至今为止,我只对你感兴趣,觉得你与她们不一样。你嫁了我,不管是妾是妻,我的双修道侣永远只有你一人”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男子柔情万千的抱住了她,对她说;佳一嫁给我,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我会永远的爱你……
那个发誓永远爱她的男子,他的面容在她的记忆里早已模糊,犹如飞入暗巷的流萤,不再闪烁。
“不……我不相信你的话!”花露珠一把推开烈真人,男人轻易许下的誓言,怎么可信?怎敢再信?
花露珠又退,连退三步,她深吸了一口气,心绪平定了些,她对烈真人淡淡地道“不管是做你的妾还是做妻,我都没有想过。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露珠,别说气话了。我会娶你做我妻子,作我唯一的双修道侣。”烈真人急切的道,也不见他的身形是如何的动,只在一息间,便晃到她的面前,又一次的伸出双臂,将她揉进怀抱,语带诱惑的说着,“只要成为我的妻子,我的双修道侣,我会宠你护你,你需要什么我都为你办到。你不必再担心自己的修为低,那天倒霉的被某个高阶修为的男修士看中,强迫你去当他的鼎炉,因为有我在。我瑶梦楼的双修功法很奇特……。”
气话,她的样子像是在说气话么?!
该死的,修为上的差距使她搏手搏脚,不能随意甩开烈的肢体纠缠。要不要放出冰天焰,这一念头转瞬即逝。烈不是云倾,也不是云倾当时疯狂的想知道章美美一事的状况下,放出冰天焰的话,她就要烧死烈。冰天焰的存在和银戒空间的存在同等的重要,她不想任何人知道。
可是,杀了烈,她实在下不了手。
此时此刻,最令她分心的是,烈的声音,那么的轻柔,那么动听,每一句话都说到她的心里去,极端的蛊惑人心,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犹如草木一般清新的芳香味,闻着那么的舒服,那么的使人心情愉快,使人闻之欲醉。
花露珠感到自己的手脚越来越不听使唤,大脑转动的越来越慢,尤其是她双眼缓缓地移到烈真人的脸上后再也无法移开半寸,他那迷人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秀致的眉毛,涂了蜜一样饱满而润软的双唇。他在对她笑,可是为什么他的笑容沾染了歉意和忧郁?
花露珠眨了一下眼,脑子清醒了几分。不能再这样下去,烈他好奇怪,行为举止大有异。他在说什么,嗓音好轻,似在自言自语“对不起……我不想这样,不想在你身上下魅香,但是不这样,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对我说过,假如哪一天我真的爱上一个人,就要牢牢地掌握住她,控制住她,让她对我永不负心。我不知道现在对你的感觉是不是爱,但是我想你,常常的想到你。我们瑶梦的双修功法中有一秘术,梦媀术,此法术施展出来,可施展在一人身上,也可施展于两人身上。梦媀术不会伤及修士的魂魄和修为,却可使得双修的两人魂梦相依,不离不弃……。”
魅香,她听过,乃是一种上品的迷魂香。这种魅香的神奇之处,就是可以暂时遣散修士体内的灵力,只需要一点,就可刹间迷惑住筑基期以下的修士,使其坠入恍惚的梦境,任人摆布。
梦媀术,双修功法中的一种秘术?虽没有听闻过,但这三个字一听就觉得邪气,魂梦相依,不离不弃?貌似很惊秫啊,连做梦的权利也会被剥夺?!
花露珠绝对没有想到烈会在她身上下魅香,还有在她身上施展邪术。
太看得起她了,又是摄魂术又是迷魂药的对她双管齐下。假如她是一般的修士,早就神志不清了吧?!
浑身软绵无力,体内灵力上下不续,要命的是,她半掩的眼眸看见烈他缓缓地俯下了头,菱形的唇瓣朝她的双唇印下,烈的一只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摸到了她的臀下,缓缓下移,慢慢的撩高了她的裙摆……而她和他不知何时,站在了莲台之上。
花露珠心中一急,脑子又清醒了几分,她如水般无形无质的神识全力铺展,意念催动,呼唤着睡于自己丹田内附的宝儿冰天焰。
宝儿极快的醒来,接收到她的命令,游弋于她体内的各处,去吸收,去净化她体内的魅香药效。
当烈将她压倒在莲台,一只手触到她裙下光滑的大腿,红润的双唇要覆上她的唇瓣,冰天焰已是游移到她的双掌上,她铺展于整座焰尾峰的神识,倏地预先感受到一股强猛的灵息以飙风般的形式席卷而来。
每个人修士身上的灵气波动都不一样,好比人手上的指纹,虽相似,却是无一略同。
是清乐!他怎么也来?
心念电转之间,花露珠迅速的将自己的神识收进意识海,意念一动,冰天焰再度回到她的丹田内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