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生怕心上人误会,立马说道:“哥,你误会了,恬恬到现在还没同意呢,是我一直赖着她。”
“呵呵,知道了,你是帮着小季长面子。”蔡纪带着一副自以为什么都了解的面孔:“这也没说不同意啊,只说要多加了解,看你着急的。”
看情形,好像这一家子都不怎么欢迎她似的,何必呆着自讨没趣呢。
“伯父,伯母,哥,嫂子,我今儿就是来认认门的,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几位。”
蔡元见季恬要走,也连忙跟着,准备送她回去,刚站起来,却被蔡母一把拉住:“元子,我这有话跟你说。”
“蔡元,你就不要送了,多陪伯母聊聊,我打车回去就行。”
他被蔡母拉着,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恬出了家门。
“元子,你摸摸良心说说看,从小到大,我们对你怎么样?”蔡母开门见山地说道。
“爸妈对我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上,一刻也不敢忘。”
蔡母得了想听的回答,面色也柔和不少:“还算没忘本。当年,弟妹他们出了车祸,你才六七岁,要不是做叔婶的收养你,你能有今天?”
“之前,将你嫂子的亲妹妹介绍给你,也就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亲上加亲,这个家里以后都没外人。你说,是不是为你好?”
“爸妈,什么时候,我都是你们儿子,用不着什么亲上加亲。我对季恬是真心的,这辈子除了她,我谁都不会娶。”
“那我们就先不说其它,就论条件本身。这个女孩子,跟子怡也是没可比性的。你要是有骨气,起码也得找个比她条件好的啊。”蔡母不屑地说道:“子怡是人民教师,品貌大方,又是你嫂子的亲妹妹,配你还委屈了,咋的?”
“她呢,说得难听点,就是个连工作都没有的无业游民。还帮人看病,挣点小钱呢?不会吃了这顿没下顿吧?”蔡母翻着季恬带来的东西:“还花这么多的钱,买这些东西装门面。她哪里来的钱,都花的你的吧?”
蔡元好气又好笑:“这确实是她的心意。”
蔡母一听,立马又挑理:“那更不能谈,太不会过日子了,这大手大脚的。我刚才没听错吧,说要打车回家,是吧?她挣几个钱啊,这花钱如流水似的?”
蔡元实在听不下去了:“妈,季恬要真像你说的,我也认了。哪怕她把我的积蓄花得一分不剩,我也心甘情愿。”
看见蔡元头也不回地走了,蔡母是气得心肝肺都疼:“到底不是亲身的,怎么养也养不熟的白眼狼啊。当年,要不是看他可怜收养着,早死早投胎了。”
蔡父连忙帮着舒气:“孩子既然喜欢,就随他吧。”
“你懂什么?”蔡母一把推开男人的手:“元子什么性格,咱们能不一清二楚?这些年被我们用情分套着,才勉强听话。若是跟子怡凑一对,才算无后顾之忧。”
“不就是担心他翅膀硬了吗?依我看,元子可不是这样的孩子。”蔡父不太赞同婆娘的话。
蔡母还想辩驳什么,就被大儿子打断了:“咱们内部先不争论了,等我出去打听情况后再议。要是这女孩家里有点背景,能沾上光,扩大人脉,咱也就顺水推舟,随了他的心愿。”
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其中的未尽之言,谁都一清二楚,没必要讲得太透彻。
蔡元刚到季家,就被季母拉住:“元子,怎么回事啊?听说你家里人不喜欢恬恬啊?”
“是谁,估计他们都不会喜欢,我这也就走个过场,没想会得到双手支持什么的。”蔡元下着保证:“这辈子我就认定季恬,一定会加倍对她好,补偿她的。”
“哎,照这情况,有点悬啊。季恬以前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们怎能忍心她才离了虎窝又进狼窝啊?”
蔡元听季母有退却的意思,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元子,你也别怪我们不讲情面。这哪有当父母的,明知孩子未来的生活不顺心,还不加阻拦的?”季母也是抹着眼泪。无奈之下,才产生的棒打鸳鸯的主意。
蔡元愣了半响,不知想通了什么:“婶子,恬恬呢。我有话想对你们说。”
季父连忙进房间将季恬叫出来,听听看,他这么慎重其事的,究竟要说什么。
“有些事,本来想一直闷在心里的,没想到却引起了爷爷,叔,婶子的误会。”蔡元苦涩地说道:“其实现在的爸妈应该是我的伯父伯娘才对。”
“啊?怎么回事?”季母惊讶地问道。
“当年我父母进城赶集,却双双遇上车祸。那年,我才六七岁,只有模糊的一点印象。”他语气中带着点悲怆:“刚开始头两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但是后来他们也相继去世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包括舅舅们都不愿意收养我。说是命太硬了,谁抱回去,都会被克死,惨遭厄运。”
大家都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内情,一时相对无言。
“还是奶奶临死前,不知道和大伯说了什么,他才勉为其难的点头了。”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道伤心处啊,蔡元的眼里隐约有泪珠翻滚,只是强忍着,不让它们掉落下来:“只是从那时起,老家的房子,还有父母去世的补偿金,全归他们所有了。”
“那些年月,日子真的很压抑,一回家就要抢着干活,否则定会被大伯娘指桑骂槐。对还是孩子的我来说,周遭一片黑暗,看不到前路。”
“苦挨几年后,我突然遇到了恬恬,她就像生命中的阳光,带来了一丝希望。每天想着只要能去学校见到她,就浑身充满力气。可以说那时,恬恬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受了多大罪哦,夭寿啊。”
都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悲惨的遭遇,最能激发她们的母性,此时的季母恨不得将蔡元搂在怀里,好好的稀罕一下。
季革命也是沉思着:“元子,你告诉我们这些,意思是不是以后不会和他们一起生活?”
“是的,肯定是分开住的。他们再怎么样,也干扰不到我们丝毫。”
“你太年轻了,有点想当然了。虽然他们是有偿收养你,但其中的恩情是怎么也抹杀不掉的。假使想插足你们的生活,是无可厚非的,说道哪儿也沾理。”季革命一条条地分析道。
“那我入赘,行不行?”蔡元想到要跟季恬分开,心如刀绞,心疼得似要抽过去一般。
“入赘?”老爷子眼里闪过欣喜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就是入赘也摆脱不了的,他们有权要求你赡养一辈子的。”
蔡元看着这个,又望望那个,最后将目光投向季恬,寻求支持。
一个大男人用悲伤至极的眼光,哀求着她,纵使想过放弃,但无论如何,却始终说不出口。
“那结婚以后,就住在我家,可以吗?也不需要入赘,只要以后生两孩子,一个跟我姓,一个跟你姓,这样你愿意吗?”季恬考虑半天,问道。
蔡元真是欣喜若狂:“一千一万个愿意,你说什么都行。”
“假使婚后,他们处处干涉,搞破坏,你会怎么做?”季恬问道。
有些话宁可摊牌在前头,总比做糊涂鬼,得过且过好。
“我绝对站你这边,哪怕闹掰也无所谓。”蔡元慎重地说:“大不了每月尽责给抚养费就是。”
“咱们现在考虑再多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季恬乐观地说:“反正我们以后都住在季家村,就是想欺负咱,也不是时时能找到机会的。”
几位长辈本来就很喜欢蔡元,现在事情又得已解决,个个喜笑颜开的,幻想着以后抱孙子的事了。
女儿在眼前看着,跟入赘没区别,谁想欺负,也得先过他们这一关才行。而且啊,以后还会有个延续季家香火的孩子,真是再好没有了。
“恬恬,你真好。”
对蔡元的肉麻,大家都自顾自地选择忽视了,实在是习以为常了。
“不好点能行吗?在大家的眼里,我一个二婚的,能找到你这样的,已经算烧高香了。再不讨好讨好,万一跑了怎么办?”季恬故意逗他道。
“那是外人无知,咱们不理,啊!你不嫌弃我没本事,又不在乎我的命格,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你对我这么好的了。”
县城,蔡纪正将打听到的情况告诉父母。
“这季家名声不错,还是比较有威望的人家。就是,呵呵,未来弟妹是离婚的,医术还比较出名。”
“什么?她找了个二婚头?”至于什么医术不医术的,蔡母则选择性的遗忘了。
在她看来,医术再好,能比得了那专家教授,都是人捧出来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