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后站了夏县长这尊大佛,派出所办案的效率出奇之高,隔天就传来消息。
没想到竟涉及到家事,只好先问问季家的打算再做处理。
早早得到消息的季兴翠,吓得是七魂少了三魄,紧赶慢赶地到哥嫂家求情。
“哥,肯定是派出所弄错了,我亲身的孩子,自己清楚,虽说小错不断,但这种伤阴德的事,她还没这个胆子。”
“妹子,你所想象的闺女,估计还是小时候的她吧。如今她已经二十六七了,不是那个整天跟你屁股后头,吵着要糖吃的丫头了。”季兴国提醒道。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就非就认定了晓敏?她还没结婚生子,这种官司要扯在身上,一辈子就毁了啊?你还是他嫡亲舅舅吗,怎么这么狠心?”季兴翠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我也有点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老季家的基因,忒狠毒,忒凉薄。”季父昨儿下班回来,听到白日的惊心动魄,简直不敢置信。
做出这种缺德事,可不是相逢一下泯恩仇,就能化解的。
季兴翠听后,哭得更大声了:“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也说不定啊。反正绝对不会是我家晓敏。她连个工作都没有,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这根本站不住脚,栽赃陷害也不是这么做的。”
季恬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她对陈晓敏的所作所为是一无所知了。
“小姑子,派出所不是说了嘛,她背后还有人指使。”季母耐心地解释道。
“对,对,我们家晓敏是受了蒙蔽了。她缺心眼,哪是老狐狸的对手,人家挖了个圈,她就傻乎乎地往里跳啊。”季兴翠哭诉道。
“哥,嫂子,你们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回。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派出所的同志可说了,只要你们这边撤案,他们完全可以当做不知情的。”她抹了把眼泪,眼含希冀:“爸,你也说说话啊,季恬是孙女,晓敏也是你的亲外孙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不会插手的。随便兴国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季革命弹了弹烟斗说道。
“妹子,上次还特意打电话叮嘱,让你一定要好好管教她。可你当做耳旁风,现在好了,闯下这弥天大祸,你竟还在这护着。”季兴国心下叹了口气:“你能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她一世啊。”
“哥,你们就高抬贵手,她还不懂事,这次过后,一定能吸取教训。”感觉到对方话里的松动,急忙保证道。
“她懂不懂事,跟我们没干系了。小时候她和恬恬一起吃住,从来没有厚此薄彼。没沾到一点光不说,竟然这么回报我们,这还算人吗?”季母可不管大姑子小姑子的,谁想害她闺女,就是亲妈,也不行。
“她还小,受人蒙蔽。”季兴翠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红着脸,翻来覆去地就这几句。
“还受人蒙蔽呢,后面是有疯狗追,还是被人拿枪指着啊?”季母直接扒下了那遮羞布。
“对啊,妹子,你嫂子说的没错。听说钱是幕后人的,但是直接行动的,却是晓敏啊。而且还打了借条,就是事情败露,人家一个不知情,就撇得一干二净啊。要说晓敏能傻成这样,没一点坏心思,说给谁听,也不会有人相信。”
季恬在听到派出所的回信时,就猜到背后之人,定是那个什么黄太阳的老总,是他的怂恿,还是两人一拍即合,现在还不得为知。
难道对方担心上次事情败露,会牵扯到他?还是对她贼心未死?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算了,这人算是上了黑名单了,总有一天,会还回去的。
“你们说来说去,不就想大义灭亲?”季兴翠看哥哥嫂子,口风咬得如此之紧,也是陌生得紧,这还是从小疼爱,对她有求必应的哥哥吗?
看来是关心则乱啊,姑姑对陈晓敏是一片慈母之情,甚至有跟哥哥嫂子一言不合,就要翻脸的架势。
“姑,你这是强人所难啊。当时的情况多危急,你可以在村里打听打听。不说我要吃官司,就是季仁堂,几代的名声也毁了啊。”见两方要闹崩,季恬连忙出来打圆场。
“而且,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我们也不打算立案起诉什么的。只是希望拘留她几天,让她稍微受受罪,吃点苦头,懂点事而已。”
对侄女说话,季兴翠可没有那么客气:“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关的不是你,幸灾乐祸是吧?晓敏要是被拘留,消息传出去,她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啊?”
“恬恬,没看出来啊,上次晓敏跟我说,还半信不疑的,现在看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晓敏送进去,我总算相信了。”季兴翠盯着侄女,面色铁青:“晓敏碍着你什么事了,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
这话说的季恬莫名其妙,连季父季母都是一头雾水。
但是转念间,她就估摸着,肯定是上次那事,被陈晓敏倒打一耙了。
“哥,嫂子,咱们做个交易吧。上次季恬害过晓敏一回,这次也定是孩子心里抹不直,想出口恶气,报复回来,才闹出的事。咱们双方扯平,一笔勾销,行不行?”被逼无奈下,季兴翠才用出这杀手锏。
本来不想提及的,一旦说破,双方的脸面都不好看,以后还想若无其事的做亲戚,定是难上加难了。
但此时的情形容不得她多想,哥哥和闺女之间,她只能选择亲身孩子。
“恬恬害晓敏?这从何说起啊。好几次,晓敏的有意针对,恬恬都看在你这个亲姑姑的面子上,没有多加计较。”季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点也不慌。
“行吧,只要你说出确有其事来,我们就做这个交易。”季母对闺女信心十足,当面打包票说道。
“哼,上次,季恬给晓敏下那种见不得人的药,要不是我特意嘱托孩子瞒下来。现在恬恬的名声早臭三条街了。谁还敢找这种品德败坏的人看病啊?”
在场的人听后,顿时面面相觑,这都哪跟哪啊,典型的贼喊捉贼啊。
“恬恬自己做人情妇不算,还帮着拉皮条。因为孩子的誓死不从,就起坏心思,下药,忒歹毒啊。我看要被关进派出所,受教育的,是季恬才对。”季兴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全给抖搂出来。
这要不是知道当初的真相,还真可能被她糊弄过去。
“姑妈,看在爷爷的面上,我就说一次。你被亲闺女给误解了,事情完全颠倒。是陈晓敏跟个叫什么peter的狼狈为奸,想拖我下水,才是真的。”季恬面无表情地说道:“至于你信不信,或者愿不愿意相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空口白牙的,骗谁呢。”季兴翠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还是强自逞强辩解道,这种事,如今这种处境,她是万万不能承认的,打死都不能认。
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季恬也无意在和她辩解,这过去的事,已经说不清了。
而且她这承受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再弄点什么雪上加霜的,非得崩溃不可。
“我来说说吧。恬恬,你去给派出所的同志,打个电话,请他们把晓敏放出来吧。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季兴翠本来听到父亲的话,还喜上眉头的,以为他是向着自己的,哪知道接下来,却一瞬间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以后你们也不要登季家门了。古时候都讲,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季革命看着唯一的女儿问道。
本来还颇有微词的季母,见到事情峰回路转,刚要出口的申讨,立马咽下去了。
“爸,你说什么呢?”
“我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你闺女搅出多少事来,咱们心知肚明。”季革命理了理花白的胡须:“我还想过几年安生日子。孰是孰非,每人心里都有一本帐。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父亲,就照我的话做吧。”
半响,季兴翠看了看季家宅院的大门,失魂落魄地去派出所接闺女了。
“你们不会怪我自作主张,老糊涂吧?”季革命环顾屋内的三人问道。
“年纪大了,容易心软,就跟兴翠说那样,陈晓敏要是被关上个几天,以后除非瘸子瘫子傻子,否则还真不容易嫁出去。再给她一次机会吧。这以后断绝来往了,也祸害不上咱们。”
季恬能理解爷爷的心情,但是想法还是太过乐观了。
陈晓敏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哪这么容易罢手啊,暂时的偃旗息鼓倒是真的。
“丫头,这次委屈你了。”老爷子拉着孙女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