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念头通达,道心又更进一步,当夜修炼的时候,一呼一吸皆充满玄妙。
收功后,季恬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昨日经过爷爷的点拨,她若有所悟,体内的灵气团更加深厚一分,眼见离突破第二层,只剩区区的一层薄膜,假以时日,进入炼气三层,可谓是指日可待。
自修炼来,她的修为一日千里,尝过灵气的甜头后,哪有不欣喜的道理呢?
昨日遇见那病危的老者,如若不是灵气辅以针灸的效用,她不一定能当场救回对方。可见当初关于灵气治病的设想,是完全可行的,这让她越发的重视自己的修为。
跟着爷爷走了一遍拳后,他笑着说:“你的医术已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这样的话,医铺搬回老家大宅院,我也能放手了哦。”
季革命本来还有点担心,离了老地点,不少老病号,因路途不便,定会有所减员。如今,看来,是他想当然了。孙女的一手医术,经过昨日那遭,哪有还默默无闻的道理?哪怕在深山老林,也会有不少人莫名而来的。
他倒没有自己要退居幕后的失落,有什么能比看到自家孙女有出息,更令人欣慰的呢?
“爷爷,你可不要想偷懒,孙女的经验还不及你的万一,季仁堂可少不了你的掌舵。”季恬拉着他手腕撒娇,大有一副对方不同意,就绝不撒手的的态势。
“好,好,那老头子就勉为其难,再撑一段时间。”季革命笑呵呵地说道。被自己孙女依赖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啊。
经过几日的搬运,大宗行李已经全部运到老宅了,如今镇上的房子里,只剩下一些生活用品,只待人住过去那天,顺手带过去就好。
季仁堂的牌匾,药材也全移过去了,只等几天后的良道吉日,放上几串鞭炮,拜过药王爷后,再正式行那迁徙之事。
正式搬家的那一日,是癸巳年八月十六。
这日子是爷爷找人挑选的,季恬私下用她浅薄的知识,也算了一下。果然,这一天,天德合,月德合,确实是搬迁的上上吉利日。
鞭炮‘噼噼啪啪’地声音,震耳欲聋,周围聚集了不少老百姓。前日季恬那一手针灸,震惊了不少人,她的名字在这周边一带,已是被不少人熟知。
今天,好多凑热闹的群众,不少是抱着为了一堵小季大夫的风采而来的。
远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有舞龙舞狮队,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季恬和爷爷相互对望一眼,难不成还有哪家趁着这个吉利日子,行那搬迁动土之事,可是他们一点风声也没收到啊。
那舞龙舞狮队正往季仁堂这边过来,后面还带着不少,一路跟过来看热闹的老百姓。
原县有舞龙舞狮的传统,一般春节至元宵的时候,好几条队伍,相互之间斗狮斗舞,图个热闹,为节日增添光彩。但是在平日,这种节目还是难得一见的。
如此这般,能惹得那么多的百姓跟随,也算是情理之中。
队伍在季仁堂门口停住了。舞狮的两人皆是上身披着彩锦,下身着灯笼裤,其中一手握绣球,配着鼓拔,锣鼓之声,逗引着狮子。
那狮子也精神头十足,配合着腾翻,跳跃,朝拜等各种动作,博得一片叫好声。
闹过半响后,队伍分开两边,由两人抬着那一人高的大匾,在前几日季恬救过的老者的引领下,来到季仁堂的门口。
此时的季恬哪里不明白怎么回事啊。前天,那老者出院后,打听到救命恩人的下落,就带着儿孙寻来,非要她手下那价值不菲的礼金。
救人是顺手而为的事,哪能受人家的谢礼呢。季恬百般推辞,说什么也不收,那老者一家只能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哪知道他们会趁着搬迁的日子,来这么一出呢,季恬有点苦笑不得,但还是心生感慨,觉得自己太过考虑人性本恶了,不是所有人都是忘恩负义,转脸不认人的。
季革命最是乐于见到这种场景,对孙女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坏处,遂站立一旁,一脸看好戏似的神情,盯着孙女。
赵老头有意宣扬季恬的名声,当然也不排除抱着交好小季大夫的目的。那日的惊险,他到此刻还深有体会,幸好遇到了小季大夫,要不然此时,恐怕只能接受子孙的香火供奉了。
而且当时医院的医生也证实,他当时的情况,即使即时送到医院来,也不一定有用。由此可见,小季大夫的医术确实略胜一筹。
基于这样的考虑,他才大费周折,特意挑在今日,为季仁堂喝彩扬名,做锦上添花之事。
谁不愿意交好一名大有前途的大夫呢,这可是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啊。
想着小季大夫还这么年轻,以后肯定不是那池中之物,等着名闻全国的时候,他再凑上前去,就是挤破脑袋,恐怕也不一定能搭上关系。
赵老头念头万千,却也只在那一瞬间。
当下,向着来看热闹的群众,一抱拳道:“老汉姓赵,铁木镇土生土长。早就听说季仁堂仁心仁术,却一直没机会亲眼得见。想那一日,老汉突发心肌梗塞,危在旦夕,相信大家都有耳闻吧。”
围观的老百姓听到赵老汉现身说法,即使已听过千遍万遍,但还是感觉新鲜得很。
当事人现身说法,好戏啊。
个个都竖起耳朵,现场一片寂静,这可关系到切身利益,要是在他们家门口出一位神医,那是所有人都受益的事情,当下配合地说道:“是啊,早听说了,还请赵师傅解惑啊。”
效果达到,也不矫情,朝季恬拱拱手道:“要不是当日小季大夫,在危难之中,仗义出手,老汉我如今早已化成一坛骨灰了。”
说着,后怕地说道:“事后,县里人民医院的专家,也是说我气运旺,遇到贵人了呢。当时即使到他们那儿,也没把握,让我完好无损地出院呢。”
本来不少老百姓,还有些抱着疑虑的态度,觉得传言不靠谱,毕竟季恬太年轻了,君不见哪位医术高超的专家,不是一大把年纪啊。看到这场景后,也算是真正地相信了。
现场有不少人激动了,他们有的是自身有沉疾;有的是家中有亲朋好友卧病在床的。
季恬如今在他们眼里,无异于那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也不管有没有效果,但无疑带给他们不少希望。
就是那身体康健的,也是暗暗记下季仁堂搬迁后的地址。这谁也不傻啊,都吃那五谷杂粮的,哪里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了。
众人看过了热闹,满足地呆着一肚子的八卦离去了。
好了,这下又有一个大牌匾要搬了,季恬哭笑不得地看着那足有十几斤的匾额,头痛不已,她也不好再大庭广众之下,将匾额收进珠子了事。
得了,只好花点钱,请两位脚夫将它抬到老宅吧。
“赠季仁堂季恬大夫,妙手扶桑梓,高医攀新峰。铁木镇赵长富,二零一三年八月。”季革命乐呵呵地读着牌匾,孙女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今也算初露峥嵘,一时间是五味杂陈。
既有余有荣焉,也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失落。他是老了,该退位让贤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未来肯定是属于的孙女的,照这形势,她一定能将季仁堂好好的传承小去。
感受到爷爷的心情,季恬一言不发的站在他的边上,陪伴着。她特别能理解此时爷爷复杂的心情,很难想象,等有一天,她将季仁堂传给下一代,那时的心理。那代表着她也老了吧。
她什么也帮不上,只能在爷爷身边无声的安慰。
季革命坎坷一生,心思自然豁达。没过多久,就调节得差不多了。
等回头,见自己的孙女正站在他身后,以一种保护的姿势。顿时老怀大慰,最后一丝失落的情绪,也抛诸脑后了。
恢复的季革命也有心情开玩笑了:“恬恬,你收拾老宅的时候,忘记专门挑一间屋子,放你这些荣誉了吧?”
季恬被爷爷这露骨的打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确实是忘了这茬。”
“这些荣誉,是老百姓对你的认可,这份担子可不轻啊。为了对得起这份信任,你绝不可以有一丝的懈怠,精益求精,医学容不下一丝马虎。”季革命严肃地孙女说。
话语中包含了前辈对后辈的严厉训导和叮嘱,也盛满着长辈对晚辈的殷殷期待和认同,同时意味着季仁堂掌门人的变更。
“爷爷,我就是想偷懒,不是还有你在旁边督促嘛。”季恬做了个鬼脸,哄爷爷开心,还抖抖肩膀,小声地嘀咕:“哎哟,好怕怕。”
凝重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功了,季革命哭笑不得的看着孙女耍宝,心下也是明白得很,她是将话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