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儿，你告诉为师，是不是不想要为师了？”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情况，慕容君临只定定的看着独孤九鸢。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宛若一个漩涡一般，有暗藏的隐芒闪烁，却又酝酿着飓风骇浪。
被他眼底的神色惊住，独孤九鸢只微微的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始终的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太实质，恍若能穿透人心一般人，让人无处遁形。
独孤九鸢有些不自在，终究，终究做不到冷眼旁观。
“尊上想多了，尊上这样的身份，东篱只怕是要不起。”独孤九鸢深吸一口气，只是这话说了还比不上没说来得好。
慕容君临听言，心紧紧一缩。
一股窒息的感觉迎面而来，眼前只觉得浮现出些数的黑点……
他撑着身子退后几步，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那些动作看似细微，却依然逃不开独孤九鸢观察入微的眼睛，她只是轻轻抿着唇，在看慕容君临缓和过来后，缓缓转身。
此路不通，还有另一条。
实在不行，咱不走大路宫道，翻墙御风也能离开这里。
她越留在这里，他的情况似乎更不好。
如果，如果让妖尊在自己面前吐血而死……
额，就算不是她出手伤害的，但是解释起来，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独孤九鸢如此想，有些于心不忍，但是那动作却是果断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为什么？！”身后，刚刚缓过情绪的慕容君临气息微沉，只那音调，却因为肺腑受挫显得尤为的轻。
为什么？慕容君临不明白。
就算是她心里有气，该发泄的对象也是他这个师傅。
为何，为何却独独的斩掉了自己的情丝？！
独孤九鸢听言，顿住了身子，她的眸中闪过一丝迷惑，忽然间，又似明白过来一般，唇角一牵，复又缓缓转身。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独孤九鸢想不到，当初跟玉莲说的话如今也可以用在这里。
不仅如此，还很好的解释了她为何要这样做。
不动则不伤，不想伤身入骨，也不想体会世间诸多痛苦。
如果情/爱带来的终究只是这些，那不如就不要“爱”这种感情了。
两份感情，两份都不得善终。
每一份感情都有着利用自己、伤害自己的理由，那她的感情，是不是都是在不断的受伤，不断的利用，以及不断的感怀流连中周而复始的？
独孤九鸢承认，她现在转牛角尖了。
她在恐惧，第一次是她自己魂飞魄散，第二次是小团子差点魂飞魄散……
她的身边，原本在乎的东西就不多。
若还有下一次，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再继续了。
独孤九鸢的话说完，慕容君临脸上的痛色渐渐僵硬，他的眸中光华褪尽，弥补着一层死灰。
之前，他在愤怒与绝望的情绪中交织着，而如今听到独孤九鸢的解释后，一颗心，就犹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