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一见到楚皇,心底深处的某一样东西就蓄势待发、喷薄而出,就像铁钩子勾住了,往外拔的时候却被滞留,不清楚那古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不喜欢他。和夏想着。
“不会是和夏!”楚清固执己见,维护和夏。
顾眉冲破人群,跑到楚皇面前力保和夏。楚弼跟在顾眉后面艰难地突破重围。
正在此时,阿错横隔在前面的盘郢不停地发出微微的鸣动。楚皇鹰隼般的眼睛射出闪电般的光芒,厉喝:“御林军呢?谁准她携带利刃进宫的?一个个脑袋都不要了!”
陈端腰挎金刀认命地跑过来跪在楚皇面前:“陛下恕罪!”
楚皇猛地踹翻他:“陈端,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陈端在铺满大理石的地面上打了好几个滚,爬起来继续跪着:“请陛下息怒!”
楚弼站在顾眉右侧,直冒冷汗。
陈端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楚弼,老实地摊牌:“是信国公!是他命令微臣放行的。”
楚皇斜乜了一眼额头上淌满汗珠的楚弼,冷飕飕地质问:“楚弼,是你吗?”
楚弼咽了口口水,哭丧着脸跪倒在地,整个身子在夜风中颤抖:“是……是微臣。”
“混账!”楚皇的巴掌响亮地响起。他不由想起两年前的宁河大战。若不是因为楚清以及他确信楚弼生性软弱,绝不敢通敌卖国,他会让楚弼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不过经过今日之事,他倒是要好好审视这个信国公了!
“说!你为什么命令陈端放行?你是不是要叛乱?”
楚弼身上的冷汗湿透了整个后背——就算借他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啊!
“没,没有!冤枉啊——陛下,微臣只不过是因为碍于国师的面子,才没有过于为难阿错姑娘的!”
楚弼情急之下,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借口。搬出国师做靠山,妙极了!
楚皇闻言,眼睛里闪过雪亮的光。对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和夏跟阿错可是与国师渊源颇深。
他定了定神,挥挥手让崔公公去浮玄塔请示国师。
“不必了。”一个戴着玄阴面具的白衣人迎风而立,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宛若谪仙。泼墨般的长发随风起舞,平添了一丝魅惑的气息。
“国师——”众人惊呼,匍匐跪在地上,像迎接神灵般迎接华丽丽出场的国师。
众人之中,只有和夏与阿错突兀地站着。
国师身侧侍立着面含微笑的东一。
国师并不急着让跪倒在地的人起身,闲庭信步地踱步到和夏面前,半是叹息半是宠溺地说:“你又闯祸了?”
和夏瞪大了一双漂亮的水汪汪的杏眼,无辜摊手道:“麻烦事自己找上门,我有什么办法?”
国师琉璃般澄净的眼眸盯着和夏的脸看了足足有三秒,然后才扬手,背对着众人道:“起来吧。”
国师瞥了一眼警觉而紧握盘郢的阿错,微微一笑。阿错顿感手筋一麻,盘郢“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老妖怪?不许和夏再见本座?阿错,你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