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被惊动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正颐指气使地指挥一大群人往群芳阁里搬箱子。
“楚弼!”顾眉咬牙切齿厉喝,“谁准你进来的?”
楚弼回头,一袭墨绿色祥云纹长袍衬得他原本长相普通的脸竟也有那么一丝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他笑笑,“唰”地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有模有样地摇了摇道:“你来给你送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他命人打开一个个红漆箱子,里面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让闻风而来的和夏跟阿错都晃了眼。
“天呐,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金子!”和夏没有下楼,只是扶着木兰雕花栏杆站在二楼走廊上望着下面感慨道。
一旁的容也瞥了一眼活像个暴发户般的楚弼,嗤笑道:“果真头脑空空,用了这么个拙劣的法子来哄女子开心。”
和夏双手靠在栏杆上,侧头问:“听容大哥的意思,好像是有更加高明的办法。”
容也傲然:“自然!若是我,定当要用万里锦绣江山博得美人一笑。”
好大的口气!
阿错斜睨:“前提是……你得有。”
容也:“……”
顾眉抱手扫了眼箱子里明晃晃的金银珠宝,冷笑道:“你以为我顾眉缺这点钱吗?马上带上你的人和钱滚出群芳阁!”
楚弼堂堂一个信国公,大楚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受了顾眉的冷嘲热讽居然没有翻脸,只是耐心道:“眉儿……”
顾眉厌恶地挥手打断他的话:“住口!别这么叫我!”
楚弼揉揉眉头,换了个称呼:“阿眉?”
“叫我顾阁主!”
“呼——”楚弼深呼吸,微笑道,“顾阁主。你如果不缺我这点小钱,你何必张口向袁伯阳要钱呢?”
要钱?那是赔偿,赔偿!好一个袁伯阳,居然把事情捅到楚弼那里去了。不过也是,他们都是楚皇的走狗家奴,自然平日里走得近。
顾眉讥笑道:“京都司不分青红皂白的,损坏了我群芳阁那么多器具,尤其是庐江叶家的软烟罗——信国公,您说话用词可要仔细。”
扬州庐江叶家的软烟罗?楚弼额头上淌下一滴冷汗,暗暗责骂袁伯阳:这个老袁,说话居然只说一半!自己心疼银子,竟敢把他当枪使!
楚弼谄笑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抬了东西过来了,你就收下吧。”
顾眉怎么敢收下楚弼这只笑面虎的东西?这个烫手山芋一定得尽早解决。
“抬回去!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楚弼,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心,不然等我耐心耗完了,信不信我把你这些年来干的那些龌龊事全都禀报皇上?”
楚弼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冷汗连连,立马告辞走人。这个女人软硬不吃,心肠好狠!
出了群芳阁,楚弼身边的一个狗腿子凑过去说:“大人,您别看顾阁主表面上清高冷傲,其实她与顾太医早就暗度陈仓了。我昨日蹲在群芳阁大门外监视的时候,看到她收下了顾太医送来的银子呢!”
“顾柳!”楚弼回头望着群芳阁金光闪闪的牌匾,切齿愤盈地恨不得将那个儒雅男子大卸八块。
“走,去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