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娇没有想到,自己早已是疏勒的一颗弃棋。东一毫不费劲就查到姻娇身上,姻娇以为父亲会保她,不曾想父亲在东一面前装聋作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
“父亲——”姻娇被赶出浮玄塔的时候撕心裂肺地奋力挣扎,却换不来一点点同情。往日那几个围着她打转的人,此刻目送着她离开,俱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是啊,赶她出塔是国师亲自下令的。国师一向对下宽仁。浮玄塔众人都只会认为她犯了弥天大错才惹得国师勃然大怒。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们了!”姻娇的青葱十指因为死死抓着地面,全都渗出了血水。身上的痛不及心痛半分。
我恨和夏!
我恨疏勒!
我恨你们所有人!
东一处理完事情后回到国师那里。
国师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日日都要咳血。
“主上,属下该如何帮您?”东一看在眼里,心疼极了。
国师将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将一封信递给东一:“派人日夜兼程送到东海之滨。到时候自会有人接应。”
他的力量日趋于弱,如今都无法驱动术法隔空召集司幽台众人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助楚恒及早统一天下!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浮玄塔大殿中的那面巨大的镜子里映出国师缓缓摘下玄银面具。面具下是一张眉目如画却苍白异常的脸。
他的灵力再也无法维持他修改的容貌。此刻的容颜才是他真正的脸——一张和夏最熟悉的脸!
他的手愈发的冰凉,如玉般不见血色。
夏夏,对不起,原谅我。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真相吗?”重重幕帘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和夏分开幕帘走到国师身边,慢慢蹲下抬头仰视着他。
“师父。”
国师嘴角微微上扬,下一秒便是更加严重的咳嗽。
“师父!师父!”和夏急急地起身,把手放到他的脊背上帮他顺气,“您的伤还没好?”
“夏夏。”国师顺势握住和夏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你不要生气。”
“那你该让我明白。”
国师闻言沉默良久。大殿内的长明灯上的蜡烛滴着蜡泪,一颗一颗,顺着蜡烛流下去。
“说来话长……”国师正打算老实交代,被和夏扬手做了个手势打断了。
“师父,大楚前一位国师是否就是我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师祖?”
“……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么,大楚开国的那位国师是谁?”
“你曾见过的。在江南韩系的府上。”
“你易容成他的样子?”和夏突然觉得自己的师父好勇敢。
“我修炼换脸术的时候就是以他的面容为标准的。”
所以师父不是那个与大周诏天公主纠缠不清的人。和夏放心了。
“师父你到底多大了?”
“……”国师满脸黑线。目前是讨论年龄的最佳时机吗?你不是先前还追着为师要说法吗?
和夏执着地盯着他,眼睛像小鹿一般圆滚滚、湿漉漉的,充满了期待。
好吧,国师妥协了。“带你回司幽台的时候我十岁。”
“不是,夏夏。你问这个何用?”
和夏高兴了一会儿后,反应过来。是啊,何用?他们是师徒,早就不可能了。
气氛一下子低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