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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 恶战符鬼

卫生间的水龙头没有关严,偶尔滴下来一滴水,很响亮地落到水盆里,那感觉散得很开。

筱玲回过头来看了看赵辉和鹏坤,“谁在说话?”

鹏坤道:“不是我,我一直没有张嘴。”

赵辉也摊开两只手来耸了耸肩。

这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三个快离开这里,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用一种恐吓的口吻说道。

“谁?给我出来,少在那装神弄鬼的!”鹏坤喝道。

“是啊!你他妈谁啊?说话这么嚣张!”赵辉心里有些不爽起来。

筱玲看这张萍胸前的口袋,想起刚才她揣进去的那张符,心头明白了个七八分。便径自朝她走过去,只见她胸口突然窜出一道红光,那红光在地上一落定,就化成了一个一米六几的小鬼来。

那小鬼皮肤是红色的,颧骨和下巴突出,脸的中间部分又凹下去得很厉害,两颗上獠牙长长地挂在嘴边,枯瘦的身材,柴骨嶙峋,躬着腰身,活像一只猢狲。

“诶!这家伙长得挺唬人啊!不过老子也是鬼,老子才不孬你!”赵辉骂骂咧咧地走上前来。

“你们走吧,我不想和你们打。但是主人命我在这里守候这个妞的安全,我职责所在,别逼我出手。”那小鬼张了张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来。

“喝!这小子还挺硬。看好了,我们可是三个人,就凭你一道纸符,想搞赢我们三个?哈哈,就不怕被打死?”鹏坤开始往上撸起他的袖子来,露出一截胳膊在外面。

筱玲指了指张萍道:“是她害死我的,我现在就是来找她喊冤的。我也是一定要和她算账,如果你坚持当在这里,别逼我出手,才是我要说的话。”

“哎呀!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看我不捣烂你们的脑袋当蘸酱吃!”那小鬼一句话气得毛发都竖了起来,直跳脚。

赵辉啐了一口,“跟他废什么话,坤哥,咱们上!小子,坤哥可是练打的,你小心着点!”

说话,赵辉猛地挥出一拳,打在那小鬼头上。铛地一下,赵辉突然甩着那只手叫了起来,“唉哟,痛死我了。这小子脑壳硬得不行。”

那小鬼嘿嘿一笑,一脚踢在赵辉小腹上,赵辉立马就趴在了地上。

鹏坤见辉仔吃了亏,心想他身上硬,拳脚或许不好使,就悄悄绕到他身后,一下扑过去,双手缠绕着他的脖子来了一个裸绞,死死地勒住不叫他呼吸。

这一招却也没有把那小鬼怎么样,他反过手来,一把抓住鹏坤的后领窝,整个人腾空地被他拎了起来,重重地丢在地上。

筱玲见状,扑过去扯住小鬼的头发,一阵乱晃。

那小鬼轻蔑地哼了一声,双手一叉腰,把脑一甩,筱玲一个不稳就跌倒在了地上。

“辉仔,干不过怎么办?”鹏坤急道。

赵辉从小的打架经验,打不过就跑,便喊道:“还能怎么办?三个人都搞不过他,快跑啊!”

他们爬起来就开始往外跑,跑到门外,鹏坤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却见小玲还在原地,一双眼睛死死地和小鬼对峙着。

“哎呀,筱玲!快点跑啊!”鹏坤喊道。

赵辉已经跑出去好一段了,听他这么喊,又回来道:“坤哥,看来筱玲是不答复仇的目的绝不罢手啊!”

鹏坤颦蹙道:“我靠!这回要吃亏了。怎么办?”

赵辉道:“管******,总不能不讲义气吧!筱玲不肯走,我们硬着头皮也要上,给他来个车轮战,左右夹击,打着就跑,消耗他的意志。”

这么一说,两个人也就冲了上去。这会儿筱玲正被那小鬼打了几拳,摇摇晃晃的有些迷糊。

赵辉跳起来,呸地一口吐在他脸上,“你妈的,真不要脸!连女人也打,你怎么出来混的?”

“恶......”小鬼对着赵辉露出了獠牙,放开了筱玲来追他,赵辉撒腿就跑到一张铁床后面去躲藏。

这边鹏坤趁他转过身去撵辉仔的破绽,一脚蹬在他后脑勺上,那小鬼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一跤。这边又回过头来,张牙舞爪地追赶起鹏坤来。

赵辉一下出床后面钻了出来,一巴掌拍在小鬼的头上,那小鬼似乎是被搞的非常恼火了,大叫了一声,原本红色的脸徒然变得铁青。

鹏坤在地上熟练地一滚,就逃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小鬼依旧死咬着他不放,一掉头按追了上来。此时的赵辉嘴角掠过一个阴险地笑容,只见他两掌合一握拳,只把食指高高地竖起来,半蹲着身子偷袭到小鬼背后,对准他的屁股,猛地一插,并且迸发出狂笑来,“哈哈,让你常常爷爷以前在学校的绝招千年杀!”

他这么冒死地一使劲,却没能料到那小鬼全身上下,没有哪一点不是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这一插下去,手指疼的要了老命不要紧,那小鬼一回头就掐住了他的喉咙,用力往后一推,后脑勺奇偶撞到了窗玻璃上。再拖过来,又是一撞,赵辉两眼直翻白。那小鬼依然不肯住手,又是沉重的一下。

鹏坤情急之下一连给了他几脚,不过那小鬼似乎是学聪明了,并不四下追杀,而是专注于对付起找回一个人来,反正鹏坤和筱玲也伤不了他。

鹏坤踢他没反应,就扳着他掐赵辉的一只手往外拉。可是即便这样,那力大无穷的小鬼动作依然如故,赵辉已经被撞了七八下,都失去知觉了。鹏坤也被他的手带着甩来甩去。筱玲摇摇晃晃地也凑上来帮着鹏坤去扳他的胳膊。

小鬼一下放开了赵辉,一脚把鹏坤踢得飞了出去,跌落在303的外面,一巴掌火辣辣地扇在筱玲脸颊,随之而来的,是几个接连不断的头,脖子磕在放水杯的桌子沿上。

“这回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小鬼得意得把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低头望着身下的筱玲说道。

筱玲挣揣着坐起身来,偏着脑袋,不去和他对视。她忽然看到桌子下面放杂物的隔空里有一抹熟悉的颜色。那是一件黛青色的短袖衫,上面印着紫色的斜纹。筱玲生前是最喜欢紫色的。这件衣服正好是她男朋友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她一直珍视。离开学校的时候因为才洗干净,还没有干,所以就用衣架晾在了寝室里。现在已经沦为了一块肮脏的抹布,几道黄中夹杂着黑的油渍,还有一圈圆圆的被烫坏的伤痕,一看就是曾经被垫在滚烫的碗下过。

她眼前立即闪现过和那污渍几乎可以重合的场景来,墙壁上一面圆圆的镜子,上面沾着雾气,黄黑的油迹是水槽里水龙头滴下来的千年锈痕。那是浴室,她面对着镜子,左手腕抬起来,右手拿着一把美工刀片,刀剑刺下去,学开始滴下来。滴在地板上散开成为无数的花瓣,接着又是一滴,汇聚在一起,映出一个男孩的笑脸来。那笑脸过后,立马又出现了许多张扭曲的面孔,有谩骂的,冷漠的,嘲笑讥讽的。然后所有的遭遇在那里面,都拉锯似的,倒带有重演,倒带,有重演。

她把身子紧紧地蜷缩起来,手捂着耳朵,还不停往头上拍打着。那小鬼正不知所以然的时候,倏地抬起头来,那双眼通红,面孔青森。

“哈哈,你被我吓疯了吧?哈哈!”小鬼笑了起来,笑声却带着一点发悸的况味。

筱玲就坐在地上,一巴掌挠在小鬼的脸上,那小鬼半面脸一下就变得血肉模糊。她像豹子一样矫健地扑上去,又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马上出现五条并排的拉口。

“啊!这是怎么了?厉鬼附身?!”小鬼惊道。

还没等他来得及迈开逃跑的步伐,筱玲这边早就几掌杀了下去,那小鬼没挨得住几下打,便已是胳膊脑袋散落了一地。又一阵红光闪过,小鬼不见了,却见张萍胸前的口袋里燃气一团小小的火焰来,是那张符纸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