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顿时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觉得赵老太爷太霸道,这又不是古代还告什么御状,真当自己是皇帝呢!但有人也觉得对这种闹事的人就该如此处理,否则若是人人如此,贵族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虽然赵老太爷口气大,但在本地,赵家可不就是土皇帝吗?
“王文俊”被吓坏了,但这会儿却已经是骑虎难下。他若敢不接这一百板,那就是坐实了自己污蔑夜少爷,跑来赵家闹事捣乱的罪名,到时候那就不是一百板能够了事的了。
可若接了,那一百板下来,他恐怕是不死也残了。
被保安按跪在地上,他惊恐地向夜妆求助道:“夜小姐,我知道你最心善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来闹事的,只是突然看到我女朋友,才会一时激动失了态。求你,求你们放过我吧!”
夜妆脸色煞白,这会儿她隐约知道外公已经怀疑到了她身上,但想着自己从小就是他最疼爱的外孙女。这么多外人在,外公总会给自己留两分薄面的吧!
犹豫了下,她终于还是不愿放弃地说道:“外公,这一百板下去,恐怕都直接把人打死了。到时候,他还怎么说话?”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期待夜妆能够适可而止的赵老太爷被老伴和女儿扶着的手微微颤了下。他幽幽地看向面前这个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外孙女,他早就发现最近这几年她越发骄纵任性了。
但他们兄妹二人感情却是自小就很好的呀!暮川带回来的这女孩出了出身不怎么样,其他哪一样不够入她的眼?她要三翻两次的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排挤抹黑她,为此甚至不惜将暮川也拉下水,给他安上一个仗势欺人的恶名。
到底是为什么?
“你这么善良又善解人意,到时他不能说话,你就代替他说好了。”一个沧老的声音出现在场中,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金黄色福兽纹唐装,发须皆白却精神翟烁的老先生柱着檀木龙拐走了过来。
夜暮川立即带着董珺走过去一左一右虚扶住他,赵嘉静喊了一声公公。夜妆惊慌地低下头去,细声细气地喊道:“爷爷!”
“丢人现眼,还不下去。”夜老太爷柱着拐杖不轻不重地击了下地板,根本懒得多看她一眼。
夜妆哆嗦地应了一声“是”,匆忙转身跑了,连哭都不敢。
赵嘉静虽然气女儿,但看着女儿被吓成这样,心里也是难受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很疼女儿的公公,七年前突然就改变了态度。而以前最喜欢蹭着公公撒娇的女儿,也从此变得极度害怕他,每次见到,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会让爷爷变得如此厌恶自己的亲孙女,也让妆妆变得这样害怕自己的亲爷爷?
那时候妆妆,才十五岁吧!
“打!”夜老太爷冷冷地望着被按趴在地上的“王文俊”,一字定音。
此时,再也没有谁敢多说一句话了。
夜老太爷一来就喧宾夺主,但赵老太爷却是半个字的怨言都不敢有。别人不知道夜老太爷所代表的地位,他还能不知道吗?
“不,不要打,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是夜小姐让我来的。照片是假的,我不认识董小姐……我就是一个小混混,夜小姐给了我五百万,让我来这里败坏董小姐名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也是不得己的啊!求你们饶了我吧……”“王文俊”突然跪下去大声求饶。
他并不知道夜老太爷的身份,但他的目光太可怕了,简直能吃人。连他的金主都被吓走了,此时他哪里还敢闹什么事?
若再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了一百板后他还敢说谎,那就是不要命了。
钱重要,但没了命,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与其等到被打了板子再交待,还不如早些说清楚,少受些皮肉之苦。
“王文俊”此话一出,只换来满桌唏嘘声。
夜老太爷并不意外,他冷声吩咐道:“打完一百板,扔出去!”
虽然惶恐,但“王文俊”此时也不敢纠缠了。至少没要他的命,至于一百板后,还能不能活,只能看运气了。
夜妆藏在暗处,满面阴狠地盯着这个方向,眼里的恨意将一张精致的脸扭曲。
她根本就没想让假的“王文俊”陷害能成功陷害董珺,只是想用他的嘴把董珺低贱的身世说出来,从而引出宾客群中的王中行和王湘水。到时候别人知道董珺的妈妈是个红杏出墙的贱人,那她与王文俊的绯闻就多了不少的可信度。
她再暗中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墙倒众人推,不信搞不到她身败名裂。
却谁料夜绍安那个死老头子,竟然会亲自出面保董珺,害得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能挫到董珺,还让自己丢了大脸。
不过才见了一面,不过就是送了他一根破拐杖,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好,他竟然为了她这么踩踏她的脸面!
老不死的!
“暮川去陪客,丫头来陪我聊聊。”夜绍安挣开二人的挽扶,脚下健朗地往楼上休息室走去。
董珺跟夜暮川打了声招呼后,跟了上去。
“丫头,过来坐!”见只有董珺一人进来,夜绍安面上的严肃与威严悄然消失,他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董珺关上门,走到他身边坐下,乖巧喊道:“爷爷!”
她没有刻意讨好过夜绍安,只是乖巧的按部就班,但夜绍安就是喜欢她这样明明有着大事事,却从来不骄不躁,该傲时傲该放低身段时也不会抬架子的女孩子。
有礼,知事,聪颖,对上乖顺真诚,对下不怒而威。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的孙子,配当这偌大的夜家主母。
哪里像夜妆那样心思阴毒,却手段低劣的毛丫头。
接过董珺倒过他的茶,夜绍安喝了一口后,叹道:“你一定很奇怪,夜妆为何对你敌意这样浓烈吧!”
董珺思虑了下,说道:“她,是不是有恋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