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开着空调,地上垫了洁白的毛毯,踩上去软软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殷安琪合上门,带着董珺走到床边。
床上,萧兰熟睡中仍然眉头紧皱,额上渗汗,她紧紧的揪着被子,微微发抖,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殷安琪双手握住萧兰一只紧握着拳头的手,心痛地小声道:“她每天晚上都这样,我喊也喊不醒。”
董珺在床沿坐下来,伸手搭上萧兰的脉搏,知道她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恶梦,所以她将自己的元气悄悄送进去一缕,随着经脉游走,去探寻恶梦的根源。
大概是十多分钟后,她突然收回了手来,眉皱起。
殷安琪小声道:“怎么样?”
“我再看看。”再试了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后。
董珺急忙收回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最近是不是吃得很多?”
殷安琪连忙点头:“是啊,一天吃好多餐,我们还以为她是精神不好才需要进补,这也是病状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只记得,在我没有被人绑架之前,我妈还好好的。珺珺,我妈妈到底怎么了?”
董珺没有回答,她站起来来来去去走了好几圈,才神色凝重地说道:“你去喊殷老师来。”
“哦!”见她这样郑重其事,殷安琪也给吓到了,她连忙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殷越鸣穿着睡衣跟她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董珺这么晚还在他家里,殷越鸣意外不已:“你怎么在这儿?”
董珺没回答,她问:“萧阿姨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有过一次非人的疼痛?”
殷越鸣愣了下,点头:“安琪被人绑架当晚,她半夜突然痛得醒过来,也就十多分钟。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没事。”
“当时,谁接近过她?”
“没有人,当时就我们两个在屋里。”
“你说她痛醒过来,你们当时在睡觉?”
“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董珺没有立刻回答,她在屋里的门和窗四处查看了翻,转回来道:“当晚,有人进了你们的房间。”
殷越鸣脸一变,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她推开衣帽室的窗玻璃,指着防盗窗道:“那人从这里进来的?”
“可是,这里要怎么进来?”殷安琪问道。
“防盗窗钢条微弯,曾经被掰开过。就像这样……”她说着,双手握住两根钢条往两边一分,防盗窗顿时变了形,足够一人翻窗进屋里。
殷安琪已经见识过她的本事了,并不觉得惊讶。殷越鸣却是瞬间瞪圆了眼睛,这姑娘,什么时候变成大力士了?
“那地方有脚印。”董珺看了看墙壁,退回来合上防盗窗和玻璃。回到屋里时,她不由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了,势必要暴露自己从异世而来的秘密。
可不说,萧兰随时都可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说?不说?
“珺珺,我妈妈到底怎么了?”殷安琪担忧地小声问道。
他们三个人在这里说话来去,妈妈仍然陷入恶梦中没有醒过来。
董珺看过去,幽幽道:“那人半夜进来,给她喂了一只噬灵虫,恶梦由此而来。”
殷安琪脸孔发白,殷越鸣皱眉,不解地问道:“噬灵虫是什么东西?”
“食物中能量,人体内养分,骨骼中精华,灵魂中神魄。噬灵,噬食大自然中一切养分的魔灵虫。”董珺神情无比肃重。
她第一次听说噬灵虫是在两百多年前,九域大地的前任域主千面玉郎鉰养的护灵就是一头天阶太古魔虫噬灵虫。
那只魔虫有着亿亿万万的子孙,它将这些小灵虫放进别人的身体里,灵虫就会自动取食寄体的养分与灵气。直到寄体再无用处时,便取尽血肉骨骼离开,将吸食到的灵气养分奉献给魔虫,以供它修练。
千面玉郎作为整个大陆的主人,本来是大陆所有人仰望的所在,人人敬仰他。
是十七帝发现了他的恶毒,撕开了他虚伪的假面,千辛万苦才诛除了他与那头太古魔虫。
当时,那魔虫为了活命,将所有子孙都收了回来,致使九域大地在三天之内八亿余人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那件惨案震惊八荒,乃至上界大能都出来维持局面了。
那件事,九域大地,三岁的孩子都知晓。
为了根除噬灵虫,上面的人将噬灵虫的样子与危害大肆宣传画写在纸上,朝天空丢散了一个多月。让见过噬灵虫的人,一定要禀报上去,上面的人好下来除杀。
按理说,当时所有的噬灵虫应该都跟着那头太古魔虫死去了才对。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离九域大地天远地远的俗世人界?
“身体里面有噬灵虫,人会怎么样?”殷越鸣问道,他仍然有些半信半疑的。
先是这东西,他听都没听过啊!董珺才不过十七岁的小丫头,她是怎么知道的?
再是噬灵虫?怎么听来这样玄幻!像假的一样。
可是他老婆夜夜恶梦,却是事实。
墙上有脚印,窗条变了形,的确是有人进过他们屋里的。
董珺道:“若它心情好,只会吸食寄体摄入的养分。若然惹怒它,它会噬尽寄体血肉骨骼,令寄体变成一捧飞灰。”
殷安琪听完,吓得抖了一下,一下子扑过去抱住还陷入恶梦中的妈妈号陶大哭起来。
殷越鸣脸孔白得吓人,他问董珺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了,你会信吗?”董珺反问。
殷越鸣咬了下牙,沉重道:“当年阿绝妈妈生下他的时候,死在了手术台上,只剩下了一捧飞灰。”
“爸。”殷安琪震惊地抬起头来,“不是说舅妈出国做科研去了吗?”
殷越鸣道:“因为事实令人难以置信,所以才对外封锁了消息。”
董珺微微怔了下,怪不得那天晚上在实验楼上,萧绝身上会有那种寂寞孤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