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川怔了下,随即难得地笑了下:“你很聪明!”完全猜对了。
董珺笃定道:“你不会成功。”
“不如我们,拭目以待!”夜暮川挑眉。
一拳相对过后,二人即刻分开,同时倒退了几个大步,默契地停止了战斗。
他们今天都很忙,既然分不出胜负,再打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董珺道:“我现在要去办事,你可以跟着,但是,记住你说过的话。”
她亲手制作的平安牌,那个等级的防御法器,连现在的夜暮川都可以轻松挡住。夜暮川的确很厉害,但是她不信他手下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因此,并不担心萧绝的安全。
夜暮川保证道:“我会当自己不存在。”
只要你不赶过去救萧绝。
与董珺分开后,萧绝就一个人开着车子到了湖宾路一处坏了路灯的僻静处。
敝蓬大开,他靠坐在驾驶座的椅子上,双目迷茫地看着昏灰色看不到星子的夜空。阴暗的夜色下,香烟的点点莹火明明灭灭,那是他从前从不触碰的东西。
“咳咳……”还不太会,吸了一口呛进去,肺都差点儿咳出来了。但他并没有就此丢掉,只待咳嗽稍稍平息了些许,颤抖的手再抬起,接着尝试。
另一手是一罐碑酒,他急速地往口中倒着,想要驱遂一切的烦闷。
然而,视线朦胧了,记忆却更加清楚。
他想起了初次见面时迷了路在医院里来来去去走了久久,呆傻傻的她;他想起了面对他频频的示好时,屡屡不解风情,不自觉地泼凉水的她;他想起松林那晚,他第一次牵起她的手,教她习武时,有了第一次拥抱。
他还想起,适才,她唇上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与他怎么努力也探寻不到的韵香……
第一次喜欢一个女生,不知道别人的失恋是什么样子的,他……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这时候,脑海里空白一片,什么都忘记了。只有那淡淡的“我拒绝”三个字,恶狠狠的砸下来,落到心脏上面死死地压住,漫无边际的痛楚,沉闷得几乎不能承受。
钻石在夜色下闪着微弱的光芒,刺得眼睛酸疼。
他突然捡起脚边的链子往湖里狠狠扔去,却不料那链子才离开他的手掌两尺远,又忽然弹回来落到了他身上。
紧跟着,一声细小的破空声在耳边划过,“哧”的没入他身下的座驾里。
价值近四千万的威龙瞬间爆炸,火光腾然而起。
萧绝愣愣的坐在大火中央,他感觉不到一丝热气与烟尘。车子炸了,但他坐的椅子没坏,手搁着的方向盘没坏,有一层无形的力量围成圆将他圈在了里面。
他默了下,急忙从脖子里掏出董珺送给他的那块平安玉,只见原本洁白无瑕的玉上面,此刻竟多了一张血色的脉络图,正微微发着光。
法器,真的是有法力的防御宝物。
原本压抑得几乎窒息的心痛突然间消失,她为他制作法器,她一次一次的救了他的命。
她不接受他并非不喜欢他,只因为她还不懂。
所以,他不是没机会的是不是?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她还没有爱上他,只是他做的还不够好罢了!
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他不会放弃的。
想通这一点,心情霍然开朗。
萧绝无声地笑了。
感觉到有脚步悄无声息的靠近过来,他迅速将平安牌塞进衣服里面藏进来,而后捡起落在脚边的钻石耳钉和链子。
呵……这东西,他本来已经要丢进湖里了。
可是,她制作的平安牌却将它捞了回来。这是天意,连天也在提醒他,她对他这么好。
是老天爷在告诉他,她对他的好,不能随随便便丢掉。
将东西放进口袋里,萧绝从挡风玻璃前的置物架上拿过剩下的两罐碑酒打开,将锋利的拉环戴到手指上,不动声色地往下缩了缩,将自己隐藏进火光中,安静等待刺杀者的到来……
奉命来刺杀萧绝的一共有五个人,他们像当初的夜暮川一样,穿着黑色的连身绒衣,将头和脚全都包了进去,只露出眼睛。
一枪打中油箱炸了汽车后,五个人端着枪,慢慢的朝这边靠近过来。
队长说过的,萧绝功夫不俗,而且他很邪门,轻易死不了。让他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任何时候都不可掉以轻心。
还说一定要亲眼看到萧绝的尸体,确定他没气了才能算成功。
所以,哪怕刚刚他们亲眼看到了萧绝坐在车上,哪怕他们都认为这会儿萧绝已经必死无疑,却仍然小心谨慎地,过来探寻尸体了。
因为心情不好,萧绝直接把车开出了市区,这里正是郊外最僻静的湖边,正好方便了这些人行事。
但也同样,方便了萧绝动手。
他微微俯着身,尽量屏住呼吸,等待他们过来。
十米,八米,五米,两米,一米……
“……”忽然,一阵悠远的古典筝曲在车内响起。五人中领首那人正准备踢车门的动作一僵,他急忙大喊:“快退!”
汽车都炸了,手机怎么可能还没坏?这绝对不正常。
五个人动作一致,疾速弹开。
原本已经准备好一击必中的萧绝,无奈地笑了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漫天的火光中,烈焰焚烧,自动分开一条路。
他自火中优雅步出,似众生皆臣的神,又似凌驾万物的魔。
远远地围住他的五名黑衣人震惊而惶恐地再次齐齐退开了好几个大步。
汽车都炸成那样了,这个年轻人竟然毫发无损,果然是邪门。幸好老大早有吩咐,否则他们今天,一个不慎可能真得全部交代在这儿。
想到这里,不由个个冷汗。
萧绝慢厮条理地掏出了手机,这个铃声是古琴曲《凤求凰》,他专为董珺一人而设的。
董珺虽然知道平安牌可以护住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感觉到平安牌的躁动,她赶紧打了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