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福村艰难的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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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转身:我们走在大路上(5)

童自生:我们家都在那边,发展也没有什么条件。现在还没有发展到那边,还没有什么事业搞。过一两年发展到里面后,看看发展再说。现在还在等待。

王晓艳:在等待的时候我们要先把一些硬件设施搞好,比方说修路啊,饮水工程啊。你赞同做这些事情吗?

童自生:反正为了我们村庄,做何事情我都赞成。反正搞什么路啊、水啊,都是为了这个村子好。本来就是为了村里面做好事情,又没有干坏事,人人都会赞同的。把这条路搞进去了,拉什么肥料啊、粪啊,我都帮你拉到门口。那还不方便,没有修通我只好拉到这里,你们还不是要用肩膀来挑来抗。那你不是麻烦了吗?

王晓艳:但是有些村民的思想还是不能转变。他们觉得金山的开发对他们的好处就是修了一条路,其实远远不止嘛!

童自生:远远不止。那帮你搞那个自来水,把那个水龙头一拧那水不是出来了吗。

王晓艳:为什么村里面前面几家才有自来水呢?前面这几家的水是从公司里面接出来的吗?

童自生:本来他们是从这里吃水的,后来公司打洞把这个水给阻掉了,水就不从这里流了。这边没有水吃了,就从公司接水了。所以有的人就不清楚,为什么自来水他安在这边不安在那边。那这边现在又困难没有水吃,其他的没有困难有水吃啊。我们村里面有十来户希望政府来支持,还有十来户又说政府是来要田要地的,所以村里面是很复杂的。

王晓艳:你个人觉得政府、开发商和你有矛盾吗?

童自生:好像没有什么矛盾。

王晓艳:你们家里面现在每个月的收入有没有2000?

童自生:差不多,一家人能生活下去了。

王晓艳:你们家现在种田种地了没有?

童自生:没有种,好多年都没有种。因为我老婆在那边上班,我老婆的父亲也是退休工人,没有田地的。

王晓艳:你和你老婆的父亲有没有分过家?

童自生:没有,都是一起的。因为我老婆的母亲死掉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且他只有一个女儿,她也没有哥弟。

王晓艳:有些人对景区不满有哪些原因?

童自生:一是政府给的赔偿价格不一样,另外一个是他们和政府对抗,就没能在景区内安排到工作,有的5个人吃饭,有3个人在里面工作,有的5个人吃饭,他一个都没有参加工作,然后他们就有意见了。再一个就是这个路,为什么只修一半不修另外一半,就是这个原因了。

王晓艳:现在看起来也主要是这三个问题了。

童自生:你慢慢了解也是这三个问题。

王晓艳:有一点我还是不懂,按理说李总和你们没有多少接触,都是由政府来解决的,为什么很多人对李总不满呢?

童自生:我们这里不是对开发商不满,他们是怪他来开发。你不来开发,政府不会来我们这里要田要地。所以他现在不怪政府,意见都提到开发商这里来。

王晓艳:开发商没来之前,你们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啊?

童自生:那有什么好的,那肯定差了。

王晓艳:和现在相比,是那时候好还是现在好?

童自生:肯定是现在好了。那你看,以前外面那些竹子还要用肩膀一根根扛出去。那时候没有公路,没有车,走两个半小时,一根竹子十来块钱,两根竹子20-30元钱。有人要才卖哦,没人要还卖不出去,丢在镇里面,过了三天再去卖。那我们现在要用钱的时候,就把毛竹砍下来堆着,叫个老板来说我这里有1万斤2万斤,或者说3千斤4千斤,那老板一起给钱不就方便了。

王晓艳:竹子是怎么算的?是按照斤算的还是按根算的?

童自生:以前是按照根算的,大小不同,价格不一样,有20、15、12元的。现在是23块钱一百斤。

王晓艳:毛竹长到能买的时候需要多少时间呢?

童自生:这个不长的,它每年长成一次。

王晓艳:你们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种毛竹的?

童自生:它是自己发的。自己生长的,没有怎么种的。

王晓艳:你们这个村是什么时候通电的?

童自生:2000年左右,那时候我们这里电也没有,路也没有,通电是我们村里的人集资的,每个人300块,这个村投资2万多,把电安装了。后来安好电后,又没有路,后来那个老板看到这个岩洞搞开发,打这个路基,但是那个路是大车进得来,小车进不来。后来李总来了之后才把这个路修通了,大车小车才能进来的。

王晓艳:以前没有通电的时候,你们用什么照明呢?

童自生:用那个煤油呢。

王晓艳:这也是在镇上买的?

童自生:嗯,赶圩的时候带半斤、一斤回来。

王晓艳:游客来了之后对你的思想有没有什么影响?

童自生:有的,我就感觉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的生活大不同,原来又累,经济收入又少。以前到镇上去,要下午4点才能回来,现在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总的来说现在还是方便。

我试着去归纳村民对金山景区开发的态度,或者是对开发商的态度,可是没能做到,村民对金山景区的开发态度很复杂,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是赞同还是反对,有些干脆就这么默默的接受着。赞同的人在公司谋一份职,可当给予他机会倾诉的时候,他又矛盾的站在了指责政府和开发商的行列;不赞同的人也在公司谋一份职,只要一有机会就与公司处处为难,言行不一致的他们,似乎在怨恨之余,又要通过谋职来寻求一些补偿,然而对于公司的规章制度,他们似乎有些满不在乎。

(三)村民内部家族之争

其实金山景区的开发,不仅仅引起了村民与政府,村民与景区的矛盾关系,同时对于村里内部,也因为一些利益不均,引发了一些矛盾。比如处于村口的下面村,修好了水泥路,接通了景区的自来水,可是童姓所在的上面村,并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是不是开发商的偏心?还是当地政府的有意?也许都不是,总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找童耳丰了解关于福村现有的这条公路修建情况。这条公路是在05年的年底修建的,当初还只是一条石阶路,后经村民共同努力,且由童汉口、童仁军、童耳丰、龙甲等一些人牵头,拆去了原有的石阶路,扩充为现有的机耕路,路面不宽,仅两米多。当初扩路也因涉及到几户人家的田地,而造成一定的困难,后经协商,最后还是同意了修路,所占之地也由各户贡献出来。当初最大的困难是涉及到吴明家的土地,同时还有一些是吴村那边的吴姓家的地,后来也是费了一些周折,最后也是同意了。路也因此而修建成功,全村每户都出一个劳动力。修建之后村民还是比较满意,因为给他们生活带来了许多的方便。

从村口到龙自贵家门口的这一节公路在08年的年底实现了硬化。所有的投资,包括水泥沙石和人工的付出都是由景区李总负责的,因为当时这一条路还是机耕路的时候,每逢下雨,路面状况极为不好,加上村里的牲口在路上拉粪便,给景区美丽的环境增添了极不协调的因素。同时也因为龙甲等卖地给李总之后,向李总提出了修水泥路的要求,此事也就达成了协议,在08年年底道路实现了硬化。但是从龙自贵家到童少友家这一段路,由于上面村童少友、童仁军等一些人的阻挠,不予修建水泥路,而被迫中止,也就是到现在还是机耕路。

童耳丰是处于上面村的童家人,我们不妨听一听他是怎么说的。

丘文荣:那条路是什么时候修的。

童耳丰:是2008……2007年。

丘文荣:不,就是没有水泥路的这一节,就是从村口到少友家这节。

童耳丰:哦,那节啊,我们龙甲家过那里啊?

丘文荣:不是,从我们赶集坐三轮车到少友那里,这一节是什么时候修的?

童耳丰:是随便搞一下,随便改一下吗。

丘文荣:嗯,原来是什么路?

童耳丰:原来是小路吗。上面也挖下来一点,下面也填充啊。

丘文荣:原来那是石阶路那个地方什么时候修的?

童耳丰:我那个侄子还在,当队长还没有死,他死了有五年了,有四年了,五年了。

丘文荣:那就是05年?

童耳丰:对!

丘文荣:当时是怎么弄的,是全村……

童耳丰:全村就是说集体有一点钱,搞一点水泥,全部是集体买的,不是上面给的。

丘文荣:哪里有用到水泥啊?

童耳丰:就是我们村口那里啊,就是担水那里啊1

丘文荣:哦,就是水口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有水泥。

童耳丰:生产队出的钱买的水泥,石头也是我们自己到公司下面大池那里,我们生产队还开了钱的。一家一个……

丘文荣:出一个劳动力,每家一个。

童耳丰:哦,出一个劳动力。

丘文荣:大概弄了多长时间?

童耳丰:陆陆续续的搞,今天搞了,过三到五天又搞,凑起来花了百来个工。

丘文荣:当时有什么问题没有?

童耳丰:那个时候,龙甲,龙甲在村口那里不是有点桂花树吗?把他的田踩了有一米吗?本来那个路都有一米多,下面没有动,下面那个木头房那里,那路面都是龙甲的桂花树,私人的田就那么一点点。进来后每家每户都没换什么地,也没做什么工作。当时车子进不去的时候,每一个都有想法把它扩大,赶圩啊,拉点货啊,肥料啊,或者买点什么东西啊,车子都能进去方便。每一家都有这种愿望,所以说出于一种贡献吧。当时那块地有一些争议,后来因为每一家都有一点享受吗,这个路的问题,后来我那个侄子(童水端),壬生的父亲……

丘文荣:童水端?

童耳丰:嗯,童水端。他当队长的时候决定要修,后来仁军一个,我一个,还有汉口一个,龙甲一个,就是我们几个组织他们搞。后来通过几次商量以后,群众开会决定肯定要搞,肯定要修,不然我们像吴村一样。吴村那边说反正你修路,你下面填我三尺,上面挖三尺就定(可以)了。他没有意见,有意见也要通过。意见是有了,但是关键时候就没有什么道理说了。吴明那家也争过的,叫吴明嫂吗,她也出来争过的,不给挖不给挖,不给挖也要挖。我大哥丰金,他老婆,在井口那里不是有两厢小菜地吗,那里挖了一厢去了,照样也挖。本来那么点宽过不去的。路修好了,也没这么回事了。到现在也五六年了。就是说今后的事情,那个路呢,要修那个路呢,你就是这么宽,把那个原路的,有的地方有三米,接近三米。就是我们弯过去那边,把我门口啊,汉阳这边一直打进去,过了我们几家那个坪子,再过去挖到童水楚他们那里啊,吴年程他没有意见了吗,挖那个地没有意见了吗。

丘文荣:哦,也就是说当时那条路的话也是有点争议,但后来……、

童耳丰:还是还是,群众意见大了,就是说观点同的人多了,三两户人是扛不了,肯定扛不了,反正修路是照顾大家,照顾后代,他也非常理解。问题要看远一点。

丘文荣:那龙甲门口这一节?

童耳丰:以前也是老路,也是石阶路的。

丘文荣:那他那个水泥路是怎么修起来的?

童耳丰:水泥路是老板投资的,是去年冬天。

丘文荣:去年冬天,就是08年的冬天。

童耳丰:那是公司老板出的。村方也是有这种要求的,实际上那条路没有搞好是很烂,下面都是泥巴,人也走不得,车也走不得,牛也走过来,在那里拉屎拉尿啊,对李总也是很大的影响。后来李总也说,为了我们对门山岗的地啊,龙甲卖这个地,现在大宾馆这里啊,餐厅门口这里啊,龙甲说我卖这个地给你,你一定要帮我修这条路进去,李总给了两万元的水泥。所以我们那边还有几家人没有什么同意,后来李总也不理了,后来反映到政府,政府说到明年再给你们考虑一下。

丘文荣:前面这节路,是因为龙甲他们卖了地?

童耳丰:对李总有贡献。

丘文荣:后面不修是不是因为快过年了?

童耳丰:李总说里面的路以后也要修,就是说首先村里集资一部分,镇里想办法凑一部分,剩下我李总包一部分。就是当时我们村里面还有自生啊,汉口啊,童水木啊,都卖大片的地给李总,李总修这个路,但是还有仁军他们扛啊、汉阳他们扛啊、少友他们扛啊,童丰山叫童华起来扛啊,起来抵制他们啊,所以老板就丢下不管了,有两三家是跟老板唱对台戏的,也就是这个道理吧。后来政府啊,县里面的政府,前段时间你来,我就说了一句话很现实啊。现在李总,包括县里面的领导也这么说,现在是跟以前的看法,态度都不一样了,所以是给我们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县里面书记来了以后,县长来了以后,就是说叫我们搞新农村建设,要我们尽力的配合老板,改变这个面貌。像童汉阳他们这样的,龙甲说的我很佩服,跟徐教授也说了,这些人跟他要东西要土地啊,龙甲说烂泥墙你扶不上的,要跌下来再也扶不起来的。现在你再给他三万五万,餐厅那边我们卖了九家的田,他们有五家领了,有四家死都不领,汉阳不领,仁军不领,童水楚不领,龙五不领。

丘文荣:龙五,龙自贵的爸?

童耳丰:对,四家不领,五家领了。吴年程领了,童壬生领了,还有这个马玉友领了,这些人。路是绝对要修的。

而作为村口居住的下面村,他们在通水通路的情况下,并没有暗自高兴,其实他们为了整个村的发展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尽管他们已经有水有路,可还在积极参与着全村做水做路的规划和讨论,那么对于入村的水泥路只修一半的事情,他们表现的有些无奈。我们就看下面村的龙正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丘文荣:我们这个路,先不说这个水泥路啊,这条公路什么时候开的知道吗?

龙正:这个我都记不清楚。

丘文荣:大概记得有多长时间了?

龙正:这个路应该有个,应该是这李总还没来的时候,这边开了有五六年了。

丘文荣:五六年了,那你当时在不在家?不在?

龙正:没有。

丘文荣:那当时开这条路的时候,占地问题怎么解决的?没怎么解决吧,反正要用就用。

龙正:唉!

丘文荣: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或者说有没有人不同意什么的?修路这个事情你觉得谁比较清楚一点?

龙正:修路应该龙甲比较清楚的。

丘文荣:那这条水泥路呢?水泥路什么时候修的,是李总来了以后修的吗?

龙正:水泥路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才修的。

丘文荣:去年过年的时候,也就是08年的正月。

龙正:反正我记得是去年过年,不是去年过年就是前年过年,应该是去年过年。

丘文荣:那这个资金是怎么来的?

龙正:这资金啊,这条路啊,都是老总给的。

丘文荣:那全部都是他出的,水泥沙石啊,人工啊,全部他负责?

龙正:嗯,全部都是他负责。

丘文荣:那后面又没有修上去是怎么回事呢?你知道吗?

龙正:因为那时也出不多要过年了,后来我跟李总说修到那里,后来修到那里的时候,少友他们,韩申他们,童水贝他们,要来阻挠不给修吗,后来过了年丢在那里一直没有修了。

丘文荣:少友、韩申、水贝,就只有这些人还是这些是代表?

龙正: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但是后来我跟李总谈了以后……

丘文荣:他们阻止是什么原因?

龙正:这个东西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想法。

丘文荣:给他们修路还……

龙正:本来过完年想给修到少友那过来那里。

丘文荣:嗯,水口过去一点。

龙正:后来李总说给你们修路还没一句好话,算了,过完年就丢在那里了。那天我去天坑跟他聊的时候听他这样说。村上的人还真是想不通,我出钱帮你们铺路,你们是这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