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贵突然抬起了头来,眼里满是激动与掩不住的狂喜:“你说的是真的?他在哪里?”
“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叶玉卿再次要求,但乔锦贵却又不作声了。叶玉卿劝说道:“你如果说了,我就带他来见你。”
但这回,乔锦贵却是退后两步,又转身走回去像先前一样面向着墙壁站着。意思很明显,他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之后,不管叶玉卿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叶玉卿无奈,只好先行离开了。
“怎么了,从大理寺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
第一蓝虽然在处理公务,但还是很关注她的,很快就发现了叶玉卿的不对劲。从大理寺回来后,她就一直在坐着发呆。
叶玉卿趴在桌上,双手搁着下巴问他:“你对乔锦贵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当年他进宫迎娶皇姐的时候,都已经十七年了,我早就忘记了。你怎么忽然对他感兴趣了?”第一蓝放下笔,坐到她身边,揽了人到自己怀里。
叶玉卿连忙伸手抵住他胸膛:“别闹,热死了。”
“哪里热,明明很舒服。”屋里放了冰块,气温刚刚好,抱着媳妇孩子自然就更舒服了。嗯,再抱紧一点。
他不知道,双身子的孕妇比寻常要怕热一点的,叶玉卿穿着很清凉,原本觉得这温度刚刚好。但是男人身上的温度偏高,这样靠在一起,她就觉得热起来了。
不过因为是他,就还能忍受,因此倒也不挣扎了,她将今天在牢房里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中间,肯定有内情。”
第一蓝道:“无论有没有内情,慧皇姐死在乔家,且是被谋害而死,两个孩子也的确出事了。后来,乔锦贵又连娶了一妻三妾,子女共有七个。听说他后来十分宠爱其中一个妾室,因此,他的确是负了皇姐的。”
叶玉卿道:“可是我觉得,他应该是真心喜欢表姑的。”
她有这种直觉,在乔锦贵一下子就猜出她的身份,并说这世间只有她能表姑洗刷冤屈时,她就觉得似乎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已经等到太久太多了,久到他都用到了‘这世间’三个字。
而今这一天真的到了,他甘愿赴死,毫无怨尤。
他没有说起表姑的名字,仅用了一个‘她’来取代。可是这一个‘她’字,却蕴含着深沉的意义,似不能,也不敢呼唤那个名字。
“你想帮他平反?”
“我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真相。”
第一蓝沉思了会儿,道:“或者是因为他知道,就算说出来,你也没办法帮他,还会惹祸上身吧!”
难怪他的人找证据时这么简单,想来是乔锦贵早已经准备好,辗转着送上门来的吧!
“你知道是谁?”
第一蓝道:“乔锦贵的父亲乔簇林还不是靳州候的时候,曾经是四哥最忠诚的部下。而四哥与第一夏宏向来不对付,然而,第一夏宏登基后,乔家却成了国库最大来源之一。”
这种情况下,第一夏宏要怎么做,才能让乔家死忠于他呢?
自然是要拿捏好他们的死穴,叫他们不能不从。
于是,就有了乔家害死皇家公主的事情了。
叶玉卿默然了片刻,说道:“所以,他不说,哪怕是我用洛靖来威胁他他也不肯说,是为了保护我?”这样一来,就更坚定她要插手到底的决心了。
第一蓝无奈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厚脸皮?他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好好地帮他照顾儿子罢了,你太自恋了。”
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别这么热心,明明跟你关系不大的人好不好?何必要为了这些人与一国之君对抗。虽然他本来就是要对付第一夏宏的,但是不希望她总是为了别人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叶玉卿哈哈笑着揽住他脖子:“你本来也是要对付那个老男人的,顺便帮一下忙嘛!”
“少嬉皮笑脸的,一码归一码。”
“……”到底是谁在嬉皮笑脸?话说你这么义正言辞的时候,能不能别动手动脚又动嘴的,很衣冠禽兽你知不知道?
不满地啾了她一口后,第一蓝期待满满地说道:“过几天的宫宴上,我便当众宣布我们的关系,而后娶你过门。”大手磨挲着她微微有了手感的小腹,已经三个月了,再不快点娶回来,可穿不了嫁衣了。
叶玉卿撇嘴道:“用不着这么急吧!我还想在这之前,回瑶滨一趟呢!”虽然外公和舅舅舅母他们都已经知道这里的事了,可是做为孙女,她还是希望回去亲口告诉他们,得到他们的亲口应允与祝福。
“不是我急,是这小家伙急啊!”第一蓝连忙道,“虽然我不介意你挺着大肚子嫁进门,可是我怎么舍得你被别人指指点点。”
“那不然,等孩子出生后再成亲好了。”叶玉卿逗他,立即被他着急地回了句:“想得美!”
说完,又道:“另外,你如今是又要做娘亲的人了,我怎么放心你在此时独行千里?你外公他们也是不放心的吧!等我们成亲后,我尽快腾出空闲陪你回去,就这样。”
“但是,第一夏宏一定不会同意你娶我的吧!这时候跟他摊开来,你做好准备了吗?万一他在宫宴上用皇帝的身份来压制你,你要怎么办?”
“他不敢不同意。”第一蓝幽幽然道,“是时候让他知道,母妃身上的毒已经被你解了的事了。”
知道没有了牵制他的东西,第一夏宏短时间内肯定会慌乱,也不敢逼他太甚。而脑子一慌,就会自乱阵脚。他等着第一夏宏主动出击,如此便能让他能更加容易的抓到把柄。
正好,明儿就是十五,他已经受够了。
傍晚,第一夏宏放下笔,正准备离开御房回寝殿用膳时,司礼太监却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第一夏宏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外,经过恭候着的第一无过身边时,冷淡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