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告诉你理由。”
白依依哭得分外凄伤,但叶玉卿并不动容,她淡淡道:“胎儿到了一定的月份,资深的御医是可以分辩出性别的。第一无过已经有了三个女儿,而无一子。此时,别说是怀双胎,便是怀三胎四胎五胎,只要没有儿子,都不见得能得到他的欢心,说不定他还会嫌烦。你哥哥提醒你与我多走动,有我做依靠,将来你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得多。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数年不见,我对你的感情就如同你对我的感情一样,早就被岁月磨没了。你根本不信我会答应成为你的依靠,所以只有我欠了你,欠了你一个无法还清的债,那我便不得不护着你了。而只要你成功了,那么我便成了你的依靠,成了第一无过的支持者。你在他那里就变成大功臣了,看在我这个实权支持者的面子上,第一无过一定会对你疼爱有加,往后你在东宫的前途将不可限量。这一切,只需要你舍得付出那一对你并不喜欢的女儿。如此,就够!”
而第一无过,想必在这个计划中起了不可缺少的作用吧!就算他不是提出这个计划的主谋,恐怕也少不了明里暗中的推波助澜。否则,昨晚他们夫妾二人,如何能一唱一合,如此合拍。
在第一无过眼里,白依依只是一架桥梁。在白依依眼里,他却是一整个世界。
白依依的脸颊在叶玉卿的叙述中一寸一寸的变白,终于等她全部讲完,而且基本完全讲对了以后,白依依终是受不住地捂住耳旁,泪雨滂礴地大哭了起来:“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呜呜……”
叶玉卿道:“我不想刺。激你,可是你自己一直疑神疑鬼,郁结在心,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白依依捂着脸哭道:“你不要看我,你走,不要看这么丑的我,走……”
“依依,你怎么了?”门外,一行四五个人匆忙地跑了进来。是第一无过,还有白依依的父母哥哥,他们一家三口来了有一会儿,但听说叶玉卿在里面跟白依依说话,就没有进去。这是听到白依依的哭声,才会跑过来的。
白太尉和白伏苏是男人,他们留在了屏风外,白夫人进门就急匆匆地跑进来,坐到床沿抱住哭得伤心的白依依,心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白依依扒在她怀里号陶大哭,叶玉卿无声地退了出去。
“我送你回去吧!”白苏伏主动提议,叶玉卿没有拒绝。
此时的白苏伏全不见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他面色晦暗,精神明显有些颓废。马车到了宫外,白苏伏才出声道:“卿卿,这一次,真是对不住了。”
叶玉卿道:“她在东宫里生活,压力必定不小。这段时间好生照料着吧!万一得了产生抑郁症,就不好了。”
“这个臭丫头,她是入了魔障了。”
白依依弄的这一手若是成功了,叶玉卿这个谋害皇孙的罪名的确是难以洗脱的。但她失败了,而明了个中内情并对她们了解甚深的人,并不难猜出事情始末。
白苏伏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却是心痛。一句话说完,眼圈都红了。
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啊!当年的她,明明那样天真善良。
叶玉卿仰首不语,当年白家其实并不愿意把女儿嫁进东宫的,但女儿大了心就野了,哪里能明白父母的苦心。说嫁非要嫁,殊不知古人说的‘有女不嫁帝王家’是有多凄凉。就好比从前的叶玉卿,因为爱错一个人,她付出的代价,是香消玉殒,是魂飞魄散。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错……
“驭……”马车在半路上被人拦了下来,车夫客气的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只听南墨城在外面唤道:“叶玉卿,你出来!”
白苏伏一手扯开帘子,瞪眼道:“大晚上的,瞎喊什么呢!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车顶上缀着一颗夜明珠,车帘大开,一眼能望尽不大的车厢里面情形。除了他自己,果然是没有别人的。
但南墨城却不以为然道:“叶玉卿,我在宫门口就跟上你了,我还听到你说话了。是要我亲自来抓,你才会出来吗?”
车厢左侧的厢壁一开,叶玉卿从车外跳进来,坐回到车里。
原来这车厢四壁和顶上以及座底都是有机关扣住,能够活动自如打开的。为了就是防止出现意外情况时,能够及时从六面的任何一面逃生。
“你有什么事?”叶玉卿坐在车上,并没有要下去跟南墨城交谈的意思。南墨城笑道:“你躲我。干什么?这么害怕见到我吗?”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叶玉卿实话实说,南墨城无语道:“我讨厌诚实的人。”
“你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叶玉卿对南墨城并没什么恶感,他怎么说也是这世上唯一的老乡呢!至于梅香城,她还真不屑承认。
再加上,又是自己把他带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的,多少有些息息相关的感觉。所以,她对南墨城不但没恶感,甚至觉得,只要他不过份,他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南墨城笑答道:“请你去约会。”
白苏伏并不懂约会的含义,所以虽然对南墨城有些反感,但也就是不耐地皱着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弹作用。
叶玉卿漠然道:“抱歉,我今晚已经有约了。”
“那明晚如何?”南墨城笑,“或者后晚,大后晚,只要你有时间,我随时都可以。”
叶玉卿道:“萧云炎知道你在纠缠我吗?他难道都没有怀疑你是叛徒?”
南墨城却道:“我并不属于谁。”
帮助萧云炎,只因无处可去,所以随遇而安。但凭萧云炎,还没有资格拥有他的主权。这世上,没有人有资格夺得他的主权,当然若是眼前这个女人愿意要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奉一半给她的。
叶玉卿道:“可你给我造成了困扰。若你愿意,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若你还想要其他的,那么我可以直接地告诉你,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