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冬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了另一个女人的人生,然后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变成了她。
披红挂彩的新房,染血的喜帕,还有脚下倒在血泊中,长相猥琐的灰衣下人……还来不及更仔细地打量清楚周围的环境,体内那被火焚烧一般的热就凶猛的冲击上来,她才清醒的头脑顿时又迷糊了一半。
正堂里的欢腾笑闹声似远似近的传来,客人还没有散,这说明时间早得很,不知新郎何时能来呢!
叶小冬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皮肤又辣又热又痛,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层层地剐着皮一样,内里更像是被灌进了一腹的岩浆,在里面汹涌着翻滚着,内外兼磨闹得她几乎生不如死。若非她意志坚定,恐怕早就没有神智了。
她在梦里看到了,这个叫做叶玉卿的新娘子是中了剧毒的,而且来自于自己最好的闺蜜姐妹。那毒似乎还掺了非常厉害的媚药,那女人不仅仅要叶玉卿死,还要她身败名裂痛苦万分的死去。真正的叶玉卿正是中了这一招,强撑着干掉了被安排过来凌辱她的猥琐下人,然后就这样毒发身亡。
叶小冬脑子迷糊,她这时候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但是既然成了叶玉卿,那叶小冬应该就是死了吧!难得多了一条命,能活谁愿意死?
她完全就不犹豫地拉好凌乱的嫁衣,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明明是新房,这个小院里却反常的不见一个人影。叶小冬遁着声音的来源方向,提着繁复的裙摆头重脚轻地往前跑着,忽然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在阴暗处如同醉了酒般一摇一晃地往这边走来。
红衣加醉酒加男人,还往新房的方向走,可不就是新郎么!
叶小冬忍得快要爆掉了,原本就不是个矜持的人,事关性命那更无需矜持了。原本快要迷糊的神智清醒了些许,她脚下踏实了点,迅速翻过栏杆突然出现在男人面前。
虽然连路有灯火,但此处背着光,再加上她身中剧毒头晕眼花,根本已瞧不清那人的模样,只在抬头那一瞬间,看到了一双璨如星辰,深如渊鸿仿若无穷无底的墨玉瞳眸,那里微微倒映着的两簇小火苗,瞬间被她的脸取代。
因为惊讶于她的突然出现,他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然而不待他有所反应,叶小冬就迅速扑到他身上,手臂蔓藤一样缠上他的脖子,温软的唇瓣瞬间狠狠地亲上了他的唇。男人眼睛霍然睁大,眸中瞬息卷起一道狂烈的飓风,他猛地抬起手掌来正待拍下去,却不料怀里的女子竟如此大胆,一只小手几乎是闪电般精确无比地捉住了他腹下三寸的致命处。
男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拍掌的动作稍稍一停。
叶小冬仿佛着了魔一样,此刻她已经没法想其他更多的事情了,男人的气息对此时的她来说就是天下间最最美好的东西。
他软软的唇如同盛夏时节刹那盛放的冰莲花,她觉得才贴上去,体内火烧一样的感觉瞬间就清凉了不少。然而不过片刻,她手就被打开,整个人被面前的男人重重地推到了地上。
因为身上毒发作得厉害,叶小冬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但是神智稍微清醒了些。她双手撑地坐在地上,昂起脸与面前的男人对视。可是头疼得厉害,她根本看不清,甩甩头还是看不清楚,只隐约感觉到了这男人浑身冰寒交错,即便身上痛到都快没有感觉了,她都能察觉到他身周弥漫着的危险气息。
这个男人不想要她!
可是,若不能搞定他,她会死!
脑海里迅速总结出了两条讯息,叶小冬忽然掌击地面腾飞而起,再次扑了过去。
“找死!”男人惊怒,之前因为不想被人发现他忍着没有对她下杀手,却不料这女人竟敢一再的冒犯他,好大的胆子!他低喝一声,用不使内气的方式,打出了他此时所能打出的最大力一拳。
仅凭刚才那一下,他就知道这女人实力不弱,不过她身上并无内气流通,也就是说她只是身手好,还未曾修出内力。那么这一拳就算打不死她,也能让她再也没法缠着他了吧!却不料,她看似接招的姿势竟然只是虚晃一下,整个人已经旋转了半圈再次落进了他怀里,抬头又吻上了他的唇。
男人心中不由暗自一惊,自己的实力他可是清楚的,即便是身受重伤,还中了些许迷药,但此时便是不使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扛得起的。他料定了自己能够制住她,可是她竟然轻而易举地避开他的攻击,卸去了他的劲道。
“放肆……唔……”
男人瞬间只觉得耳后根火辣辣一片,被一个女人强行猥十亵还有了感觉,这也太没有面子了。
“滚开!”男人羞恼交加地去掰她的手,低喝:“混蛋,你走开……咝……不准,不准摸!”
“唔……”叶小冬这时候脑子已经差不多傻了,听到他小受般委屈的呐喊,她本能地温柔哄道,“乖乖别怕,姐姐摸一会,一会儿就好!”
“……”这什么女人呐?听口气,好像这样的事她常做一样。
男人愣了下,顿时暴走。原本还只是恼羞成怒,这会儿却是完全没有羞只有怒了。再顾不上其他,他反射性地就抬腿往前一踹,却不料这女人看着瘦瘦弱弱的,一腿拐下来却让他再无法动弹。她做起来看似很轻巧,但竟让他都感觉到了痛。
男人眼里暴风疯狂凝聚,但是此刻的叶小冬根本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她随手推开最近那一扇门,就将他拖进了黑暗的屋里面。
隐进黑暗前的最后一刻,那一双无暇的墨玉瞳中,羞愤欲死的滔天杀气里,夹杂着少许隐约迷离的恍惚……
一整夜的迷乱过去,天大亮。
院外的吵杂声令被折腾也折腾了一整晚的男人迅速清醒了过来,无暇的凤瞳睁开,一刹那的迷茫过去后瞬间变成了煞气腾腾的冰冷。他低头就看到昨晚那女人,此刻正猫咪一般偎在他怀里正睡得香甜。
她身上盖着自己昨晚穿着的锦锻嫁衣,微露出的肩头肤如凝脂,柔嫩到不可思议,以至于他稍显粗鲁一些,就在上面留下了痕迹,因此只见那上面暗色的花朵次第盛开。不用别人告诉他他就知道昨晚自己有多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