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心理大师——弗洛伊德
2426200000003

第3章 浪漫爱情(1)

一、相识相恋

弗洛伊德的妻子玛莎·柏内斯比弗洛伊德整整小5岁,出生书香门第。她有祖父名伊沙克·柏内斯,海涅曾在信中反复提到这个名字,称他作“富有智慧的人”。他的一个儿子米凯尔,是慕尼黑大学的德语教授,一度曾为德意志巴伐利亚国王的学术顾问。米凯尔还有两位兄弟,一位叫雅可布,另一位叫柏尔曼。柏尔曼有一个女儿,她就是弗洛伊德的心上人玛莎。

玛莎一家人于1869年从汉堡迁往维也纳,当时,玛莎刚刚8岁。在这个若干年后邂逅未来丈夫的城市,她的父亲担任奥地利著名的经济学家罗伦兹·冯·斯泰因的秘书。1879年,他心脏病突然发作,死于维也纳12月的街头。他的儿子,也就是玛莎的哥哥埃利继承了秘书一职多年。

1882年4月的一个晚上,玛莎与妹妹明娜一起,去拜访弗洛伊德家。弗洛伊德从客厅走过时,看到一个美丽而愉快的姑娘坐在餐桌边,一边削苹果,一边高兴地谈天。出乎家人意料之外,弗洛伊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读书,或者研究。这一次他竟停下脚步,坐到他们中间,参加了谈话。

在最初相识的几周之内,虽然心中燃起了火焰,但行动总是不太自然。一种难以忍受的感情冲动,却很快催促他发出进攻,“因为任何对这样一位少女的假惺惺都是不堪忍受的”。弗洛伊德终于冲破犹疑和呆板的罗网,决心向她求爱。他每天送给她一朵红玫瑰,并附上一张名片,上面用拉丁文、西班牙文、英文或德文写上箴言或格言。第一次向她致意时,他把她比成一位嘴唇会衔来玫瑰和珍珠的“神仙公主”。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公主”。

1882年5月的最后一天,他们手挽着手,沿着维也纳的古老城堡卡伦堡走下去。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私人交谈。在那天的日记中,他记下了她对他的疏远,他送给她橡树叶,她表示拒绝。从那以后,他一生讨厌橡树。

第二天,他和玛莎及她母亲去散步。他向玛莎问起许多事情。玛莎一回家就告诉她妹妹明娜,并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她所得到的是一句令人泄气的回答:“谢谢医生阁下对我们如此感兴趣。”

6月8日,弗洛伊德发现玛莎在为她的表哥马克斯·迈尔做皮包。他为此独自惆怅良久。正在惋惜徘徊之时,玛莎却对弗洛伊德发出了不同寻常的暗示。第二天,玛莎给他送去她亲自做的蛋糕,上面写着“玛莎·柏内斯”。同时,弗洛伊德也送来了礼物——狄更斯的小说《大卫·科波菲尔》。

6月13日,家里的一次聚餐活动上,玛莎在桌下将他的手按住,一股电流传过弗洛伊德的全身。眉目传情,花前月下。很快,他们私自定下了婚约。那天玛莎给弗洛伊德送去一只戒指——她父母的定情礼物,这是弗洛伊德称为节日的日子。但订婚的第二天,玛莎就要离开维也纳。此后四年的岁月,两人聚少离多。

物理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心灵的距离。四年,足以使弗洛伊德为了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孜孜不倦地研究,在错综复杂的人生道路上奋力挣扎。四年,也足以将玛莎造就为一个“作家”,“自从认识我后,她就开始不知疲倦地写作——当然全是给我写信。”弗洛伊德还精心地设计了那种只能由玛莎写给自己的纸张,由雕刻师傅在每张纸上都印上了两个字母:M和S,这两个字母亲密无间地缠绕在一起,昭示着他们炽热的爱情。

在认识西格蒙德之前,因为少女的美貌,玛莎已受到不少男青年的爱慕。关于玛莎的美貌,弗洛伊德曾以他那一贯坦率的口吻回答玛莎的自谦说:“我知道你在画家或雕刻家的眼中看起来,并不算美丽;假如你一定要坚持用严格和准确的字眼的话,我必须承认你并不美丽。但在实际上,我是错误的。倒不是我有意奉承你;实际上,我也不会奉承。我的意思是说,你在你自己的面貌和身段方面所体现的,确实是令人陶醉的。你的外表,能表现出你的甜蜜、温柔和明智。我自己对于形式上的美,总是不太在意;不过不瞒你说,很多人都说你很美丽。”

弗洛伊德对玛莎的美丽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他写信给她曾说:“不要忘记,‘美丽’只能维持几年,而我们却得一生生活在一起;一旦青春的鲜艳成为过去,则惟一美丽的东西,就存在于内心所表现出来的善良和了解上,这正是你胜过别人的地方。”

在弗洛伊德向她求爱以前,玛莎的情感经历已经很丰富了。有一次差一点与一位比她大许多岁的商人雨果·卡迪斯订婚。同时,还有好些小伙子热情地给她写信倾吐真情,这些都令弗洛伊德妒火中烧,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这种感觉,他给玛莎的信中写道:“突然迷上了一位小姑娘,并鬼使神差地到了汉堡。她送给我一个戒指,这曾是小姑娘的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之物。我照它的样子找人做了个更小点的戒指来配她的纤纤玉指,但是看来那个真的戒指最终还是要回到她的身边。因为每个见过她的、和她说过话的人都会一下子喜欢上她,也许他们才会最终得到那枚真正的戒指。我对此忧心忡忡,以至于我经常在思索,用什么办法才能掩饰她那无与伦比的魅力,怎样才能使其他人再也不堕入情网?直到有一天我茅塞顿开:只要她不是在爱着别人,被众多的人追求又有何妨?自从想通以后我在汉堡就一直过得很愉快。舒心的日子总是如箭般飞逝,每天似乎还没有贪享完温暖而美丽的早晨,夜幕就会紧跟着匆匆降临。所以,我总是抓紧时间享用从早晨到夜晚之间的宝贵时光。当然,我那令女孩子们退避三舍的暴躁脾气依然根深蒂固。我有很强的独占欲,因此尽管姑娘已经基本上认可了我,我还是毫不松懈,孜孜以求,直至完全占有她的心。”(《情书》)

被嫉妒所折磨的弗洛伊德,常常会生出意念中的幻觉。甚至看到自己优秀的男性朋友,都会无缘无故地把他和玛莎联系在一起。有一次,弗洛伊德在布吕克的实验室做实验,在他前面的仪器里,气泡翻滚。漫长地等待实验结果的过程中,他突然忍不住从笔记本上撕下几页纸来给玛莎写信。笔是从布吕克教授的桌上偷来的,周围的人肯定都以为他正在分析数据。

他无边的思绪从实验室飘移出去,飘到心爱的姑娘身边,向她诉说自己无端的嫉妒和痛苦!

这一次,他任由自己被爱情的惊人力量卷去。怀疑、忆念、幻梦、叹息、希望和猜忌,他都一一体验。他要追寻的是一种纯粹的情感,他要和所爱的人完全融合在一起,没有杂质,没有暧昧。

玛莎呢?娇弱温柔,但也并非百依百顺。两人一开始就遇到了挫折和矛盾。分离后不到一星期内,弗洛伊德性格中追求完美的理想主义就开始暴露无疑。最令他嫉妒不安的,是玛莎同她的表哥马克斯·迈尔的关系。在认识弗洛伊德以前,玛莎确实曾考虑过要选择马克斯·迈尔。知道这件事已经令他寝食不安,何况自己的妹妹经常在面前火上加油,她告诉弗洛伊德说,玛莎曾对马克斯为她谱的乐曲和为她唱的歌颇感兴趣。两个男性之间,常常也是明争暗斗。为了气一气弗洛伊德,马克斯就在他面前故意挑逗,说玛莎早就需要爱情,以致她早已准备寻找一个合意的丈夫!

渐渐地,弗洛伊德在嫉妒之余,也冷静下来,审视自己,他曾写信给玛莎坦率说:“我对自己说,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疯狂的事情吗?你没有什么美丽优点,就赢得了最亲爱的人的芳心,而你竟于一星期后,就如此尖刻地指责她,以嫉妒去折磨她……当一个像玛莎那样的姑娘喜欢我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害怕一个马克斯·迈尔或一个军团的马克斯·迈尔呢?……这正是植根于我的爱情的那种笨拙和自寻烦恼的表现……现在我已把它当做疾病一样地抖掉了……我对马克斯的感觉来自于自己的没有自信心,而不是来自你。”从这里已经显示,弗洛伊德很早就开始对自己进行自我认识和自我分析。但同时也显示出恋人是如何自寻烦恼的。

1882年9月,分别的恋人将在万斯贝克相见,在两人见面之前的通信中,弗洛伊德再一次流露出对他这位情敌的嫉妒和不满。

在遇到玛莎之后的1882年7月31日,他正式地到维也纳全科医院工作。开始时,他担任了外科医生。这是一份很费体力的工作,每次下班以后,总感到精疲力尽,这样坚持了两个多月。在繁重的工作和研究中,他像所有的恋人一样,还经常为自己的嫉妒、猜忌而痛苦,但从未放弃为两人最终结合而努力。毕竟相识短暂,互相还缺乏了解。恋人需要同舟共济、加深认识,这一点他们做到了。

“只要我们依旧安然无恙,只要我们之间炽热的感情不被可恶的变故所熄灭,那么在以后每个月的相爱纪念日,我们都会发现,我们已经在一步步迈近梦寐以求的目标。”

但是陷入爱情的人总是因为爱得热烈而伤害了对方,弗洛伊德总是不知不觉屡屡刺伤了玛莎温柔纤弱的心灵。他一片苦心,总是想让两人亲近些,再亲近些——他承认,爱情是自私的。“如果这就叫作自私的话,那么我只能说,自私就是爱情的全部。”弗洛伊德自己承认总是想改变她,完全地占有她,也总是对她的追求者不能释怀。在表哥马克斯的阴影渐渐被理智和思考所掩盖之后,又有一个人走进两人的世界中,成了更严重的情感干扰。这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弗洛伊德一位亲密的朋友——弗立兹·华勒。表哥马克斯是一位音乐家,而弗立兹是一个艺术家,而这些都是令弗洛伊德最为不安的所在。他曾经带着一个科学家的眼光在生活中仔细观察他们取悦妇女们的本领。有人告诉他,弗立兹最擅长于诱拐别人的女人,一想到这一点,就会令弗洛伊德的情绪大受影响。

“善于诱拐女人”的弗立兹确实和玛莎有着亲密的友谊。他们也经常在一起,这让弗洛伊德难以接受,他坚持要玛莎为了他中断与弗立兹的友谊,玛莎开始并未顺从他。在1882年9月他写给玛莎的信中,他坦诚地表达了自己大半年以来在恋爱中的心理变化,也与玛莎讨论了这件事情。

弗洛伊德曾说:“我想艺术家和那些奉献于科学工作的人之间,普遍地都存有一种敌意。大家知道,艺术家拥有一把开启女人心房的万能钥匙;而我们这些搞科学的人,只好无望地设计一种奇特的锁,并不得不首先折磨自己,以便寻找一种适当的钥匙。”

或许,在这件事上,弗洛伊德太过敏感了。那位艺术家虽然风流,但当时早已和弗洛伊德的表姐订过婚,对于玛莎的关心亦没有越过兄长的尺度。玛莎有时会和艺术家一同出游,起于友情,止于友情,年轻的姑娘并未背叛自己的未婚夫的真挚情感。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在弗洛伊德的想像中愈演愈烈,他一直坚持要求玛莎和弗立兹终止这份友谊。最终,玛莎与弗立兹中断了各种关系。从那时候起,弗立兹再也没给他们增添麻烦,但是,弗洛伊德却受到了深深的创伤,即使身为医生,也需要长时间的自我医治才能痊愈。三年之后,弗洛伊德说起这一段经历,仍然认为这是一段“不可能忘记的”痛苦回忆。

二、一生的转折点

订婚的喜悦,是和经济上的压力一起前来的,年轻的弗洛伊德必须为了未来而勤奋工作。1881年,弗洛伊德自维也纳大学医学院毕业后,继续留在布吕克教授的生理研究室里。他在这里从事研究工作已经有15个月了,他和其他刚从大学毕业的初级研究人员一样,在从事研究工作的同时,担任了大学助教。从1881年5月到1882年7月,他顺利地完成了研究项目和助教教职。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弗洛伊德要承担赡养父母和照顾弟妹的重任,而他的收入又很微薄。为了和心爱的姑娘长相厮守,他要开始考虑为结婚准备必要的资金。显然,继续担任研究室和助教工作,不能满足经济上日益增多的需要。所以,在完成第三学期助教工作的时候,他决定接受父亲和布吕克教授的劝告,改行做专职医生。

在《自传》中,弗洛伊德说:“我生命的转折点发生于1882年。那时,我一向寄以最高崇敬的老师,纠正了我父亲的宽宏大量但缺乏远见的见解。老师热情地劝告我,从我的困难的经济处境着眼,放弃我的理论业务。我接受了他的劝告,离开了生理实验室,进入全科医院。”

当时,弗洛伊德的父亲67岁,家里又有7个孩子需要抚养。而弗洛伊德在生理学研究室里的工作和大学助教工作,只能每月得到40美元左右的收入。在这个时候,弗洛伊德不得不靠借款度日。到1884年,弗洛伊德总共借债580美元左右。

弗洛伊德在事业上的这一次转变,从它的实际效果来看,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设想。他和他周围的人,都较多地从经济收入改善的观点来考虑这个问题,但实际上,从弗洛伊德此后数年的命运来看,这一转行引出了积极的效果。这一效果,不论弗洛伊德本人,还是他的多智多能的老师,在当时都未能预见到。只是在事后,当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学的研究工作中取得累累硕果的时候,他回过头去重新评价自己在1882年的转业决定,才看出了它是他的一生中的真正“转折点”。这一“转折点”的意义在于从此获得了真正的医学实践的机会,为他在日后所开展的精神分析工作提供了丰富的实际经验。

1882年7月31日,他正式地到维也纳全科医院工作。当年10月,在西奥多·梅纳特的推荐下,他去拜访著名的医生罗斯纳格尔,他就到罗斯纳格尔医生的诊所当上了实习医生。

罗斯纳格尔医生是1882年刚从德国到维也纳来的著名内科医生。他自己遵循着一整套极其严肃、一丝不苟和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风。他对他的助手们说:“凡是想要每天睡5个钟头以上的觉的人,都别研究医学。每个医学学生,每天要从早晨8点起听课,一直听到下午6点钟;然后,他必须回家继续研究至深夜。”他的高尚品质博得了他的学生、助手和病人的钦佩,弗洛伊德很尊重罗斯纳格尔。

但是,弗洛伊德迫切地感到:他不能继续把大量的时间耗费在日常的看病活动中,而应该有更多的时间来研究病人的病例。

在罗斯纳格尔的诊疗所工作了六个半月以后,1883年5月,弗洛伊德转到梅纳特的精神病治疗所。在这里,他当上了副医师。从此,他搬到全科医院去住,只有在休假日时,才回到家里去。

西奥多·梅纳特同弗洛伊德以前的老师布吕克一样,是一个著名的神经病学专家,他在维也纳大学医学院兼职任教。弗洛伊德大学时代很喜欢听他的课,并且从听他的课开始对神经病学发生了兴趣。弗洛伊德曾说,他对梅纳特的崇拜达到“五体投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