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苏]教学论理论发展与斯卡特金《中学教学论》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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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附:在改革道路上的苏联学校(3)

人道主义的合作教育学的代表们不赞成武断-惩戒式教育学的拥护者们的消极观点,他们依据教育科学的资料以及在其工作单位里没有不及格生的教育革新者们的经验证明:不及格和不愿学习,这并不是一些孩子和学校的本质特点,而是教学和教育工作安排得不好的结果,是由于对教育目的缺乏足够的科学论证、教学内容过重、教学方法和组织形式不完善、教育工作者的水平差以及学校管理系统的严重缺点等原因引起的。

许多先进教师的经验证明:存在着不少组织学校教育过程的有效途径,不及格、留级、纪律性差、孩子性格暴躁和疏远学校、学生与教师冲突等现象是可以避免的,也就是说,学生、家长和教师们的痛苦是可以避免的。女教师巴齐娜(Пазинa,B.П.)写的不久前通过答辩的副博士学位论文《组织可以预防不及格的教学过程》就是一个例子。这篇学位论文是在心理学博士富利特曼(Фpидман,Л指导下完成的,论文的研究成果简要地反映在他的书中,但在巴齐娜的论文纲要中描述得更为详细。

对引起学生成绩不及格的大量因素所作的分析表明,最常见的原因是知识和技巧中存在着没有及时发现并加以弥补的空白点。因此,就出现了一种主张:应该这样组织教学体系,使之能够及时发现任何空白点并立即加以弥补,为此就应该改变检查教育工作的组织形式,使这种检查能够包罗教育大纲中的每一个要点。不可能依靠教师本人的力量来进行这种检查,因为他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件事情:每个班有30个必须每天检查的学生,有时还多于30个。但是,如果吸引学生本人来解决这个任务的话,办法还是可以找到的。

可以把学生组织成一个集体工作组,让他们按各自的作用参加教学过程。巴齐娜就是这样组织的。

在教学大纲、教材和教学法参考书的基础上,按每个课题制定“最低教学要求”,列出每个学生应当掌握的知识和能力。“这是我们的国家计划,每个学生,就像全体劳动人民一样,都有这样的一份计划,”一女教师对孩子们说。(“国家计划”这个名称使学习这件事在学生思想上具有了社会意义)给每种知识和能力拟定用作自我检查和相互检查的题目和作业。在每个课题的第一堂课上,教师讲清楚即将进行的工作的目的和任务、它在总的教育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它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在需要的场合,教师要讲解学生将学习的那些概念和理论的产生与发展的历史(这是教学论中的历史主义原则),教师还要指出,在学习新课题的过程中将运用到以前学过的哪些知识和能力,应该复习哪些知识,应该怎样复习,以便更好地准备学习新课题;接着教师就告诉学生:学习新课题大约需要上多少堂课。以上一些项目由学生--实验员以国家计划执行情况统计表的形式公布于陈列架,标题是“我们的国家计划”。

在统计表上列出按教学大纲现学课题规定的教科书章节,而且说明,学完这个课题后学生应该知道的和应该会做的是什么。表格的一旁列着全体学生的姓名,而对着每种知识和能力的名称的是一些小格子,计划的执行情况就记载在这些小格子内。统计表随着课题的进行情况填写,而且只表明正面的结果,即“按课题的国家计划”相应要点的完成情况。检查时发现有的学生有这种或那种知识的空白点,他姓名旁的小格子就空留着,一直到这个空白点得到弥补为止。空留着的小格子就是一种信号,它报告已经出现了尚不严重的落后情况,提出必须马上采取措施消灭这种落后现象。这许多事情都是由一些被选举进“科目自我管理机构”的学生--教师的助手们做的,而在必要的场合教师也参加工作。如果有的学生来不及在课堂上完成作业,他可以在家中继续做作业并且完成它。

班级分成小组,由成绩好的学生当组长。每个小组选出一个教师的助手,一个检查员,一个实验员和一到两个质疑人。学年一开始,在有任课教师和班主任参加的情况下举行一次班会,会上向新学生们交代清楚他们尚不习惯的教学工作的组织形式,在小组选出的成员中进行分工,将他们的职能记载在简明手册上。教学过程的这种组织形式使学生有可能执行教师在检查、评价、统计、订正知识和技能、组织互助等方面的部分职能,将这些职能交给“科目自我管理机构”去完成。

许多年来,在学校的中学水平小组里先对俄语课和数学课,后来又对物理课进行了试验,结果成绩有了明显提高:在试验班里没有一个留级生或秋季补考生,成绩为3分的也有所减少,而最重要的是学生们感到了自己是教育过程的积极参与者,不再只是执行教师要求的执行者。师生关系的性质和方式也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教师从“独裁者”变成为孩子们在完成“国家计划”过程中的组织者和助手。

教师和学生家长的关系也有了变化:出现了他们在教育孩子这一共同事业中的合作和互助。

科研工作表明,在现代学校中最可取的是计划-课题式地组织教学活动。它有助于明确地提出任务,有助于学生意识到学习对他个人和对社会的重要意义,也能保证为达到目的而有计划地进行工作,保证及时发现知识和技能方面的空白点,保证进行全面检查,保证学生在参加教学过程中起作用(自我的和相互的检查与评价,集体的工作形式)。检查、评价和统计都具有公开性,这么做可以使每个学生将自己的成绩与同学们的成绩进行比较。系统的和不可避免的检查向学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激励他每天仔细地工作,如果他未能完成计划,就推动他去完成计划。每个学生可以花费他为了达到必需的目的而该花费的时间。这样做实际上就排除了不及格现象的存在以及由于不及格而产生的一些有害的教育后果,如:对待学习的消极态度,对自己的力量和智能丧失信心,同教师和家长发生冲突,等等。采用集体的工作方式,通过学生在教学过程中起作用来调动他的活动积极性--这些做法有助于形成班级集体,有助于形成学生个性的集体主义精神,有助于学生获得在集体中同心协力地工作的习惯。

上述组织教学的体系是相当灵活的。根据科目的特点、学校的工作条件、学生的年龄特征和不同水平以及教师的教育素养,这个体系可以有各种不同的变化。

学生们很快就适应了计划-课题式地组织教学过程的做法,而且他们喜欢这种组织形式,他们乐于上学了,他们更加勤奋和努力了。但教师们要适应这种形式却困难得多。对教师来说,教学过程的这种组织形式是生疏的,它要求教师改造他的教育思想和行为。

尤其使教师一度感到惶惑的是要他们把自己的一系列教育职能转交给学生的做法,他们曾担心学生会做不好某些事情,会发生一些差错。一直到现在,许多教师尚未认识到一个普通的真理:如果孩子不亲自关心地充满感情地参与教育过程和自身的完善过程,要教孩子学会一些什么是不可能的,要教育他和发展他也是不可能的。

教师的教育思想中有惰性,他受到习惯的常年形成的公式和教条的束缚--一这是在根本改革学校道路上的主要障碍之一。而且,这一点不只是与教师的思想有关,它也与许多其他参与从教育科学和教学法方面保证教学-教育过程的教育工作者的思想有关系,这些人是学校的领导者、教学法家和督学,是教材和教学法参考书的作者和编者,是教育研究工作者。一些教育家-实验家的勇敢的革新思想常常遭遇到顽强的反抗,这绝非偶然,因为它们摧毁着专制的反人道和反民主的教育学的习惯框框,而这些条条框框似乎又是这种教育学的不可动摇的基础。教育家-实验家们以其有科学根据的实践表明:学校工作中可以做到没有不及格生和留级生。但是,人们却回答他们说;“只是个别有才干的教师方能消灭不及格现象。在大量的学校中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几百年的经验表明,成绩不及格的学生过去一直有,现在有,将来也会有。只要学校还存在,不及格现象就永远克服不了。”

教育家-实验家们以自己的经验表明:可以这样来教孩子们,使他们乐于学习,使学习成为他们的一种乐趣,而不是负担和压抑。但是,人们却回答他们说:“学习的根是苦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永远是这样”

思想进步的教育家们不止一次地说:在大量学校中消灭不及格和留级现象的障碍是教育大纲和教材的内容过重和太杂。但是,人们却回答他们说:“负担过重的现象是不可能消灭的,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负担过重的现象,因为科学、技术和文化在发展,生活对普通教育水平的要求在提高。”在这些人看来,消灭负担过重的不可能性正好说明了一个事实: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有关学校的许多决议中由苏共代表大会和党中央全会通过的关于这个问题的决定迄今未能实现。“未能实现并非起因于恶意,而是因为原则上不可能实现。”但这些人对下述情况却缄口不言:国民教育和教育科学的一些领导机构,实际上是把确定普通教育的内容和范围这件事情,托付给了一些杰出的学者--数学家、物理学家、生物学家、地理学家以及其他专家,这些专家们在专门科学的第一线上工作,但他们不懂教育学,不了解学校,也不知道各种年龄的儿童的认识潜能,他们大大加重了教育大纲和教材的分量,使之大大地复杂化,以致成为难懂的枯燥的东西。

为什么说各级教育家--从教师到部长和科学院院长--的思想革新是改革学校的必不可少的前提和条件,其原因也就在此。而改造教育思想过程中的一个最重要的困难,就是转变对学生在教育过程中的地位的看法:学生在教育影响过程中不再是消极的无动于衷的客体,而是参与这个过程的积极主体,他在同教师的合作过程中解决自我教育、自我教养和自我发展的任务。因此,教学的全部性质、它的全部成分和本质特点也随之变化和改造。在一切学校中形成这样一个本质上崭新的过程乃是改革的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一切任教具体科目的教师都应该积极参与这一任务的解决,巧妙地把教学过程纳入学校的整个教育体系,依靠教育科学的成果和教师们的先进经验,实现并不断发展自己的创造潜能和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