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珣给马小跳的父母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发颤,不知道怎么给马小跳的父母交代,最后只好说马小跳生病,需要马小跳的父母来看看。
过不过久,马小跳的父亲就过来了,朱小龙看见姑父过来了,不知道如何的面对,只是低着头,手指交缠在一起,这种感觉就像朱小龙纠葛的内心。
“小龙,你怎么在这里?马小跳他怎么了?”马小跳的父亲刚走进医院,一眼就看见了朱小龙。
“呃……我也是过来看表哥,他……他……”朱小龙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怎么和姑父说这件事情的经过,因此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朱小龙现在的心咚咚的跳动个不停,下一刻,姑父就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姑父,面对马小跳呢?
他无力的靠在的医院的墙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这种无力的感觉就像是马上快要世界末日了一般,身后就是汹涌的巨浪,可是自己却展不开脚步,无法逃离一样。注定是死,注定接下来要面对这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怎么回事?”马小跳的父亲更加的狐疑了。小龙这是怎么了,马小跳难道是得了什么重症么?
而朱小龙只低着头,并没有回答马小跳父亲的问话。
马小跳的父亲看见朱小龙居然不回话,于是有些生气。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抬起头,就看见站在走廊另外一侧的袁珣他们,他走上前去。问:“刚刚说马小跳生病了,是哪位同学帮着打的电话呢?”
袁珣迎着马小跳父亲的目光,低垂着头,“嗯,是我打的,叔叔。”
“呵呵,你是他的同学吧,他现在没什么事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轻微的打开了,医生走了过来,问:“请问你是马小跳的家属对么?”
“对,我就是马小跳的父亲,请问他是怎么了?”马小跳飞父亲比较急切,毕竟自己的儿子生病,而且可以从朱小龙和他同学的面容上判断出马小跳还病的不轻。
“马小跳现在的伤口需要缝合,但以后有可能留下后遗症,所以需要家属签字,我们才敢进行下一步的处理。”那医生面无表情的说。
“伤口?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生病么?”马小跳的父亲海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打架受伤了,这刀伤很深。”
“打架?不是说生病么?医生,那到底会不会有后遗症呢?”马小跳的父亲听说是受了刀伤,又气又急。
“如果恢复的好,不会留下后遗症,如果恢复的不好,就会有问题。如果你不在这上面签字,我们不敢缝合的,那只有弄到县医院去了,但是病人现在失血过多,不宜颠簸。”
马小跳父亲拿起笔,却有些握不住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万一这一签字留下后遗症怎么办?可是不签字就只有到县医院去,这一路颠簸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三个歪歪斜斜的字,就决定了马小跳的以后的命运。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生死抉择,虽然没有那么严重,可是这以后的事情又怎么能预判。因此,马小跳的父亲心情很沉重。
心里面除了满腔怒火以外,还有就是担忧。
签完字,马小跳的父亲拉着医生的手,用哀求的语气说:“医生,一定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啊?不是他这么年轻,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放心吧,只要好好休养,按照常理来说没事的。”医生说完就走了进了手术室。
等待总是那么的难熬,而袁珣,毛小海,刘睿一他们几个从马小跳飞父亲来到医院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的低垂着头。
特别是袁珣,还没有准备好说辞,不知道怎么像马小跳的父亲交代事情的经过。他心里现在无比的凌乱,可是也不能悄悄的走了啊,毕竟马小跳受伤全是因为自己。
而朱小龙现在的比袁珣更加的紧张和不安,毕竟这一刀可是他砍的啊,现在姑父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自己怎么向姑父交代呢?难道说这一刀是自己砍的么?
心乱如麻,他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感觉呼吸困难紧张的氛围中,但是他却不敢,因为姑父在这里。
“小龙,马小跳是怎么受伤的?”马小跳的父亲又问。
“是……是……是……”朱小龙靠着墙壁,不敢看姑父的脸,看来,这一切躲不过去了,可是自己却又不敢告诉姑父这匪夷所思的真相。
“说话啊,你舌头被绑住了么?”马小跳的父亲看见朱小龙这个样子,很是生气。
整个走廊都被这个声音震住了,袁珣他们把头垂得更低了,此时,整个走廊特别的安静,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到。
马小跳的父亲暴怒的神情,让朱小龙整个身体瑟瑟发抖,朱小龙从来就没有看见过姑父这样的神情,原来每一次去姑父家玩的时候,姑父总是一脸慈祥的笑容。
可是没想到,姑父生气也是这么的吓人。
“站好,小龙,你给我抬起头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马小跳的父亲继续的追问。
“表……哥,表哥受伤全是我的原因。”朱小龙低垂着头,说话的细若蚊足。
“你的原因,是不是你在学校惹祸了,他帮你去打架?”
“不是,是我不小心,一个失手,让他受伤的。”
“小龙,你的意思是说,是你把他砍伤的?”马小跳的父亲一头雾水。
“姑父,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当时并不是砍表哥的,结果表哥挡在了他的面前,我……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就,就……”朱小龙抬起头,指着袁珣,眼中满是怨恨的目光。
马小跳的父亲的目光转向袁珣,“这位同学,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珣揉搓着双手,低着头,不敢去凝视马小跳父亲的眼睛,他隐隐的可以感觉到对方那利剑一样的目光。
刘睿一碰了碰袁珣,说:“袁珣,叔叔在问你话呢!”
袁珣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然后鼓起勇气,抬起头,缓慢的说:“叔叔,这件事情怪我,本来马小跳是不会受伤的……”
袁珣说的很慢,其实是因为他心中很害怕。可是现在叔叔已经询问自己了,却又不能不说,所以他的心中就像是悬着一块石头,不知道陈述完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毛小海和刘睿一各自的手心都在冒汗了,他们也同样的紧张和害怕。按照目前事态的发展趋势,一定是会闹到老师那里去,闹到学校哪去的。
等袁珣说完,马小跳的父亲却呆愣的站在了那里。他站的位置和朱小龙只有咫尺之遥。朱小龙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
“啪!”朱小龙的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朱小龙却丝毫不敢动。只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这种疼痛感让他感觉到有些羞耻也有些自责,羞耻是自己做了这样的蠢事,自责是因为现在表哥还躺在手术室中,到现在还不知道结果。
“小龙,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是学校的好学生,成绩还不错,想不到你才初三就跟着学校的坏学生混。混还不说,你居然拿着刀去打架,真的是气死我了。”马小跳的父亲身子有些发抖,看来的确气的厉害。顿了一下,又说:“朱小龙,你现在给我站好了,我马上给你父亲打电话,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在学校不好好读书,一天都知道惹事生非的。”说完这句话,转过头看着袁珣,一边从兜里掏手机,一边指着袁珣他们三个。“还有你们,现在给我好好的站着,等我打电话给你们老师。”
电话的拨号生,让袁珣他们的心跳加快,袁珣只感觉到后背发冷,这种冷就像是囚犯马上要被枪决前一刻的感受。
“杨老师,您好……”
“向老师,你好……”
马小跳的父亲连续的打了两个电话,而袁珣只听到了前面的话语,而后面的话语自己就像进入了幻听的世界,周围的景物都开始在旋转,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不但不能离开,而且等待着的将是老向那张已经熟悉不过的嘴脸,而这一次,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处理结果。
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闹的太大了,不知道会不会上报到学校,是不是会被挨处分,其实这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请家长。
袁珣脑袋晕晕的,身体中的所有的力气好像全部被掏空了一般。有些站立不稳,靠在墙边,脸上露出了无望茫然的神情。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然后就听见了医生的说话声。“马小跳的已经醒过来了,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但是最好不要大声吵闹,现在病人需要休息。”
马小跳的父亲最先走进去,袁珣他们紧紧的跟在了后面,而朱小龙还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进去看马小跳吧,却又无法面对他;可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又觉得特别的突兀。
朱小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沮丧,这种沮丧让自己十分的懊恼,他抱着头,蹲在了墙角,而眼泪很不争气的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