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一件事情你们若是办成了,我来日定有重谢”
李青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岔子。
三人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们看中的不仅是利益,还有修士这一颗大树。凡人谁不想结识几个修士?那些飞天遁地,叱咤宇宙的修士,跟着他们,准没有错。
最主要的是,三人深深的明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成为修士代表着什么。
在李青交代完一切之后,三人点了点头。一个时辰之后,三人被狱卒带走。
他们不知道,他们是被抓来专门对付李青的。
李青有很多敌人,可现在,清河帮和城防营无疑成为了他的敌人。
清河帮几次三番找自己的麻烦,不会轻易罢休。自己这一次对付城防营,恐怕城防营以后也会处处为难自己。
和他们比起来,李青最想杀死的人,还是东厂的那档头。
那个曾经写出举报文书的人。
那个自己曾经很熟悉的人!
“啪”
一个精致的茶盅摔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的碎片。这是一个价格昂贵的茶盏,足够寻常人家一个月的口粮。
“一群鼠辈,不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吗?你们还拿他没有办法了?”肥胖的判官大怒,大声呵斥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身穿褐色衣服的牢头。
数十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怎么这一次那小子就能完好无损?
牢头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赶忙道:“极有可能是那小子和这三人有什么交情,否则以那三人的烂名声来说,早就已经把那小子轮了数遍。大人容我一日,我明天就去找人,让他承受更多的痛苦”
牢头有些惊惧,不敢露出自己的厌恶。
“废物,都是废物,如果我明天再听不到那个狗杂种的哀嚎,你就可以滚回家了”肥胖男子不屑的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牢头退了出去。
“这小子,看来要用点非常手段了”判官的眼中露出一缕奇异的光芒,但是随后,这一缕光芒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李青靠在墙壁上,静静的看着一只拳头大小的老鼠在肆无忌惮的啃自己的馒头,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鼠为了活命尚且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更何况人呢”李青的拳头仅仅的攥在一起,指节早就已经发白,但是他浑然不觉。
自从被父亲捡到的那一天起,李青就把袁府当成自己的家。到自己八岁那年,父亲对自己的呵护也从未减少半分。可是一夜之间,风云变色,袁府成为一片瓦砾,再无其他人幸存。
这是何等的凄凉?
这些年,李青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光杀死自己父亲的推手。
东厂、阉党、清流、皇帝。
每一个都在李青的目标当中。
黑夜笼罩着金陵,金陵很多地方都昏暗的难以看清地面上的巷子。但是,有一个地方例外。
十里秦淮。
十里秦淮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
一条小巷子中,那三个大汉隐藏在黑暗中,似乎在权衡。
“大哥,这事情可和城防营和厂卫有关,若是被查出,我们可能被牵连”其中一人有些胆怯,正是被李青震得手臂生疼的那个家伙。
那老大看着十里秦淮,眼中目光闪烁,他沉默了几个呼吸,狠狠的说道:
“城防营的人莫名其妙把我们扔进城防营的地牢当中,这一口气怎么也不能忍。更何况,这小子年纪轻年轻就踏上修炼之路,前途不可限量,若是以后咱们有困难,还能有个保命的保障”
“干,不就是散布消息,只要我们做的小心,谁都查不出来”
三人隐进密密麻麻的人海当中,消失在十里秦淮。
与此同时,一条关于城防营的流言正在悄然流传。
十里秦淮是金陵城晚上最为热闹的地方,所有消息都能在十里秦淮打探到,相同的,在十里秦淮的消息,第二天就会传遍金陵城的大街小巷。
皇帝陛下曾经扶持城防营,奈何城防营并不是像厂卫那样一个从上到下形成一个整体的机构,很难和厂卫形成抗衡。更何况,城防营中的高手很少,只能震慑凡人,对于修士很难形成一个强有力的统治。
十里秦淮的夜很长,而夜长,消息散布的就更加迅速。
城防营的地牢中,李青看着墙壁上小小的铁窗微微一笑,身上流露出一股淡淡的自信。
第二日,天朗气清,实际上,昨天下午雨就已经停了。经过大雨的洗礼,金陵城变得晶莹剔透,极其美丽。
江南的那些才子们,恐怕又要在此炫耀自己的才华了。金陵临近苏杭,向来是天下才子的聚集地,而朝廷里面的科举中,状元也多出自江南。
判官昨晚一夜未眠,思来想去,他觉得隐晦的通过第三方来教训这小子似乎不现实,说不得,只能城防营自己动手。
哪怕是把李青拖来把个几十板子也好。
一条消息如同疾风骤雨般在金陵城散播,不久前东厂在当归酒肆的行动就已经引来诸多势力的关注。而这一次,当归酒肆的小仆被下狱,自然也就在一夜之间沦为大街小巷中的谈资。
“金人曾经出现在当归酒肆当中,在我看来,这当归酒肆脱不了干系”有好事者聚集在一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倒也未必,东厂曾有明言,当归酒肆和此时并无牵扯,也有可能有人构陷,甚至,也有可能是城防营要给东厂脸色看”每一个人的看法都不尽相同。
在每个人不同的看法中,消息越传越离谱。
一个便衣打扮的人坐在客栈中,听得这消息脸色一边,连帐都没来得及结就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
“城防营,有意思!”一个男子冷笑,他身在一个古朴的建筑中,目中光芒流动。
依靠着灵气的支撑,李青倒也并不觉得饥饿。只是如今李青并不知晓外面的世界如何,若是知道现在金陵城中的情形,他恐怕会大笑出声。
判官经过一夜的思考之后,决定自己亲自教训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中午时分,太阳已经没有了六月的炙热,但是依旧让人精神有些疲惫。阳光铺在地面上,让人更觉得疲惫。
李伯已经来了城防营数次,每一次都被轰出来。他心中很焦急,担心少主会出现什么状况。
时间刚刚过了中午,判官和一个漂亮小娘子一夜缠绵之后,终于穿戴好衣冠,要教训李青。
依旧是那个厅堂,依旧是熟悉的地方。
判官挺着自己的肥大的肚子,一晃一晃的走了过来,坐在凳子上面。
“你很让我意外,居然躲过一劫”判官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李青虽然只是市井百姓,但却并非任人拿捏之辈,想要在我身上撕下一块肉,那就要当心我从你身上割下十倍。”
李青的目光中露出淡淡的自信。
判官一愣,表情又些许的凝重。
他看出来了,这李青和以往的那些人有所不同,昨夜不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逃过一劫。
“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一力降十会,即便你再聪明,再有刁钻的心思,也不可能逃过本官的火眼金睛。”
他混迹大明的官场数十年,自然不是一个轻易就会被吓住的角色,否则也断然做不到判官这个位置。
“刁钻?”李青的心底闪过一阵怒气,“若是我没有几分保命的本事,现在定然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
这是实话,若是自己没有修炼五行通天诀,没有修炼天龙剑,这对自己来说会是何种恐怖的情形?
“城防营名为帝国重器,行事却是极尽龌龊之能事,当真是令我等草民大开眼界”
李青心中有怨,更多的却是恨。
当年父亲在边关厮杀,就是这些人在后方享福,指责边军作战不利,丝毫不顾及边军感受。
甚至有些将士在前线厮杀,远在帝国的家人却正在惨遭当地官员的蹂躏和欺凌,有些将士回家,家中甚至已经无人。
这是何等的悲哀?
这是何等的心酸?
判官冷笑一声,很是不屑道:“当真是个热血的少年,只是可惜,帝国不会知道你的热血,不会知道你的忠心,不会知道你的刚正!你只要知道,你今天极有可能死在这里就行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惹怒自己了,必须要让他见识一下城防营的手段。
“来人,上城防营的刑具”肥胖男子露出兴奋的目光,很快,就有人抬来一堆工具。
大明的刑具,以厂卫最为有名,而城防营的刑具,也大都是从厂卫那里直接搬过来的。
竹签、插针、剥皮刀、铁钩样样俱全。
看着这些刑具,李青的心底冒起一阵寒气。
十指连心,这竹签的作用便是从手指尖插进去,一直插到手指根!
插针则是在人体上一些穴位下手,让人痛苦万分!
每一样都是酷刑!
每一样都会让人欲死不能!
每一样都将残忍发挥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