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稻香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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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灰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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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慢慢地过去了,秋季又来了,秋风带着一种萧瑟来到这个山村里。走在土路上的安顺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叶宏说道:“看上去天真的凉下来了。”,安顺点了点头,说道:“一转眼,真快。”。秋风扫过,树上的枯叶都落了下来,落得满地都是,像是黄色的地毯,踩在上面还会发出兹兹的声响。时光从落叶中溜过,一个又一个春秋,他们已经长大了。

暑假过后,安顺他们就四年级了......

安顺正和叶宏走着,他突然看见远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灰鸟?”安顺像那个身影叫道,那个身影也回喊了:“安顺?”,它站了起来,在安顺和叶宏的视野中慢慢变大。“灰鸟,还真是你啊!好久没看见你了,自从你分到别班,都碰不到你。”安顺笑着说道,他们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不也是?我都以为你把我忘了。”灰鸟也笑着说,他突然注意到叶宏,对安顺问道:“这是?......”“哦,对对对,这是叶宏,我的新朋友,你也认识一下吧!”安顺说,:“叶宏,这是灰鸟,我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叶宏与灰鸟握了下手,灰鸟说道:“以后,便是朋友,有什么事要记得找我,包办。”,叶宏被这豪爽震撼到,就说了句:“朋友一言,必帮必帮!”说完,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向远方。

灰鸟是安顺小时候的好朋友,他们经常一起玩耍。有的人说他们形影不离,有的人说就像孔明和玄德。有安顺的地方,绝对不会没有灰鸟。

灰鸟是个好兄弟,安顺打心底里佩服他。灰鸟会上树捅鸟巢,下河捉鱼虾。有一次,他们两个一起下河里去抓鱼,一抓就抓到了四条,带回家去,大人们虽是口上骂的凶,但心里却乐得想要怎么去煮鱼吃了。摘野果他也很懂得,那些吃不得,这些吃得了,心里自是一清二楚。安顺当时差点误食下有毒的果子,要不是有灰鸟,他早就驾鹤了!灰鸟讲义气,一些大的孩子欺负安顺,他会带一对安顺的朋友们前来“援救”。这时灰鸟的出现就像将军去救驾。大孩子嘛,当然也知道敌众我寡,调头就跑,以后看见安顺便会有些害怕,后面站着灰鸟这个“护盾”,安顺自己都很放心。另一次,安顺、灰鸟和其他几个孩子在水里玩,看到岸上走过那个不识水性的孩子,便是硬拉他下水,把衣服都弄湿了。结果呢,肯定是被大人狠狠地教训了,要被打时,灰鸟说了一句:“不要打安顺!都是我的主意!”,安顺一看也急了说道:“不要打灰鸟!是我拉那孩子下水的!”,大人们的气还没消,说道:“那就两个人一起打!”两个人都挨了板子,但最后却还是笑着的。

说灰鸟的身材嘛,他长得不瘦不胖,正好。他喜欢穿着一身土色的衬衣,一双黑布鞋。坐在小河旁边,拿着自己的小木笛,吹着一首又一首的歌曲。路过的行人会驻足倾听。笛声悠扬地向远方传去,他们就寻着这笛声,往前走,知道听不见了,才明白,还得要赶路呢。灰鸟这么一吹就是一天,他的母亲经常要在傍晚到小河旁找他,又是催着,他才会回家。安顺也厉害,会用树叶吹声。他们俩合奏时有不少人会围在那儿听。

安顺家里有些酸菜坛子。一次,灰鸟和他又在打着小算盘了。“你家酸菜坛子容得下个人不?”灰鸟问道,安顺想了想,又自己比划了一下说道:“差不多,可以......等等,你不该会是想藏在里头吧?”灰鸟点了点头,说道:“躲那里面哪里会有人找得到?谁会想进酸菜坛子?这叫出其意料。”安顺听了,有道理,觉得是个可行的方法。第二天,村里的孩子们玩捉迷藏时,他们竟然真躲了进去,这进去一时半会还真没人找到,但他们自己都快被熏晕了。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声响,“你听!他们来了,别出声!”灰鸟小声地说道,安顺不出声。忽然,只觉得眼前一片亮。“好啊!两小兔崽子,躲菜坛子里了!看我不收拾你。”原来是刘大爷回来了,他看到外面的小孩都在找他们俩,便回家看看。安顺和灰鸟从菜坛子里被拎出来时活像两根酸菜,发着臭酸臭酸的味道,衣服上还带有酸菜汁......

当晚,他们的屁股上又多了几道“纹身”。

灰鸟,他的出现,不知道又会再次在安顺的生活中发生些什么。

2

灰鸟在别的班级上课,所以安顺不是经常能够看到他,偶然的相遇都会让他们很惊喜。

灰鸟从不喜欢用木棍当武器,他会自己拿刀子做木枪。你给他根粗点的木头,大小要手握着觉得正合适。长度差不多二十厘米左右就行,要均匀的那种。形状嘛,差不多要有一端向下弯曲。灰鸟拿着刀子刻起来,那样子一丝不苟,很专注地看着,像是在雕刻一件伟大的艺术品。安顺的木枪就是灰鸟刻的,上面还有字:安顺。灰鸟最喜欢的就是他那把红握把的刀子。

学校离汇演的日子不久了。每个班都得要拿个节目出来看看,安顺他们班要演的是三国,章节自是他们最拿手的“三英战吕布”。“我们的道具要找谁去做呢?”“别说,这做木刀的师傅可都在县城里,咋去找?”安顺听着,不紧不慢地说道:“找那个班的灰鸟,他会做木枪,我这就有一把。”安顺拿出来,给他们看了看,孩子们顿时有了希望,“这木枪都会雕,那更何况几把木刀呢?”安顺说完,便去找灰鸟了。

天有不测风云,灰鸟他们班正好也要做这些东西,他问安顺道:“你要几把?”“八把剑,一对雌雄双股剑,一把青龙偃月刀,一把丈八蛇矛,一把方天画戟。加起来一共十二件。”安顺答道,只见灰鸟慢慢地在木头上划了划这,又划了划那,颇是踌躇了一会儿,说道:“那行吧,到时候会给你的。”安顺连忙谢道,转身便走了去,当然心里自是有点疑虑:灰鸟自己班都忙不过来,也不一定会帮我,最怕的是如果被他班的人知道了,那他自己都不好过!安顺越走越慢,最后竟停了下来,想事儿去了。

日子不等人,果子不等冬。汇演的日子到了,校内一片热闹的景象,这边吆喝着,那边叫喊着,像是早市,舞台就在操场的正前方。当安顺抱着那些道具进到校园时,他的同学们一下都围了上来,叶宏也来帮他,都夸他厉害,能从别班人那做来道具。大家看着这些东西。这八把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的,青龙偃月刀上的青龙更是逼真,蛇矛、画戟,刻得有一种逼人的杀气。他们今天的演出很成功,都把人物演绝了,灰鸟他们班也是。当天晚上一等奖的班级就是安顺和灰鸟他们班。整个场子里为他们两个班的节目欢呼,直说演绝了,演绝了。他们欢呼着,互相击掌,跳跃着。

但灰鸟却没有安顺那么高兴,演出一结束,就回到家里去了。安顺和其他同学想去找他,但没有找到,就往他家里跑了去。

灰鸟回到家里,摸着那把已经头被磨钝了的刀,旁边放着自己最爱的那把红握把的刀,刀头也被磨钝了,上面的红渍都有点掉色。他看着那把最心爱的刀,很伤心,一直重复着:“我的刀......我的刀......”。安顺还有其他同学此时就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看着。灰鸟为了自己班和安顺班的荣誉,把自己最爱的刀弄坏了,刀子头钝了,再也用不了了。他为他们撑起一片天,为自己的刀子埋下一个坑。安顺他们慢慢地走了进去,都对灰鸟说道:“没事的,你是最棒的,我们的成功离不开你。”灰鸟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泪水打湿了地面,在这宁静的夜,哭声传得很远很远。

第二天,灰鸟慢慢地把一些木屑和铁屑放入一个坑里,最后把那把红握把的刀子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