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铁帜辽西
2398000000041

第41章 小城医伤得情报攻十家断大通线(1)

寒盔铁马一路奔驰,天亮的时候队伍到了一座村庄。此村有二百多户人家,是个大村。前边的队伍停下来,传令兵通知各团进村休息,用过饭后队伍再继续前进。

沈贵叫开一个老乡家的门,从老乡口里知道这个村叫耿家店。沈贵盘问这位老乡此地是否遭到日本人飞机的轰炸,老乡摇摇头说:“飞机从村子上空飞过,没有扔炸弹,附近的村庄遭到飞机炮弹的轰炸。”这位老乡很庆幸的说子弹是长眼睛的,耿家店的人善良作好事,才有好报应。沈贵望着这位愚厚的村民觉得他很有意思。

半拉子队伍的行动比其它营行快的很多,进村不到二十分钟就升起炊烟,林小梅在老乡家烧了一大锅热水,让战士们洗去脸上的污垢,这时候一个排长带着三个受伤的战士走到半拉子营长跟前,排长对营长说这三个战士是上次在黑山战斗中受的伤,几天来由于没有用药伤口溃烂。昨天夜里的行军和作战伤口处出血又着了冻,整个上肢麻木。说来也巧这三个伤员伤口几乎在同一个位置上。半拉子望着伤员是束手无策,队伍流运作用缺医少药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只好带着伤员去找团长。

半拉子和三个伤员走到团部临时的住处,看见一营长汤大虎站在团部的门口,身边站着两个伤员,半拉子心里合计着,看来汤大虎来到团部和自己要办的事情是一样的。沈贵看见半拉子也带来三个伤员出现在门口,从屋子里走出来关切地询问伤员伤势情况。伤员极其痛苦的告诉团长,他们的伤虽然很疼痛,但是一直没有上药。他们担心这样熬下去会遭成大祸,如果把胳膊锯下去还不如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痛快。沈贵望着伤员心里像刀绞的一样难受,战士们流血牺牲身受重伤作为团长的连治伤的药都搞不到,感到很惭愧,面对战士无地自容。跟着半拉子同来的排长对沈贵说伤员们的伤口只靠用烧酒来洗,已经起不到作用了,请首长尽快想办法。沈贵有什么办法呢?他只好去找高司令研究此事。

司令部临时设在耿村的一个大户人家里,这家主人叫耿才,今年六十岁。此人相貌端庄说话和气,很受村民们拥戴。他对义勇军抗日表示极力的支持,让家人给司令部淘米作饭,又腾出几间屋子让高贵山和军官们休息,自己家里人和伙计们挤到一个屋子里住。耿才把高贵山和张大川让到自己的客厅,高贵山和张大川也不客气,三个人通过简短的交谈很快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当然他们的友谊是建立在抗日救国的基础之上。交谈中耿才知道义勇军夜袭击矶高屯消灭鬼子几百人,对义勇军将士表示十分的钦佩,让家人从地窖里取出十几大坛子陈年老酒送给队伍,以犒赏全体义勇军将士。就在高司令和张大川同耿才交谈之时,沈贵走进客厅。他当即把士兵伤势情况向高司令作了汇报。沈贵的话刚说完路子然和马臣等人同时来见高贵山。几位团长讲话和沈贵如出一辙都是为了伤员,高贵山早就想过此事,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样的严重。他想打下新民城部队缺药的问题就迎刃而解,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伤员一时不上药伤口就会继续向深度感染,这样削弱整个队伍的战斗力。高贵山拍拍脑门对张大川说:“都怪我不听你的话,忽略了这一点,打仗不能只让敌人伤亡,我们自己也难免伤亡,那里有没有受伤队伍。这件事要马上解决,决不能耽误。”

耿才听了几位团长和司令的对话很同情又着急,他站起身来对高贵山说:“总司令,你们是天兵所至,小鬼子望风披糜。日本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光的。贵军队伍里伤员情况严重,应该休整一下,康复队伍,然后再战。这样全军士兵有了斗志,方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耿才的话立刻启发了高贵山,他双手拱起抱拳前胸对着耿才说:“听君一席话胜似十年书,感谢你老的指教。”然后转过脸对张大川说:“我的大军师,是不是咱们行动过急了没有作好给伤员医伤的工作。”张大川早已注重这一点,只是先前和高贵山的想法一致,准备打下新民住上几日,再调养队伍集中医治伤员,现在看来队伍要休整一段时间,抓紧给伤员疗伤。

张大川看着身边的几位团长,对高贵山说:“既然几位团长都在,我们就开一个临时会议,研究一下队伍下一步的行动。”高贵山点头同意马上开会。会议研究的问题很明确,一是先攻打新民城,攻城胜利后进驻城里,给伤员治病,二是放弃攻打新民城的计划,先给伤员治病。

经过会议的研究又听取了耿才的意见,最后决定执行第二种意见,暂时不去攻打新民城的鬼子,休整队伍抓紧给伤员疗伤。于是张永人布置队伍驻扎下来,一团驻扎在耿村,二团驻扎在姚家,三团驻扎在三道河子,路子然四团住在烧锅村,部队驻扎的四个村子成正方形,每村相距在四里左右,村村之间又有交叉道路,可以相互照应,行动起来很便利,张大川风趣的说义勇军队伍住进四方营,鬼子打来可以随时迎战,真是得天独厚。

张大川把队伍住地安排完毕,高贵山下令各团自己积极想办法求医弄药,就象对待打日本一样同心,尽快治好伤员的病。司令部也积极工作派人去寻医弄药。

会议很快结束,各团按照司令部的布置开到自己的驻地进行休整,给伤员讨药求医。

沈贵一团的三个伤员务势恶化,并且一直发高烧。张大川根据伤员的病势决定送走他们去沈阳医院治疗。高贵山也十分焦急便答应了张大川的意见。为了伤员的安全和出行的方便,团部决定让浪丫高俊英和林小梅随张大川同行护理伤员,张大川欣然的同意团部的意见带领她们上路。

绕阳河车站只是三间破旧的砖房,小站上车的人很少,窄窄的候车室内摆放着几条连油漆都没有刷的白面木凳子,凳子长时间的停放在这里被旅客们蹭得油光铮亮;地面好象很久也没有人清扫过,地上堆着许多纸屑和果皮,踩上去一不小心就会被滑个跟头,墙壁上划着深深的黑道子,整个候车室是又黑又脏又潮湿。张大川穿上长袍一身教书先生的装扮,他带着浪丫等人和三个伤员进了黑暗的候车室。小站一下子来了十几个要上车的人,屋子里有了热乎气。张大川走到卖票窗口,伸手敲开巴掌大的小门,里边露出一个白发银须的老售票员,他双眼还在打架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张大川买去哪里的车票。张大川告诉他要买七张去沈阳的车票,老头便劲的睁开双眼,仔细的瞅了瞅张大川,然后似乎象很关心的样子说:“去沈阳的车要在十点二十分开,你们来得这么早一定是从远地方赶来的。这么一大堆人出门可要小心车上明抢暗偷的人。”张大川对老人这样罗嗦有点不太高兴,但是又不能顶撞他,只好耐心的等给他把车票送进自己的手里。不一会老人磨蹭着把七张火车票交给张大川,然后又唠叨着说:“沈阳也不象以前了,日本兵整天压大街,搞得人心惊慌,说什么是维持治安,怕有抗日分子捣乱,见鬼了。听说有个叫高司令的队伍打洋鬼子,哎,这都是白扯,官僚和正规队伍都和洋鬼子穿一条裤子,要是张大帅活着兴许不会这个样,鬼子早就吓跑了。”张大川起初对老人的罗嗦不太满意,听了他一阵唠叨倒觉得很有兴趣,他看看身边和身后没有人等着买票,站在小窗口外边和老人谈起来。

老人告诉张大川东洋人就要打锦州了,东北完蛋了,沈阳城里的青年学生在街上讲演,撒传单,遭到中国警察的镇压…….张大川听了老人的一堆话,心里在想别看卖票的先生老态龙钟的样子,可是他心里装着国家的大事,要是中国人都能把国家的事挂在心里,还愁撵不走日本人?由此他开始对老人产生了敬佩之情。

卖票老人的眼睛很管事,他在和张大川的交谈中很警觉的发现屋子里新来的七个旅客不是一般的民众,更不是普通的旅客。他打开卖票间的小木门,把张大川让到里边坐下,然用用试探的语气对张大川说:“听说辽西高司令的义勇军把东洋鬼子打死了几百人,真不是白扯”,张大川心里在说这个人真是出而反而,刚才还说什么高司令打日本是白扯,这会儿又赞誉起来,张大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听老人说话。

老人接着自己的话茬说:“这样勇敢的队伍和日本人斗,能不受伤吗?前几天有几个身上带伤的人从这里坐车去沈阳,好象是义勇军队伍里的人。”张大川听老人讲到此,便对他说:“如果有义勇军的人从这里坐车去沈阳会有危险吗?”老人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说:“不危险,不危险,我真巴不得见到义勇军的人,看着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人,敢打日本人实乃是英雄。”张大川看着老人指着自己说:“如果我是打鬼子的人,你看象吗?”老人听了张大川的话,再一次仔细的打量他一番说:“自古英雄不露相,韩信瘦弱矮小,不也是英雄吗?你呀非等闲之辈,我看你们七位不是寻常之人。”老人说着指着坐在外边木凳上的三个伤员说:“你看他们三个人脸色熬白,行走不便象是身上带伤的人”,张大川再也不隐瞒真相,告诉老人自己是义勇军队伍里的人,去沈阳治伤。老人听了大悦,竖起大母指说:“实乃当代英雄,看来我的眼睛是不搀沙子的”,老人说着话去捅火炉,又用水壶烧上水,给张大川等人用。不一会儿水开了,大家喝着开水身上暖和多了。老人告诉张大川在沈阳他有个开药店的内侄叫王全,王全的儿子王德君是一家大医院是外科大夫。张大川听了老人的话忙问:“老人家你能否把王德君所在医院的位置告诉我们,到沈阳后找他来维持一下。”老人很高兴的答应张大川的要求,在抽屈里拿出纸和笔,给王全和王德君父子写了几行字,信的大意是告诉王全父子有个义勇军的朋友到城里治伤买药,要他们竭尽全力的帮助。老人把信交给张大川说:“沈贵是个大城市,有了熟人好办事,何况你们又需要大量的医药,没有托底人是弄不到的。王德君是外科医生,弄到治枪伤的药会有把握的,张大川对老人真诚相助表示十分感谢,老人并不接受感谢,他对张大川说:“我们都是中国人,国家有难的时候你们能流血牺牲同外国人战斗,让人佩服,我老夫也只能给你们找找熟人和亲戚来帮助你们。”听了老人这番真心实意的话,张大川感到这个世界上除了义勇军还有更多的人在为抗日救国之事效力。

火车喷吐着云雾,碾动着轮子,狂啸着驶进车站,站台上空旷旷,老人告诉张大川从打鬼子来了以后,就很少有人去沈阳城里。老人把张大川等人送上车,当列车已经徐徐的离开了站台的时候,老人还向着火车频频的挥手,口里喊着:“到了沈贵一定要去找王全,回来时别忘了看我。”张大川把头伸出窗外向老人告辞,他被老人再一次的感动,这也算困难当头匹夫有责吧!

伤员的伤是不能再耽误一点时间了,张大川等人下车后按着卖票老人指给的地址,直接去找王全的药店。

到了王全的药店,张大川向药店伙计说明来意,小伙计到后堂屋里请出王全,互通姓名后张大川把卖票老人写的信交给王全,王全看信后微微的笑了,对张大川说:“真巧呀,前天送走了两个义勇军队伍的伤员,今天又来了几位。”王全说着推开后门把张大川等人带进后堂。

王全的后堂屋虽然不宽绰,对城里人来说也算是很大的客厅了,王全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人很有品质,他吩咐伙计给客人准备午饭,被张大川婉言谢绝,张大川直接向王全提出要弄一批治伤的药材,让王全尽力帮助弄到,王全当然满足张大川的要求,张大川把三个伤员病情介绍了王全。王全急忙给儿子王德君打电话,通话接通后王全向儿子说明伤员的情况,王全放下电话后对张大川说:“王德君让我们马上把伤员送到医院去治疗。”张大川听了王全的话,心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王全叫过一个伙计嘱咐他把张大川等人送往医院,并且对张大川说:“医院里不能呆太多的人,等伤员住下院安置好后,你们随来的人就回到家里住吧。”张大川对王全这样热心周到的帮助十分感激。王德君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外科大夫,在这家大医院里他的医术能排在前两名。张大川一行被伙计直接带到王德君处置室,王德君在父亲打来的电话里已经知道三个病人的来历,他也没有多问什么,马上对伤员作了检查和处理,又让护士给伤员挂上点滴,用上最好的消炎药。

三个伤员被安排在一个病房里,由浪丫和高俊英守护照料,张大川带着林小梅去金道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