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下的相当给力,我和柳含每人吃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牛肉罩饼后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
这时候雪已经停了,处处银装素裹让这座城市多了一份动人的美。路过一所学校操场的时候看到很多学生在操场上打雪仗,我和柳含停住脚步在栅栏外边看着他们,跟着那些学生一起傻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了太阳,树上的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照这样看不出多时眼前的美景就会消失殆尽。
两人不免各自叹息,没过多久路上的雪已经化的七七八八了,来来往往的车流将路上的冰水混合物碾压的和稀泥差不多了。
我和柳含兴趣索然,干脆点着脚往租住的房子走去。
回到租住的民房已接近下午四点,各自脱下半湿的外衣,此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少有的同时沉默了。
我坐在窗前靠在椅子上,看着房檐落下来的雪水,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声音,若不是周边气温几近冰点,我真的以为这是在初春的季节。脑海中空白一片,难得的放松,索性靠在椅子上闭上眼镜,感受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柳含此时脱了鞋子,盘着腿靠在被子上,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柳含问我有没有想过将来的生活。
我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瞬间短路,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迎上的是柳含认真的眼神,我取过纸笔写道:“对于将来的生活我没有想太多,我现在只想干好眼前的工作。”然后又把同样的问题问了柳含一遍。
柳含看完我写的,低着头想了一会说:“其实我对以后的生活完全没有任何规划,我只想嫁给我这一辈子唯一爱着的男人,然后两个人一起永远在一起走下去。”
柳含说完便有回到刚才的状态,靠在被子上盯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我那时候其实想问柳含她口中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她爸,因为我真不知道这小妞还有爱着的男人,还信誓旦旦的说是唯一的。
我看她又进入冥想状态,我也起身坐在对面的床上,学着柳含的样子盯着天花板,不过在这样保持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我的眼睛便受不了了,又干又涩。便一歪身闭着眼躺了下来。随后我又睡着了。可能是身体某些部位还在修复过程中,所以突如其来的困乏总是让我难以招架。现在想想,那一段时间可能是我长这么大睡的最多的时候,每天除了睡觉还有吃那些流食外其他的什么也不干。
我是被冻醒的,睁开眼一片漆黑,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打开灯看到柳含团着身子睡在另一张床上,便拿起被子帮她盖上。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这是一个简单的物理反映。下午的时候没感觉冷那是因为有太阳,整体温度还是不错的。现在夜幕降临气温也随之剧降,我想现在的街上应该冻了一层薄薄的冰。
我们租住的这间屋子没有暖气,冬天唯一可以取暖的就是两个电热毯,虽然这样但是只能保证在睡觉的时候身体不冷,可是脑袋裸露在外,会冻的鼻子耳朵生疼生疼的。
看柳含睡的深我便没有打扰她,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打算去买一些吃的东西。
外面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路上都是一层薄薄的冰层,在路灯下反射着幽幽的光,不时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摔倒,各种车辆也开的很慢。此时华灯初上,凌烈的寒风吹在脸上生疼,不禁让我裹了裹衣领,附近找了超市买了一些火锅配料、羊肉、青菜、麻酱等便匆匆往回走。
轻轻的推开房门,柳含还在熟睡,我拿出一次都没用过的电磁炉烧好水,将火锅底料放进去,不多时锅里的水便沸腾起来,顿时感觉这间小屋里暖和起来。
将麻酱倒进饭盆,加水搅匀。可能是搅匀麻酱时筷子与饭盆的撞击声将柳含吵醒了,柳含睡眼蒙蒙的看着我问我干什么呢,我指了指电磁炉上沸腾的汤锅。
柳含从小就喜欢吃涮羊肉,此时看着桌上的东西一下子来了精神说:“我刚才做梦就梦到涮羊肉呢,小张同学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吗,不枉我在你危难时期对你的不离不弃,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说完这些柳含满脸期待的跑到锅边就要将涮的东西往锅里放。
我用筷子将她的手敲开,指了指地上的脸盆,意思是让她先洗手洗脸,柳含一脸的没好气说:“事儿真多,我用筷子吃饭,又不用手抓,洗什么手啊,你个臭哑巴。”说完还对我吐了吐舌头。
我本想反驳几句,可是奈何手中调这麻酱,又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不对其进行理会。
其实如果真的永远丧失语言能力的话,真不如也把耳朵弄成聋子,因为如果不能说话还保持良好的听力的话,那简直是一种摧残。
柳含从暖壶里倒出热水,胡乱的洗了洗手和脸,便饿狼一样的扑到了火锅前,直接用手将一部分羊肉和青菜放进了锅里。
我将麻酱分到两个饭盆里,等着锅里的东西熟了,两个人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味道相当不错,我们风卷残云般将所有的东西倒进了胃里。柳含拍着肚子打着嗝,嘴里还一边说着美味、美味。便再次靠在了床上,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我看着她的样子,明摆着是让我收拾战场,我拿过纸笔花了一个猪头给她看,柳含毫不在意的继续哼着小曲用手机玩游戏。
我再次写道各自刷各自的碗给她看时,柳含却无耻的说天气太冷了,水冰凉冰凉的,她这一双玉手可是还没让男人正式的牵过呢,得好好保养,所以刷锅刷碗这种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了。还说谁让我要自己回来做饭的,吃饭之前也没说要自己刷碗啊。自作孽不可活,擦屁股的事自己干。
我被她说的一时语塞,对柳含做出一个鄙视的眼神后便自己收拾了一下,端着碗去外面水龙头处刷锅洗碗了。
等我一切都收拾完回来,柳含已经洗簌完了,而且盖着被子靠在床上不知从哪找了本小说看了起来。看我进来,柳含一脸献媚的说:“小张哥哥,你看这数九寒天,小女子我身体虚弱,经不得冻,洗脚水您就受累顺便给倒了吧。”
我听她说完这些,虽然我不能说话,但是哥哥这一身力气还是有的,盯着柳含看了三秒钟后便计上心头。我找来了一条当时捆行李的绳子,然后任由柳含的挣扎和各种反抗将她用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用那条绳子在被子外边捆了好几道。那时候手机不带相机功能,如果有非得把当时的柳含拍下来不行。
当时的场景特别滑稽,柳含被捆在被子里跟个毛毛虫一样在床上各种挣扎,口中对我各种诋毁,我一计成功,心中愉快,蹦蹦跳跳的将柳含的洗脚水倒了。
开始柳含还各种挣扎,对我各种语言攻击,这种情况在我洗簌完,帮她拉上床单,然后我关灯上床后停止了。
柳含看我对她不理不睬,竟然打算睡觉了,便好声好气的求起我来,在这样保持了一个小时后柳含带着哭腔让我给她解开,她想去厕所。
我一看这小丫头都要掉眼泪了,便给她松了绑,柳含得以解救,急急忙忙出去方便完,搓着手打着哆嗦理都不理我便躲进了被窝里。
这个行为让我很是意外,如果照平时柳含在我手中吃了亏必定想方设法的对我各种报复,直至我跪地求饶。今天的反常行为让我心中很是不安。我走到柳含身边摇了摇她,柳含大声说:“张杨,我恨你,不过老娘我现在又累有困又冷,没时间跟你计较,所以你现在虽好乖乖的别再招惹我,要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说完这些柳含便转身闭上眼镜进入睡眠状态。
看到她这个样子,刚才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心想这小妞可能是真困了,明天她还得上班,便没再打扰她,让她睡去。
我白天睡的多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胡思乱想了一会就听到柳含又开始说梦话了。
我听清了几句,梦中柳含可能梦到回家了,叫了几声爸爸妈妈,其他的又听不清楚了。
想到回家,心中不免冒出了几分酸楚的感觉。自今年上班以来我连一次家都没有回过,平时与家里的联系也就是爸爸妈妈打来的电话,逢到天气变化老人都会来电话问是否回去那几件衣服什么的,或者是家里做了什么我喜欢吃的东西问我回不回去。
这些电话无疑是他们想我了,每次爸妈打来电话我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告诉他们过一阵在回去看他们。电话里妈妈总是各种叮嘱,还能听到爸爸在电话外提醒妈妈告诉我什么事情。
爸妈年龄不算大,身体都很硬朗,除了爸爸多年的胃病逢到气候巨变会疼痛外,其他一切都好。如果不是这次喝酒弄成现在这样我真想回去看看他们。其实我也很想家。
像我们这样刚出校门,毫无社会经验的年轻人大街上比比皆是。我们怀揣着理想,步履维艰的行走在现实与理想之间,造人白眼,受人排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
曾经几何我们有着崇高的理想,底气十足的站在高处大喊着我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可是现实中一次次的打击和世俗中不可逾越的高墙,都一次次的将我们打回这个冰冷的,物欲横流的世界。
又是什么时候我们躲在墙角捂着脸,留着泪。眼泪流过指尖的温度是那么的温暖,然后我们擦干眼泪,整理行装再次迎风起飞。
此时周围一片死寂,除了柳含均匀的呼吸和时不时的梦呓,其他的一切都归于沉寂。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了过去,又做梦了,梦中场景交错,人物变换。我时而站在喧嚣的十字路口,时而回到了儿啼时代。混混沌沌。
突然天降大雨,周围的一切在一瞬间消失了,我好像置身于无边的旷野,身体冰冷,冻僵了我的手脚,无论怎么样都不发移动半步,雨水落进了我的眼睛,身体每一块肌肉好像失去了活力。感觉就要死去。
这个时候我又被猛烈的摇醒了,睁开眼再次看到柳含含有深意的笑。我看了她一样,转身就要接着睡,可是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手脚真的动不了了。然后我看到我已经被柳含像昨天捆她一样,将我捆了个结实
顿时我知道我刚刚为什么做梦出现那样的场景了,这种捆住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我说柳含昨天晚上怎么那样的平静,要是放平时早就对我各种攻击了。大意了,大意了。。。
柳含此时一脸淫笑,一只脚蹬在我的床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小哥哥长得不错啊,今天落在我的手里那也是你的福气,不如就随我去山上当个压寨驸马吧。以后让你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说完这些柳含大笑了几声,把脸色一沉接着说:“哼,姑娘我从来有仇必报,今天让你尝尝姑娘我的手段,你要是服呢,就点点头,并写下降书。要是不服姑娘我这就转身就走,你自己要是有手段,那就自己挣开绳索,要是没手段那只能怪你命不济了。”
眼下我处于劣势,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便马上点头,柳含看我点头,又提出各种无理条件,如:以后不可反驳她,不可凶她,等等。
最后在我答应她请她再吃十次火锅后才把我解开。
随后写下降书,双方签字,此时我已欲哭无泪。心中真是后悔万分,我怎么就认识柳含这种邪恶女子了。
随后柳含再次将我各种语言及肢体攻击后,拿上包蹦蹦跳跳的去上班了。临出门还假惺惺的说:“要乖哦,姐姐晚上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哦”
我捡起一只拖鞋向她丢了过去,柳含瞬间关门,拖鞋“咣”的一声打在了门上。柳含走出去后还大喊一声说:“记得吃药”
这一句表面是关心,其实相当恶毒,我们这个院子住了不下十个人,让别人听到会以为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类疾病,而且大早上一个女孩子从我屋里出来,这更容易让人引起误会。
我颠着脚到门口穿上另一只拖鞋,便端起脸盆去洗簌。刚才一阵折腾,屋里蓄积了一夜的热乎气全跑了,这回感觉跟个冰窟窿一样。我出去才知道今天又阴天了,感觉气温降了很多。
这才是初冬,如果再冷下去这就真的没法住了,想到这我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