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二年的七月,这天,乔思磊与李梦娇相约来到澧水河边钓鱼,选了一个绝佳的钓鱼点位,钓了半天收获颇丰。放眼忘去,河中一座景色迷人的小岛吸引了李梦娇的注意,只见她兴奋地喊道:“思磊,快看,那座小岛多漂亮啊!我要去岛上玩,在岛上烤鱼吃,你说好不好啊?”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们今天也钓了不少鱼,现在肚子也饿了,我们想办法过去,正好我带了打火机,但是,怎么过去呢?”乔思磊说完,向远处看了一眼,一拍脑门,说:“有了。”
乔思磊向不远处正在钓鱼的一个大胡子走去,诚恳地说:“大叔,你的船能借用一下吗?我们想看看对面岛上的风光。”
大叔盯着乔思磊,死死地看了一眼,眼神空洞,一脸茫然,幽幽说道:“你们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真是天生一对绝配,你们一定是被那岛上的风景迷住了吧!可是你们最近有没有听说过,这无名岛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会听见婴孩的哭声?一些晚上在河里打鱼的渔民困了累了都不敢上岛休息,并且岛上还有几只如狼似虎的恶狗横行霸道,说是那岛上更深人静的时候经常能听见鬼哭狼嚎,我们这些附近的渔民都不敢上岛了,怕招来无妄之灾。”
“婴孩的哭声?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事呢?”李梦娇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不得了,一脸的讶异,此时,心中升腾起一股探险般的刺激好奇。
乔思磊略一沉思,目光中闪烁着一束锐利的光芒,疑惑地说:“虽然说鬼话连篇不靠谱,看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个岛上一定有故事,这蹊巧的哭声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我这个侦察兵真要上去侦察侦察,看看这无名岛上究竟闹腾的是哪路鬼魂。”
“唉!也就你们两个有这个胆,附近的人唯恐惹祸上身,都不在这一带打鱼了。也罢,你们既然如此想去岛上一探究竟,那你们就驾着我的小船去吧,记得要把小船还回来。”
“大叔,你放心,真刀真枪的我见过,可这子虚乌有的事我还真就想弄个清楚明白,要是这谣言惑众的事传播出去,可真就会令朗朗乾坤黑白不分,如果这无事生非的鬼话阴魂不散,在这个清静美好的社会,就会令流言蜚语卷土重来。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想体验一把生死两重天的穿越生活,看看这人活着都是为了什么,这不是明显地睁着眼睛说鬼话吗?更何况这晴天碧日的那来鬼神一说。”乔思磊大大咧咧地说完,把一双铁拳捏的脆响,一副金刚怒目的表情,简直就是那小鬼见了也升天的活阎王。
大叔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没办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上行。”
于是,两个人架起小船,浪漫忘情地向河中划去,河水碧波荡漾,波光粼粼,不时有鱼儿欢快的跃起,转而跳入水中,击起一堆堆小水花。乔思磊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欢快地唱起歌来:“洞庭湖上唉……唉嘿嘿唉嘿呦……”歌声悠扬激荡,这一切都令李梦娇有一丝莫明的兴奋,她轻盈地弯下腰,掬起一捧清凉的河水向空中泼去,水珠四散开来,她幸福开心地笑了。
明媚的阳光下,多情的澧水河水面上洒下一串串欢歌笑语声。
乔思磊一边唱着歌,一边用力地划着小船,顺着水势,很快来到小岛,乔思磊栓好小船,一手提着一网蔸活蹦乱跳的鱼,一手牵着李梦娇的纤纤玉手,向岛上高处走去,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放下工具包,在河边捡拾几个石块,开始搭一个简易的灶。
李梦娇找来一抱干树枝,架在灶上。
乔思磊拿起一把军用匕首,砍断两支竹子,串起鱼,生上火,不一会,烤鱼的香味四散开来,两个饥肠辘辘的人馋涎欲滴,大吃特吃起来。
澧水河自诞生之日起,穿越古今千万年,滋养过千百万澧水儿女,今日,在明媚的天空下,依旧是鱼虾肥美,令繁衍生息的人类心怀感激。
突然,斜刺里,几条骨瘦如柴的野狗闻着鱼的香味而来,在五米开外,望着两个吃相难看的人垂涎三尺,嘴里急急的呜咽,眼神里满是杀气,乔思磊突然感到一种凶险的气息在慢慢靠近,神经紧张起来。
李梦娇盯着几条精瘦得东倒西歪的野狗,心中毛骨悚然,紧紧地拽着乔思磊的衣服,紧张万分地哆嗦着:“想不到那位大叔还真没说假话,这真是太可怕了,我就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把狗扔在这无名岛上不管?”
乔思磊右手把李梦娇扶在身后,豪言壮语地说道:“别怕,区区几条瘦狗算不了什么,你看那东倒西歪的样,八成是饿疯了,来讨点吃的,我们把吃剩的鱼和骨头扔给它们,一会它们吃饱了就走了。”说完,把吃剩的鱼骨头和鱼都朝瘦狗扔去。
几条精瘦的狗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你死我活地争抢着,片刻功夫就一扫而空,伸出舌头舔了几下森森獠牙,瞪着一双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低着头,精神抖擞地向树林中蹿去,立马不见了踪影。
不想,七月的天空,忽然性情大变,刚刚还晴空朗日,不一会就阴云密布,一阵狂风怒号着从江面横扫而过,四野立马波谲云诡起来,雷声隆隆,仿佛就在一瞬间,暴雨倾盆而下。
乔思磊拉起李梦娇朝高处的一间破旧的风景凉亭奔去,好在两个人的衣服还没被雨水淋湿,这阴晴不定的坏天气,差一点就让两个野趣横生的有情人变成落汤鸡了。
乔思磊拍了拍李梦娇身上的几颗水珠子,安慰道:“这雨也就是一阵子,下过就完了,这亭子虽然破旧,还可让我们遮风挡雨,正好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等雨停了,我们再回去。”
李梦娇望着倾盆大雨,心里担心极了,悬心悬胆地说:“好是好,不过,看这雨的来势,怕没那么简单,这天也不早了,要是天黑之前雨不停的话,我们可就隔在这荒岛上了。”
这暴雨还真是邪门,来势汹汹,耀眼的闪电穿过雨幕划过天空,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撕碎,炸雷爆响,大地在摇晃,不时夹杂着几颗冰雹,令人望而生威,这就是大自然浑厚的力量,令无知的人类变得渺小。
急骤的暴雨毫无征兆的下起来,没完没了,此时此刻,平静温柔的澧水河就像一条野兽,性情大变,在漆黑的夜里放眼望去,浊浪滔天汹涌澎湃,犹如一道魅影张牙舞爪地肆虐,河水急驰涨势猛烈,很快就漫过了无名岛的低洼地,拴在岛边的小船不知什么时候被河水冲得不知去向。李梦娇望着气定神闲的乔思磊神情开始变得焦灼起来,局促不安地跺着脚,心里七上八下早没了主意,哆嗦着,忐忑不安地说:“思磊,你说我们会不会被河水淹死啊?”
乔思磊轻轻地拍了拍李梦娇的手臂,宽慰道:“不会的,梦娇,这亭子地势比较高,虽然雨下得很大,但河水还不至于漫过来,只要挺过今晚,明天,我们就会得救了。”望着巨浪滚滚的澧河水,乔思磊也没有一点办法,荒岛离河岸遥远,此时,河水汹涌澎湃,早已没有船只航行,而天色已晚更深夜静,河岸上的人根本就注意不到他们的身影,令两个凄风苦雨的人神思焦虑,望洋兴叹。
一阵狂风刮过,掀翻了亭子的顶盖,雨水清凉无比地打在身上,令人感到冰肌刺骨,在这冷冷的夜里,李梦娇紧紧地依偎在乔思磊怀中,惊惶失措地说:“可是,思磊,我真的好怕。”
乔思磊把李梦娇搂得更紧了,靠着李梦娇头部的脸颊感觉到一股温热,借着闪电,乔思磊看到李梦娇额头上流下一道殷红的血,乔思磊赶紧脱下衣服撕下一片,替李梦娇包扎好伤口,面对肆虐的未知黑夜,心中也开始提心掉胆起来,急急地说:“啊?你受伤了,要是这暴雨不停地下,看来我们真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乔思磊和李梦娇在孤岛上困兽犹斗,过了两天饥不择食的生活,早变得心神焦躁,在焦急期望的等待中,紧紧抓住求生的本能,在孤岛上找了几个来回,什么也没找着,不得以只好捡拾一些被洪水冲到岸边的南瓜充饥。第三天清晨,雨雾迷蒙中突然窜出几条凶恶精瘦的身影,几条饥肠辘辘骨瘦如柴的野狗,仓惶间,急急的,上窜下跳,凶相毕露冲着他们龇牙咧嘴低声咆哮,凶神恶煞的眼光里喷射着歹毒的火花,显然把他们当成了饥不择食的可口食物。
李梦娇浑身哆嗦,早吓的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她狠命地掐着乔思磊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乔思磊忍着钻心的痛,捡起一根粗大的树枝,对着几只野狗一阵狂呼海叫,两眼喷出火来。
“你们这些百年不遇的恶魔,很会逞人之危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上来啊!上来啊?我叫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打死你们这帮狗日的,连人你们都要欺负,真是一帮狗东西。”乔思磊气壮英雄胆,狂言狂语的怒骂着,气焰嚣张地挥舞着手中的木棒,摆着火急火燎的架势,心想着一定要把眼前这饿疯了的野狗赶跑,好给自己和李梦娇留下一点喘息生存的机会。
几只野狗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人,霎那间,怔住了,龇着牙,愣头愣脑地杵在那儿。几双饿虎扑食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不愿放弃每一个得手的机会,又仿佛在傻傻地等待,傻傻地笑,做着*****,人狗争锋,鹿死谁手,一时难见分晓。
“梦娇!别怕,有我呢,我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乔思磊在危难当头的时刻从牙缝中挤出关切备至的话。
李梦娇感动极了,心中暖暖的,“我不怕,要是命中注定,我要和你死在一起的话,我愿意和你海枯石烂。”
李梦娇抓着乔思磊胳膊的手更紧了,手指尖深深地陷进了乔思磊手臂上的肌肉里,乔思磊顾不上疼痛,心和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心神间一股爱的激流在彼此之间高涨澎湃,直叫人生死相许,令四野动容,苍天落泪。
几条恶狗瞅着空隙猛扑上来,一下子咬住了李梦娇的裤脚,疯癫地不停撕咬,吓的李梦娇惶恐惊叫:“打死那条狗,快打死那条狗。”
乔思磊飞起一脚朝那狗头踢去,嘴中吐出一口恶气:“去死吧!”强劲的力道使野狗如同皮球般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远远地砸在地上,那瘦弱的野狗不停抽搐,躺在地上哼哼叽叽,其余的野狗停止了进攻,最外边的一只野狗跑开了。
紧接着天空又下起了没完没了的暴雨,那只野狗在他们躲雨的亭子外不远处一块泥土松软的地方狠命地刨了一阵,突然一块模糊的物体裸露出来,那野狗一口叼着啃了起来。
那物体在暴雨的冲刷下渐渐清晰,是一具婴儿的躯体,野狗们冲上去开始拼命撕咬,很快就被狼吞虎咽干净,两个人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胆颤。
经过三天三夜的风雨洗礼,两个人显得无比疲累憔悴,经过野狗的惊吓,李梦娇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人事不省,在这生命的紧要关头,最终在黄昏时分,一支搜救艇驶过来,两个人得救了。
搜救艇上带队的正是龙头镇派出所所长郭俊清,当乔思磊看见他的时候分外激动,忍不住感激地说:“郭所长,真的想不到你来救我们,你看,现在李梦娇发高烧了,急需要送往医院救治,不过,我们在这岛上也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那就是几条野狗在那亭子边刨出了一具婴儿的躯体,看样子人们流言说这岛上鬼哭狼嚎的事也并不是没有根据。”
郭俊清充满疑惑地问道:“是吗?这可是千金难买的线索,上个月接省公安厅通报,说一伙盗婴贼很是猖獗,最近在全国频繁作案,主要是盗卖婴儿及给出的起价钱的人卖婴儿器官,难怪上级通报说盗婴贼最近经常在本市出现,今天看来,这不是空穴来风,这件大案子我关注了那么久,今天终天浮出水面了,依我看这无名岛上的婴儿躯体跟这伙盗婴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完,脸上闪现出一种得意洋洋的光芒,这条线索对他太重要了,他最近正愁没有大案破,心里烦闷着呢。
乔思磊朝远处几条精瘦的野狗一指,说:“你看,那不是几条吃人肉的野狗,这可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凶恶的狗了。”
郭俊清不置可信,用疑疑惑惑的眼神望过去,神思明断地说:“看来这帮盗婴贼还真是狡猾,居然用狼狗来毁尸灭迹,我敢断定,这些个死婴肯定是他们在运输途中生病死掉的,他们不敢抱往医院救治,就把死婴弃置在这荒岛,这帮社会人渣,还弄来几条狼狗消灭罪证,看来,这些个家伙一定隐藏在本市,看我郭俊清怎么收拾你们。”咬牙切齿地说完,眼里喷出火来,此时,一种扫平世道不平事的豪情在他胸中激荡。
乔思磊扭过头来,一把抓住郭俊清,用肯求的语气说:“我说郭所长,我们赶紧把李梦娇送到医院里去吧!你这侦探神威明天再发飙吧,现在救人要紧啊?可千万别闹出什么差错了。”
郭俊清大手一挥,激情豪迈地说:“想不到你乔思磊也有着急的时候,难得兄弟一场,我们先去医院,回头再来深入调查,我要让这帮危害社会安宁的人渣变成我的掌中之物。走,开船。”说完,那股豪情壮志在他身上焕发出迷人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