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自己的手背,上边的血迹已经凝固,却告诉他刚才自己是有多么疯狂。
他居然不受控制的想要去吻江黎,若不是江黎及时出声,这时候恐怕……
彦司明一身冷汗,将发束好就朝着溪边走去开始清洗手背上的伤口。心里却已经乱了,不知道怎么面对身后人。
江黎有些傻眼,想强吻的是他,现在推开的也是他?这男人莫不是真的脑子抽了吧?
一步步走近,看到他手背一片模糊,觉得很刺眼。于是开口道,“回去,车上有药。”
清脆,带着关心,温和。如此听着便是天籁。
彦司明动作一僵,却没有起身,只是内心开始纠结。自知道自己应该是极大可能喜欢上江黎,他就感觉到接下来的两日无法相处。更何况还要在临洲呆上两个月。
他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心动!
他居然是喜欢男人!
入朝为官八年,有多少美人送到他府上,他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就退回去。多少官家千金小姐想与他结秦晋之好,他却连心动的迹象都不曾有。他以为是八年前被拒婚狠狠嘲讽心底的创伤未恢复。如今看来,难道是因为他骨子里喜欢的是男人吗?
“喂,怎么了?”
见彦司明迟迟不动,江黎有些急了。从刚才她就察觉这男人不对劲,如今苗头露出来了?
她上前想去拉人,结果彦司明直接一个起身,她不察身体往后连连跟着后退,彦司明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扶,结果手在半空就停住了。内心的纠结又开始作祟,只能看着江黎如此歪歪颤颤的后退面前稳住身体。
等站稳,江黎火气涌上来了。指着彦司明开骂,“你丫的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不会扶住么!”
彦司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闷声的朝着林子外头走去。来时风风火火,回去更是健步如飞。江黎瞪着那身影像是逃窜似的,不由得拉下脸。
等她出了林子,彦司明站在马车边,江一和江六喜面面相觑。
“少爷,你在林子干什么事情了?”江六喜看着彦司明神色混乱衣衫并不整洁,还以为江黎在林子对言思敏非礼呢!
哪知话题被挑起,她像是吃了炸药一般,朝着江六喜骂,“干什么干,爷干什么还要向你汇报!”
“不是,少爷不是,那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你以为爷要将某人给强了?”江黎话一出,就看到彦司明身体不自然的转了转,连个侧脸都没有留给她,更是生气的想抓狂。
靠!这什么意思!
明明是某人想强吻她来着,如今搞得一副她想把他强了,冤不冤啊她!
“上车,赶紧赶路。”
江黎直接钻进马车内,拉过薄被子蒙住脸,气呼呼的不想再动。
江六喜看着彦司明纠结的很,却被江一直接拎起扔进马车内,而后江一走到彦司明跟前,冷声,“惹了少爷不快,左相大人好本事!”
彦司明看着江一蹙眉。
“既然左相大人如此能耐,那就自便。少爷既然不喜左相大人,那这区区简陋之位,也供不起左相大人。”
江一跳上马车,拿起皮鞭狠狠抽了一下马背,马车飞快的疾驰,快速消失在官道上。
江黎是被吵闹声惊醒的,等她睁开眼就感觉马车内有些昏暗。感觉嘴巴干渴的难受,随手抓起边上的葡萄塞进去,等舒服些了才撩开车帘将头探出来。
“这是到哪里了?”
“少爷,到了个小镇,天已经暗下来了。要不要下车,江一已经去找客栈了。”江六喜赶紧解说,生怕让自家少爷生气,江黎对吃住要求高,一般的客栈是不会入住的,除非是雅致的另当别论。
如此小镇,豪华的酒楼就不要妄想了,只能寄希望找到雅致的客栈。
“哦。”她其实已经睡的有些昏昏沉沉了,这时候有感觉肚子咕咕直叫,就想着赶紧吃饭。
“嗯?还有一个人呢?”等她清醒大半,这才发觉身边好像少了什么,数了数人头,没有彦司明啊!
“彦司明去哪里了?”他和江一似乎不对盘,应该不会一起去找客栈吧?
江六喜扯着嘴角干笑,眼神满是畏惧,怯怯的开口,“那个,江一侍卫,他……”
“爷问彦司明,赶紧的别扯话题!”
江六喜一把揪住江黎的衣角,然后开始小声啜泣,“少爷,奴才不想的。江一侍卫太厉害,将奴才一脚踢进马车内,然后奴才就听着马车开始走动了。等马车一停下才发觉,左相大人根本没在外头。江一侍卫说,左相大人似乎被他丢在半道了……”
别致的客栈内,最里间的小厢房中。
满桌子的饭菜,清嫩爽口,色香味全,只可惜却没有动筷的声音。江黎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冷线条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在脸上。
“江一,你说你将彦司明扔在半道了?”
她以为只是说说笑,结果江一本正经应答说是。她差点一口茶喷出,惊得从位子上站起来。
“扔哪里了?”
江一面色不改,“就在少爷发脾气的地方。”
江黎咳咳轻咳两声,那也就是将人扔的挺远?如今天色都黑了,彦司明这男人估计是走不到这里了。大半夜要他一个书生在外头过夜,不会半夜就被狼叼走吧?
她严重怀疑彦司明的自我生存能力,看着文文弱弱的书生样,太好欺负了。
“少爷不用担心,中途有驿站,左相大人应该今晚会歇在那里。”
那她为何会来这镇上?江黎奇怪不已,明明是公差,不是该住在驿站?
江六喜似乎明白了江黎的疑惑,于是开口道,“少爷你不是说过,驿站这种地方只有傻子才去住吗?”
江黎瞪了眼,却放心许多。她下午是觉得心情不爽,也不想理睬人,但是还没要到将彦司明给扔了的地步。只是江一如此做却不过问她,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
江黎的眼神在江一身上逗留一会儿,却没有质问,这是她爹的人,估计不会太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