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了脚,吐气,为何,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畅快,为何,胸口总是闷闷的。
微微侧身,手指蘸了蘸池边的水珠儿,在青石的石板上一笔笔地写着心中的名字,然后再重复,再写,赶在水泽未干固之前。
嘴角啜着浅笑,为自己的发明。
直到一双黑亮的靴子出现在眼前。
窃喜,抬头。
风吹动了发丝,笑!一池的涟漪辉映。
“世民”
她的呼唤消失在他疯狂的拥吻中,同样热切的唇瓣,亦如那晚。
被轻轻地抱起,李世民没有放开她的唇,手掌撑在她脑后,一再地加重力道,她的甜美,让他欲罢不能!
远远地看到她,却怎么也无法移开脚步。
“恩”她柔顺地让他吻着,青涩地回应他,她立即感到怀中的身躯一阵颤抖,抱着她的手险些松开。
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不留一点缝隙。
无法控制地被某人吸引,其实是一种很讨厌的感觉。
可是,他已经无力改变,只能沦陷!
“世民,世民,世民……”她喜欢这样唤他,一遍一遍,好像不会厌倦。
“恩?”下巴抵着她的颈窝,李世民收紧了手臂,贪恋地摄取她身上的暗香。
头顶,是满布星斗的夜空。
身下,是翠绿的草丛。
怀中,是眷恋的人儿。
心,早不再逃避,他输了,输给了自己!
“世民,我也同你们去扬州?”仰起头,感到他的心跳倏地加快,轻轻一抿唇,漾开灿烂的微笑,身后,他的心房已经失速。
她轻抿嘴角,喜欢看冷静的他失控的样子。
“吉儿以后,不要这样看着其他的男人!”沙哑的声音在他喉间溢出。
“只为你!”点了点他的唇瓣,手指立即被他覆住。含入口中。
“你不能去!”亏他这时候还能想起方才的问题!
“为何?”抽回手,不悦地嘟起嘴。15岁,本就是个娇俏的年纪,即便她是公主,皇上的至宝。他怕她出事,怕自己到时候无法顾忌她。
可是他不能告诉她,有多少人前仆后继地想要杀死她的父王。
而她,怎能不知?
隋炀帝,残暴不仁,就算她不出宫门,漫天的怨言也会传进耳中,无孔不入!
她是担心他,他一定会誓死保护他的父亲。不是吗?
那个父王欲杀之而后快的男人!
昨夜,宓儿终于从曹公共嘴里套出,父王这次召见李渊早就蓄谋已久。
为了江山,灭掉李阀,实则因为一个女人!
“世民你要小心!”
“恩!”他以为她放弃了,笑着搂回她。紧紧的,“那你要怎么补偿我们以后的分离?”语气中竟有丝骄纵。
而如辰的答案却是主动献上自己的吻。紧紧地搂住他的颈间。
低笑,在他口中溢出!
次日,他却看到初辰站在装饰一新的鸾车里向他微笑。
惊讶,诧然,然后拉紧了缰绳。
她果然不会那样温顺的。
拧着眉,嘴角却轻轻地扬起,轻笑,还以为,会有好长时间见不到她了!浩浩荡荡的巡游队伍从长安出发,一路向南,开赴扬州。
炀帝一路奢侈浮华,下令途径的市县必须隆重接驾,丝毫不理一路遭遇的衣衫破率的难民!
放下纱帘,如辰心中百味陈杂。今天,她终于明白了民众的愤概,他的父王,根本视人命如草荐,冷血地让人心悸。
这才是平时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王么?
这就是父王统治下,人们的生活么?
水深火热。
无论怎么听闻,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真切!
“宓儿,你待会休憩的时候去准备一些食物,我门晚上去个地方!”
“公主?”“慢慢吃!”难民饥渴的样子让人心惊,他们蜂拥而上。从两人手中夺取食物,然后不顾一切地送进嘴里,即使噎得岔气,仍是没有停手,不知道这顿以后,还有命活着吗?
他们的样子让她不忍再看,别开头。
“公主!”这里是残旧的破庙,到处是难民,她们又没有告知任何人,没有侍卫,她开始为自己的莽撞后悔,至少,她该告知李公子才是。
这里繁复异常,公主长得如此美艳,如果有什么差池……
“我们走吧……公主,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宓儿、这是真的么?”如辰倏地抬头看她,宓儿一愣。
“这真的是因为父王么?”公主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挣扎。宓儿哑口无言。
她有怎忍心告诉她呢,其实,她也看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这……”冷风中那些蜷缩的身影,那些瑟瑟的人群,还有那些即使有馒头吃,就欢欣雀跃的人们,这一切,全是父王造成的。
人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此时,父王却是温香软玉?
真的么?
痛苦地摇着头,踉跄地后退几步。
需软的身子碰到一具坚硬的身体,转头,李世民满脸的焦虑在望见如辰的一瞬间松了口气。
“你可知道那些难民又多危险么!”一想到她的冒失,他心有余悸地想要向她怒吼,岂料,如辰却猛地扑到他怀中,搂紧他的臂弯。
“世民”接着,他就感到了怀中人儿肩膀地颤动,和肩头的湿润。
责备的心一下软了下来。抱紧她。揉着她的后背!
除了哭,她还能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呢?
那天以后,如辰似乎变了一些,至少,她鲜少有的娇蛮彻底褪去,只偶尔在他面前耍耍小性子,她也不再挑食,以前的她就像一般的少女一样,或多或少地不喜欢一些特定的食物,现在,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
他的公主在长大呵!
15岁,他只比她年长一岁,却好像比她成熟好多!
慢慢地相处中,他能发现,初始她的人都会以为公主是很端庄,娴静的,可是,只有他明白,她隐藏在心底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