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似秋水般清冷,荡漾着迷人的星星点点,一瞬不瞬的盯着身旁的男人,素颜稍稍一松,一道阴森森的假笑,莹然挂在了脸上,声音放得很轻柔,可是听在耳中,竟令人不寒而栗。
“夜,把那半张图给我,好么?”语毕,似乎夹着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个笑容,叫虚伪!什么皮笑肉不笑,说的,便是她这样的笑了!
步祈夜微笑的点点头,长臂往冷清枫的腰间一绕,顷刻间,冷清枫已经稳稳地坐在他的腿上,薄唇浅浅啄了一下她的额头,特有的柔和嗓音低低传来,“好!但是,我今晚的肚子,你负责!”
“什么意思?”冷清枫惊讶的问了一声。
步祈夜俊雅的剑眉轻轻一挑,在冷清枫疑惑的眸光中,将那深邃的视线投向了餐桌上,那份摆在自己眼前的牛排,然后又望了望放在一旁的刀叉,最后,双臂往冷清枫的腰间环紧,耐人寻味的眼神开始充满期待的望着冷清枫。
“你,你不会是想让我喂你吧?”冷清枫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忽然感到一阵凉飕飕的冷风正从身后慢慢的侵袭了过来,惹得她不由得一阵战栗。
聪明的女人!步祈夜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步祈夜头这么一点,冷清枫立刻打了一阵哆嗦,蹙了蹙眉,显然是在消化这样骇人的事实。
“这是条件之一,枫儿!”步祈夜补充道。
莫名其妙!冷清枫淡淡的瞥了步祈夜一记,蹙着眉,拿起了刀叉……
没办法,她只能服从,而这感觉,还真是不好!
“啧啧!看到没?少爷跟少夫人多恩爱!哈哈,看来,好事不远罗!”费达斯像一帖狗皮药膏一样死死地黏在门上,嘴边绽放着一丝猥琐至极的笑容,摸了摸弯着腰在下面偷看的阿部的脑袋。
“嗯!是很恩爱!”阿部如是道。
“可惜没啥重头戏,要是少爷跟少夫人能来一个罗曼蒂克的法式长吻,那才够刺激!”费达斯两眼一翻,遗憾的开口。
“嘘!别说话,少爷正在亲少夫人!”阿部憨憨的开口。
“什么?哪里?我看看!”说着,紧紧的将身子凑了过去,连脸都贴到了门上。
‘呯……啪!’门忽然开了,两个圆溜溜的黑影滚了进来。
“嗯!”是阿部的闷吭声。
“啊!完了!”是费达斯那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该死!你这一年的工资都没有了!还不赶快给我滚出去!”阴冷的咆哮声伴着十二月的雪花袭了过来,费达斯差点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美好时光就被这两个笨蛋给搞砸了,步祈夜要是能淡定,那定然是见鬼了!
阿部吓了一跳,赶紧拉起费达斯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冲去,恨不得立刻消失到天边。
弯月柔美,繁星依旧,用完了晚餐,步祈夜的第二个条件也跟着出来了,无非是要冷清枫陪他看看星星,赏赏月。
私人豪宅的后院,那洁净的白色阶梯上。
“今晚在这边休息,明天我再送你回去,好么?”步祈夜长长的手臂,轻轻的揽着冷清枫的肩头,温和的开口挽留。
本来就有些不太舒服的冷清枫,经这冷风一吹,不由得一阵寒颤,不由自主地往步祈夜的胸膛靠了过去,轻声回答,“那不成,我同伴在等着我呢!后天吧,后天我们逛完澳门,就一起回家吧!我从来没有逛过澳门呢!”
步祈夜轻笑了一声,利落地脱下身上的大风衣,体贴的披到冷清枫的身上,左手缓缓的伸了过去,紧紧地覆在了冷清枫那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感性的声音蕴含着醉人的温柔,“我听你的!”
冷清枫莞尔一笑,欣慰的低下眉,心间流过一道温暖,还有那一道感动。衣袋内是他刚刚塞给她的那半张图,残留的余温足以温暖了她一身。
轻轻的偏过头,静静的看着他那俊美的轮廓,身后的大风衣早已经将严寒尽数的驱赶而去,只留下暖暖的温度,她的心间忽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念想,如果,这道温度能这样一直保持下去,那该有多好啊!此刻,她贪心的想要拥有他这样温柔,直到永远,她希望,他所有的温柔,从今往后,只属于她冷清枫一人。
她没有想过永远,她也不知道什么是永远,可是此刻,她就是无限的渴望永远这个词,她忽然想起,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这么两个词。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她蠢蠢欲动的心了,她不去想,不去探究,为的,无非是想让它顺其自然的走下去,也有那么几次,因为不忍心看到他失落的样子,所以,在他那个生日的晚上,她才会给出了她的态度。无数的鲜血,无数的铁证都证明了像他们这样的结合是很难往下走的,就连以前情深似海的汪倩跟陈兴,最后也是这样散了。
女人,终其一生,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努力的思考这个问题,终于,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对于她的来说,包括对大多数的女人来说,女人,终其一生,最重要的,不是她能拥有多么至高无上的权利与荣誉,不是她能把自己的事业做得有多么的成功,也不是她能如何在万万千千的人群中脱颖而出,而是,她最后能拥有一个家庭,能拥有一个疼她,宠她,爱她,容忍她的好丈夫,能拥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宝宝,不管男宝宝,还是女宝宝,都好!让她后半生都能生活在这样温馨的环境里,每天早上,上班之前,他会给她一个早安吻,下班之后,一起做家务,晚上一起哄宝宝入睡,偶尔可以一家出去踏踏青。她就常常在想,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圣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