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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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欲念

经过连续几天的练习,异木对零力和元炁的控制都有了很大的进步。他终于能做到用零力包裹住双脚,使走路不会发出声响,再用元炁包裹住零力,使零力不会外泄了。于是这天晚上他就开始了盼望已久的秘密修炼。

悄悄下到破碎虚空,异木开始坐在里面尝试领悟侠岚术。由于领悟侠岚术需要强烈的情感刺激,因此异木回忆起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光来。被妈妈呵护时的温暖,看妈妈开心时的满足,当妈妈绝望时的心碎,各种各样的情感徘徊在本应没有情感的零心中。可是到天亮的时候,异木依然一无所获。【是因为我的情感不够强烈吗?】异木不禁问自己。“算了,这应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来日方长,我还是慢慢来吧。”异木从地上站起来。正准备出去,却发现弋痕夕和辗迟他们已经下来了。

“一大早你怎么就在这儿,该不会是想搞什么鬼吧?”辗迟装作恶狠狠的模样走向异木。

异木怕引起误会,本来大家就对他不怎么信任,再闹出什么误会,怎么得了?于是连忙摆手,“没,没,零不需要睡觉,所以我趁晚上大家睡觉的时候,下来悟侠岚术的。”

千钧听他这话一挑眉毛,“你前几天不是睡得挺香的?”

“其实,那也不算是睡。我前几天在练习控制零力和元炁,有点儿累。所以每次练完以后,就躺在床上,不想动了,想休息休息。但跟睡觉还是有区别的。我知道,人类在深度睡眠的时候,会降低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但我休息的时候不会的。辗迟来叫我,其实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动,太累了。”

他说到这儿,辗迟一下子炸毛了,“什么?你知道我叫你,只是不想动,所以连理都懒得理我?还害我在旁边守了你一整天?”辗迟抡起胳膊,面黑如锅。

“我,我,我当时真的很累……真的不想动了……”

“好了,辗迟。异木,你现在是想接着悟侠岚术,还是想回去休息呢?”老师发话,学生不得不乖乖地听,心里再不爽,辗迟也只“哼”了一声,就退到了一旁。

“弋痕夕老师,我现在想休息一会儿。侠岚术重在领悟,所以我想这也不是空想就能悟出来的,应该要讲究一定的机缘才能做到。”异木把心中的想法道出,得到了弋痕夕的赞赏。

从破碎虚空出来,异木想多接触些人,可又怕被人排斥。于是他想到了侠岚序。虽然在玖宫岭的各殿之间,他已经很有名了,但侠岚序那边的人,应该对他的事情知道得比较少。炽天殿到侠岚序,中间隔着鸾天殿和蒸乾坤。鸾天殿的人本来就看不起其他殿的人,更何况还是个零。异木在九方、地连和昆吾几乎能杀死零的视线中经过了鸾天殿,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回。可就在他快要踏入侠岚序的时候,还是被九方等人给拦下了。“站住,你这个零到这里来做什么?”九方突然出现在前方道路中间,一脸冷厉地抱臂站着。

“你该不会是因为跟我们侠岚打没有胜算,所以想从侠岚序这里入手,对我们的亲人下手吧?”地连从左后方逼近。

“你以为,你可以如愿吗?”尚不见其人,便感觉一团火属性的元炁向自己砸了过来。来不及考虑该使用元炁还是零力,异木本能地用零力使傀儡避开了元炁攻击。终于看见昆吾的身影时,却又听见九方在身后发动了泽兑·三重天籁。

金本克木,何况九方还是鸾天殿的精英侠岚,对上异木这个还没悟出过侠岚术的傀儡,有胜无败。被三重天籁第三重神泣击中,傀儡的身体被掀出去很远,最后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身体不由自主地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几转,才停下来。异木没力气再动弹了。在附体的状态下无法取胜,甚至无法逃跑,异木判断了一下身体的状态,就算离开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因此他主动从身体里出来了。

九方三人对此倒是乐见其成,“哈哈,真是不自量力,这是打算要和我们一决死战了吗?”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佯装思索了一瞬才继续道:“不过也对,你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想我说的话,你们大概也不会信……”异木说着,突然消失了身形。九方一惊,马上反应过来这零想逃跑。同一时间,地连也看出了端倪。异木的零力属性是水,土克水,他打算给异木点教训。让他以后老实一点。地连将元炁聚在双掌,手心向上,只见周围石土不断向他胸前的浮空中飞去,渐渐聚成一个小土块儿。小土块儿慢慢变大,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土球。地连将土球向前推出,土球直冲向重零。重零感觉到土球的逼近,向旁边一闪,却正中地连下怀。地连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土球在这时炸开,形成两条如旋叶般的炁带。炁带高速旋转,带起厚重的石土横扫过范围内的一切物体。

异木眼见着自己就快被攻击到了,心中只有一个欲念:“逃跑!”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最后关头,他忽然悟出了一个零术。与侠岚术一样,侠岚术在侠岚领悟到的时候,名字就会自动出现在侠岚的脑海里。此时零术的名字,也自动出现在了异木的意识中——“逝影迷踪”。异木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但与以往那样的瞬移不同,瞬移一般是在某范围内快速移动,比如月逐,所以施术者并没有离开这个区域。而现在,九方他们却感觉不到异木的存在。无论是零力,还是元炁。

“这,怎么可能?这家伙不是既不会零术,也不会侠岚术的吗?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地连忿忿地中断了侠岚术。九方和昆吾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而这时,异木却凭空出现在了侠岚序。周围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他只好尽量装作友善地冲人们微笑,心里却在回想刚刚的情形。【原来领悟零术需要的是强烈的欲念。……想不到,我的第一个零术,居然是用来逃跑的,呵!】异木想到这里不无自嘲。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一个零,既无法再邪恶下去,也无法被正义接纳。不仅如此,连个拿得出手的侠岚术或者零术都没有。长时间附体,更使异木渐渐产生与身体融为一体的错觉。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已经成为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了。但他依然能从身体中出来,所以他知道,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零,而这个身体也永远只是一个傀儡。

【欲念吗?其实也不是没有欲念的,想要被人类接纳,想要成为他们的同伴,想要分享他们的喜怒哀乐,这样的欲念那么强烈。可是,这样的欲念要怎么实现?】心中有苦,面色无祥。异木凄切的神情,更使周围的人摸不清状况。他们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谁,从哪里来,要做什么,为何看起来那么悲凉。

“对不起,我好像不应该来这儿……”说完掩饰似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准备回炽天殿。这时异木忽然想起,如果就这么回去,岂不是还要再经过一次鸾天殿?【看来那个零术还是有点用的,不是只能用来逃跑而已。】异木使用刚刚悟出的零术直接从侠岚序回到了炽天殿,在侠岚序留给了那里的人们一堆疑问。

“他怎么就消失了?”

“这人谁啊?难道是新来的侠岚?可是侠岚选拔的日子不是还没到吗?”

“这人到底来干嘛的啊?”

“真是个怪人!”

……

异木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虽然刚刚心里是有些痛苦,可是还是盖不住第一次领悟出零术的喜悦。“逝影迷踪!哈哈,我终于也有自己的零术了。只有五败及以上的零才拥有领悟零术的能力,那我现在是不是比从前更厉害了呢?”

“砰”房门被人一把推开,进来的人是弋痕夕。弋痕夕刚刚听鸾天殿的几名学生过来报告,说在侠岚序的入口见到了异木,还与他动了手。不过最后被异木使用零术逃跑了。听完他们的报告,弋痕夕就直接去了侠岚序。在那里,他见到了九方。九方说因为怕异木对侠岚序的居民不利,所以只让地连和昆吾把消息带到炽天殿,自己追到了侠岚序。但他来晚了一步,据侠岚序的居民讲,的确有个陌生人去到过那里,只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根据众人的形容,弋痕夕可以确定他们口中的陌生人就是异木无疑。只不过九方有点意外,因为听大家的描述,当时异木神色悲凄,而且没有伤害任何人就那么离开了,【这个零,究竟有何阴谋?】。弋痕夕推测异木在玖宫岭应该没有别的去处,所以打算到他房里去等他。没想到异木已经先一步回房了,【看来他是利用零术回到屋内的。】在准备进入房间前,他意外地在门外听到了异木的自语,弋痕夕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有误。【原来并不是隐藏了实力,只是事到临时突然悟出的零术。】

“你不是说要回来休息吗?怎么跑去了侠岚序?”在进房的同时,弋痕夕清雅的嗓音传入了异木的耳朵。

“啊?老师?老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是听鸾天殿的人说的吗?”为了表示礼貌,异木急忙站了起来。在人类的世界里浸淫日久,异木的言行举止也越来越接近于人的习惯了。

弋痕夕颔首,目前他并不能完全信任异木,但也不像最初那样处处提防异木,所以他选择了摆出信任的姿态,只在心里筑起一道防线,做到不被迷惑就行。因此他再度开口,声线中多了一丝祥和与关爱:“可以告诉老师,你去侠岚序的原因吗,是因为孤独吗,或是想找人说话什么的?”

异木不知道弋痕夕心里的想法,弋痕夕的话在他听来,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辈对待晚辈一样亲切自然。他看上去有些感动,又有些羞涩地颔首,“嗯,因为在玖宫岭各殿里,大家对我都比较排斥,所以想着侠岚序那里的人,也许会比较容易接受我。毕竟他们对我作为零的身份并不十分清楚,而且他们也没有侠岚的敏感,也许他们感觉不出我是零。”说到这里,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了头,他心里在害怕着,害怕弋痕夕认为他的这种行为是一种欺骗,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包容,就这样没有了。

不管异木此时的行为是发自内心的,还是装出来的。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弋痕夕看得明白。“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可以暂时去蒸乾坤呆一阵子。”

异木不明所以地望着弋痕夕,“蒸乾坤?”

“嗯。”弋痕夕知道他不明白自己的用意,于是解释道:“蒸乾坤作为玖宫岭的食堂,经常需要到附近的城镇采买食材。如果你能取得游刃的信任,或许就能跟他一块儿下山置办东西了。只不过,在那之前,你先要学会隐藏零力和元炁。不然你也知道,这样很容易引来零的注意。”

异木听得目灿若星,激动得全身难以自已地轻颤。“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下山?去买东西?”

“咳!”弋痕夕假咳一声,以让异木冷静下来,“是的,不过前提是……”弋痕夕边说边伸出手指比划,“第一:你要取得游刃的同意,必须他愿意,你才能跟他一起下山。第二:你要先学会隐藏零力和元炁,否则就算游刃同意了,你也不可以下山。”

对于弋痕夕提出的前提,异木十分干脆地点头答应下来。对他来说,能下山,可以跟人平凡地接触,比什么都重要。这几乎已经成为他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