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定要全力以赴,可不要再掉以轻心了,”主管的态度看得出很明确,可我却不能猜到他作出这个决定用了多长时间,“现在你们两个人分工合作,取长补短不是更好?我想这应该是没问题的。对吧?”
“嗯,不论您说什么,我都一定会照办的。再说这个事情,原本就归我负责,我——”我根本就是别无选择的,但从内心上说,没有人希望自己被人耍的团团转,再说我也不是马戏团的猴子。一会要撤销你参与的资格,一会又非你莫属必须服从的,我还真是承受不了这种变幻莫测的风格——现实本来就这么残酷了,你还要在这个基础上增添些飘忽不定的梦幻,是嫌还不过瘾吗?
主管并不让我再说下去,也许是怕我当着大家的面吐苦水吧,我知道这件事你也挺上心的,但是我身在其位必须对公司负责,不能出任何的纰漏,你懂吗?以后,掉链子的事可不能再有了。
我忙不迭的点着头,是,是,掉链子我也不想的。我做事一向都挺认真的,这不是都凑巧赶在一块了吗?
侧头去看差点引发“国际战役”的另一方——聊天者时,我发现他此刻人变得很安静,就如同快要睡着了一样。这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他傲慢的气焰这么经不起风吹草动的考验吗?主管一现身就被无情地熄灭了。
“那就好,你们把这个事办好就成,多的话就不说了。都去忙吧!”
只听号令一下,他们也不敢正大光明的旁观了,都急匆匆的各归原位,忙碌起来。而小艳也不例外,我连感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她就轻快的像只蝴蝶一般离去了,但空气中还有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我毕竟在这方面见识浅显,不能确定扑鼻的清新是她的体香还是别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并不是那些浓烈得刺鼻的香水味。
事后我再回味起这种香气,却在生活中怎么也找不到它的身影。这似乎不是自然界里的任何一种花的味道,说它有些像金黄的桂花吧,却没有那么浓郁醉人、香飘十里,反而较之还要轻淡随性,却在我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久久不能忘怀。
这种香味真的很特别,似乎可以舒心提神,在它无形无色的包围下,让我的心情也跟着有些愉悦,而某人意外的出现,却绝情地打破了如此美妙的境界。
在严厉得有些过分的主管面前,我如坐针毡一样不自在的感觉,又不厌其烦地飞回来了。我心里没有底气,很担心和聊天者的冲突真相被曝光,即便刚才的遮掩并没有让他有机会找到真相,但以他的聪明才智,那不过是迟早的事。
和他说话时,我心中藏着不少的担忧,不敢壮着胆子直视对方,最多轻飘飘地向他身上一扫而过。如果不是他半路杀出,我还真没和聊天者妥协的欲望,这么没骨气的做派不是我的真性情。可毕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大敌当前,既然我没有审判别人的能耐,只好另作打算。他这么一发话,我还真的求之不得呢。而在离去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你还有事吗?”他这人也太警觉了,几秒钟发生的事,都没能逃过他锐利的眼睛。
“没,”我的心里是有恐惧滋生的,但却极力压制着,这一刻我知道了什么是无下限的拍马屁,“我是觉得您的决断很英明。”
我不会告诉别人,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在他身后见到了经理返回办公室的背影。对方脸上的神情我没有看到,只是看他西装革履颇有男性魅力,人靠衣装,我想这身行头也不会便宜啊!刚才只着重留意着主管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多分精力顾及其他地方。也许,这里所发生的事,也同样没能躲得过经理的监察。
看似融洽的他们两个人之间,会不会也在玩着猫捉老鼠的职场游戏呢?那在这场互相追追逐的游戏里,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少来这套,”他离我并不远,现在又走近了一些,轻声说道,看来并没打算让更多人听到,“你是想说我不久前的决断很不英明吗?”
“不,不是啊!”我慌忙否认道,心里却在想,你也太神了,什么都没能瞒得住你。
“多的话也不说了,活动在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不用我再多讲吧?”
“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抬头望向主管口中的“合作伙伴”,有意提高一直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的音量,也好给彼此一个暂时放下成见的机会,“也需要有人相互配合才好。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只有团队都优秀了,各展所长、分工协作,才能把个人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化,这是我当老师的爷爷教我的。”
“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光会动嘴皮子,”聊天者有些不买账了,出言讥讽道,“说了等于白说。”
“现在又不是休息时间,我没那么无聊,尽说些有的没的,”我心里有些失落,怎么沟通起来这么困难呢?如果连最基本的共识都没有,合作也就成了一种相互间的煎熬,“你可不要误会了。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像我爷爷那些大半辈子将心血浇灌在教育事业上的人,假若再遇到这种极度不配合的人,头发再白几根、掉几根的很是平常,这当真是他们的一个劫数啊。可现在竟然被我撞上了,我的运气也太“好”了。
“说什么呢?你可别再胡言乱语了。”他一听到最后这句话,神情肃穆,人一下子就戒备起来。我想起来了,在主管没来之前,我刚说过类似的话,他可能都有阴影了,“等一下,你说什么诸葛亮来着?”
我忽然觉得我爷爷他们那些没有被困难打倒,即便学生是多么顽劣之辈,仍是言传身教、孜孜不倦的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当然话说回来了,这样极端的学生毕竟是占少数,更多的人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祖国的未来还是一片蓬勃向上、欣欣向荣的。
可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把我这个当事人换做是我爷爷,他又会怎么应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