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陈哥警告我们不要闹太大动静,惊动上司就麻烦的话还音犹在耳,并没过去几分钟,不想就真的变为了现实——记忆中远在经理办公室的主管竟然真的出现了。我大脑有些迟钝,没有时间细想别的,而是无助的站在原地,没有勇气回头证实身后的倚靠是否为心中所想。更加忽略了经理室的隔音效果还是有些作用的,主管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我们的动静惊扰,他的突然现身更多的是有些说不清的奇怪,一般都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从他神情肃穆得有些可怕,就连敲门的基本礼仪都“犯规”的反常情形来看,这里面似乎隐藏着有些外人难以揣摩的“门道”。
“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如果买彩票也这样走运的话,今天我就不会在这里,更不用受这种窝囊气。”我心里苦笑道,可在众人环视下,却是半个字也不敢真实吐露出来。
“也没什么啊,”身后有道动听的声音温柔地响起,空气中似乎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暖意,“就是有人工作不努力也就算了,就连走路都不太老实,差点就撞到我了。他还真是不小心啦!”她话中听来心情似乎有些不悦,说完后还不忘用手指在我肩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我还有些纳闷,明明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她,可她为什么说只是“差点”呢?她这不是为了我而撒谎么?一想到这里,头脑顿时就清醒得多了,不及回头就感激地说道,“对不起,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不会还生我气吧?”
“我才没你想得这么没气度呢!你也太小瞧人了吧?真应该让人好好教训你,长点记性也好。”她故意装出有些居高临下的派头,表面上是在损我这个人小家子气,可我感觉得到她的紧张,也知道这其实是在帮我解围。
我看着前方的那道再深刻不过的身影,就在几分钟前,差点就和对方兵戎相见了。想到这里,心里的紧张并没有减退分毫,但这场戏还是要竭力配合,继续把这个并不是完全的谎言编织下去。
“我刚才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没注意到你。”我这时说得却是真实的感触,只不过话中所指略有差异,我的心里很清楚,这些话是不能被当场揭穿的,那样就连累她也跟着我下不了台了。一念及此,心中的惶恐不安就更盛了,生怕聊天者见缝插针置我于不妙之地。
但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自从主管人未到但声先至的开口询问后,大伙都明智的选择了缄默,而我能从对方的脚步声中,探听到有人向我这边逐渐走近。可就在这个过程中,他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静静地观看着我们拙劣的表演。可更奇怪的是,能立即当着大伙的面撕破我的谎言、很乐意给我难堪的人,也一并把住了风声。
这样的异常举动更让我心里七上八下,没有一点底。今天不但主管有些捉摸不透,就连他也跟着莫名其妙起来。虽然说全公司几乎没有人不害怕主管,但怕得哑口无言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但他好像并不像是害怕这么简单——即便哪位同事犯了过错被主管责骂,他们也会在适当的时候为自己主动争取点宽大处理的机会,而不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我急切中也没空理会主管,只是集中精神盯着他不放,想要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也怪我在主管出现后太过慌乱,现在强迫自己冷静后,却发现他也在对着我在的方向注视着什么,嘴角边还有一抹微不可察的微笑。
这种微笑有些暧昧的意味,但同时又多了一丝庸俗的色调。他总不可能对我有非分之想吧?但这种猜测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多年的泡妞生涯可以证明他是很正常甚至沾染了不少俗气的人,这更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在这种特殊而压抑的处境下,我的全身的感官似乎也跟着变得敏锐,竟然看出他的眼神是飘忽的,在我和别人的交谈之中,眼珠根本就移动了位置。要不是我没有转过身去,也许就忽略了这个细节。而他目光的焦点聚集之处,根本就不是我所在的坐标,而是延伸向更深处——大胆地甚至是挑衅地越到了我的身后,这明显不是主管所处的方位,我能从刚才的言谈中判断得出来彼此大致的方位。
“光天化日之下,你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我胸腔中重又升起了狂燥的愤怒,可在主管面前只能强忍着,压低声线向他追问道:“你看什么呢!别光看啊,你也可以做个见证。刚才你也不是在场么?”心里却在说,你何止是在场啊,分明我们差点就一起上场决斗了。
他的眼光可能已经飞走,就不好说是停留在何处了,人一下子有些出神,“嗯。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喔,是的,就那样吧。”
“对对,也就是一个误会,舌头也有被牙齿被咬到的时候,也没什么的。”陈哥又一次冒出头来,忍不住出声当起了和事佬。自从主管来了后,大家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躲他还来不及呢,哪敢多管闲事?直到此时,恍如和大伙一块消失了一般的陈哥,率先适时的重返家园。
人和人的区别也太大了吧!我感激得看了一眼陈哥,对方只是微笑的看着我。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谁又惹事了呢!”主管当然不傻,也跟着一起装糊涂,显然是不想在这个小事上浪费太多时间,“我来就是想通知你一声,小鸟,文案的事还是需要你多分担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可这事不是归他做的吗?”我用手指了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聊天者,对方的神情却变得有些怪异,就像女孩子害羞一般有些扭捏,看得我目瞪口呆,“他也说就快完事了,用不着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