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如尘土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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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依旧坐在那个小亭子里,刚从游乐场回来,我们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个小亭子里,依旧望着平静的湖面,不同的是,从那时两人牵着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开。安静的,无声。

“哎。”她叹了口气,“今天,谢谢你。”

我听了,小心的伸过手搂着她,“还用对我说这些吗?”

她略带感激的看着我,随即低下头“想听听我的事吗?”

“你说的话,我都想听。”

她笑了笑,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陷入了回忆。

“曾经我有一个和常人一样的家庭,温馨,幸福。从我记事起,爸妈就对我很好,什么都依着我,我就像他们的公主。父亲是守护我的骑上,母亲则是嫁给了骑士的公主。我本来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就像所有童话的结局一样,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气氛好像变了。他们依旧对我宠爱有加,可是他们两个之间,话越来越少,神情越来越冷淡。有时候几天都不说一句话。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察觉不到什么,还是那么沉浸在自己认为的幸福里。

在我9岁的那一年,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爆发了,妈妈大声的斥责着爸爸,而爸爸则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妈妈开始摔东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蹲在墙角,我好害怕,毫无原因的害怕。

后来,听见妈妈喊道:“你走啊,走了,就不要再见我们两母女了。”这时,我走了出去,看着爸爸拿着几件衣服正要走出家门,我走了过去,拉着爸爸的衣角“爸爸,你们不要吵了,月月怕,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哭着对爸爸说。爸爸放下手里的衣服,抱起我“囡囡不怕,爸爸要出去几天,马上就会回来的。”这时候,妈妈也安静了下来,不住的啜泣着。爸爸放下我,捡起地上的衣服,关上门走了。

“妈妈,爸爸为什么要出去啊,是出差吗?”妈妈走过了,蹲下身搂着我,“囡囡,爸爸不要我们了,以后我们娘俩过了。”我那时候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就说到“爸爸会回来的,他说过要看月月的。”然后就挣脱开妈妈的怀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从那以后,爸爸就再也没有进过家门,每次都是在我放学上学的时候见见我,问问我最近的状况,有时候也问问妈妈的状况。就这样一直到我小学毕业,那时候才明白,爸妈这样子叫分居,那时候也知道,我再也没有了什么幸福的家。后来,他们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爸爸,被爸爸带来了这里。自从知道了他做了什么之后,我一直都不能原谅他,我就要求要一个人住,因为我不想看见他,他本来不同意,可是经不住我闹,就让我试了一段时间,看到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也就没说什么,去了美国工作。我,也就一直呆在这了。”

说完了这一段往事,她强忍着的泪水也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把她搂进怀中,紧紧的,紧紧的。她拍打着我的胸膛,哭着。我知道,这么多年,她一个女生承担了多少,经历了多少,我不住的心痛。那种,揪心的痛,我现在能做的,只能给她一个怀抱,让她好好的哭一场。亭外,细雨无声。

“好了,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还有我。”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她双手伸到我的背后,抱着我,好像想要看透我的心。“我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句话,这雨,生于天止于地,中间的过程,便是人生。人生总是转瞬即逝,过去的就是过去,现在,你有我,我有你不就好了。”她的哭声顿了顿,抬头,用那朦胧的眼光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依偎在我的肩上。

“这就是你为什么晚上还在湖边的原因吗?”

她点了点头,“只是不想回去,回去就回想到从前。”

我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秀发,“那你呢?你怎么会遇见我?”

“我吗?我跟你比起来,可能是幸运的吧。”想起自己,又想起她的经历,不禁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其实,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也一直在那骑车的,觉得,晚上才能真正的展现自己,可以不用伪装,因为没有人会看到,直到那一天撞到了你。”我微笑着看着她,下巴摩挲着她的秀发。“我就知道,我等了好久的人终于到了。我从小跟父母来到这个城市,他们要为了生活和工作打拼,当然还有是为了我。经常不在家,不对,是没几天在家,从小就差不多一个人过,渐渐的,我就习惯了没有他们在的日子,孤单也只能留在心里,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晚上来湖边骑车,安静,风,和小湖。习惯了一个人,或许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两个死党,他们总是会陪着我。直到遇到了你,刚遇到你的时候,一个劲的说话,你都不理我,是觉得我烦吧?”我笑了笑,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不过也没事了,还好我坚持不懈,嘿嘿。”她轻轻的恩了一声。“是啊,不然我就错过了你。”她说,“没有不然,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吗?”她往我怀里靠了靠,好像怕我不见了一样。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以后我们就快快乐乐的一起生活,忘了以前好不好。”

“嗯!”简单而坚定的回答。

我们相依偎着,突然,一声怪声从我肚子里传出。好吧,一天没吃饭我饿了。她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笑的很开心,很美。“好了,去吃饭吧,一天了,我也饿了。”她微笑的对我说到。“恩?想吃什么?”“啊?你想怎么?”“叫外卖啊,不然咧,我一直都这么做的,什么川,湘,粤,港的电话我都有,嘿嘿。”“你一直这样啊,不健康的。”她摸着我的脸。“额,爸妈不在,又不会做,不然饿死的。”我又把她逗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笑容最近总是在她的脸上出现。“好了,以后我给你做。去我家,我做。”她拉着我站起来,朝她家走去。走进家门,“你去我房间先坐着吧,我去做饭。”说着走进厨房。我跟着她一起进去,“不用我帮忙?”“不用。”“真不用?我会羞涩的。”她转过身,“你还羞涩,你不在这占位置就已经很帮忙了,快点,出去,出去。”一边推我出去,一边说。看着我被推出厨房,“哗”的一声把厨房的门给拉上了。

我站在门口笑了笑,走进了她的书房,坐着打开音响,悠扬的女生传出,这首歌我知道,叫做《拂晓》。看着她收起来的画,一阵温馨的感觉从心底里流出。我们就好像夫妻一样。她做着饭,我发着呆。坐了一会,我关了音响。走到她的房间,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看着。。。

“懒鬼,起床了,睡好久了。”一个声音把我叫醒。我迷糊的睁开眼,看到了她微笑道脸庞,心里一颗石头落了下来,我多怕之前发生的都是一场梦。“我怎么了?”我睡眼朦胧的问道。“可能是累了,看着看着睡着了吧。”我回过神,定睛一看,我躺在她那张大床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就睡在里面了,应该是她帮我盖得被子吧。而她双膝跪在床沿手撑着床看着我。发丝微湿,也换了套居家的衣服,看来是洗过澡了。“真漂亮!”我一阵感叹。虽然灯光不是很亮,但是我也看到了她脸上的那一丝红晕。“好了好了,吃饭去了,都冷了。”说着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真是的,臭烘烘的就往床上躺。懒死了。”语气就像小妻子责备自己的丈夫,俏皮中带着一丝温柔的宠溺。把我推到客厅的餐桌前让我坐下,揭开盘子上盖着的盖子。

青菜,豌豆炒肉,红烧鱼,还有一紫菜汤。简单的家常菜。“好了好了,别看了,尝尝。说着递给我一双筷子和一碗盛好了的米饭。我随手夹起一块鱼。别说,还真不错。“怎么样,怎么样。”“没话说,好吃!”我微笑着。温馨中,结束了晚饭。晚饭后我说洗盘子来着,可是她怎么都不让,说是女生做的,我也就没怎么坚持。

饭毕,坐在阳台上的秋千上,看着被灯火映红的天空,在这原本喧嚣的城市中保持着自己内心的一片宁静。“对了,那台钢琴,我的梦啊…”我一脸激动的说到。“你钢琴也很好啊。”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次看见它太激动了,就想试试。”“那首肖邦,是我最喜欢的。”“那首?哪首?哦哦,《浪漫》?”她点了点头。“我想听你弹琴。”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钢琴前坐下,深吸了口气,微笑看了我一眼,轻柔的曲调从她的指尖滑出,婉转,灵动。她就好像一直蝴蝶飞在音符间,飘扬。我一时痴了。她的《浪漫》,开始的低沉,在一瞬间变得灵动,变得连续,变得轻快。清脆的滑音,配合着低音部,宛如天籁,滑进我的心间。她弹得浪漫,比我多了一分细腻,自然。少了一分浮躁。我已经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让我感觉到音乐是这么的强大。

一曲完毕,我走了过去,伸手握住她的纤手,靠过去,轻吻她的额头,拥抱,轻抚着她的秀发,迷醉在她的浪漫和发香之中。

“好了,到你了。”

“我?”我停顿了一下,想着弹什么好。

她站起身,轻轻的把我按在座位上,站在钢琴旁,趴在琴的后盖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好吧,既然这样。“蹬蹬蹬蹬…”《命运》..

“停停停,你这不破坏气氛吗?”她一脸幽怨的看着我。我嘿嘿的笑了两声。

好吧,我本来也没想弹这个,只是玩玩,我决定了,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也是我最爱的曲子之一。

一首月光,几许温柔。

如水的眼波,透露多少哀愁。

城市的喧喧闹闹,纷纷扰扰,一曲阻隔。

留下的,是你,或是我。

留下的,是你倾世的容颜?

那比不上你上扬的嘴角和那

和那在风中轻扬的长发

发香飘散

几许,几许

好像

好像看到

在那梧桐下

是谁埋下了一生的爱恋

又是谁葬了来世的诺言

是谁

眼波如水

又是谁

轻吟浅笑

一曲月光,

月神的见证

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琴弦中流淌的

是我们一世的诺言

山无棱,天地合

或许前世,或许今生

老去的,是容颜枯骨。

留下的,是那一世诺言。

《月光》散去,她愣愣的看着我,眼泪从眼眶中滑下,她明白了我的《月光》,那首只为她弹的《月光》。“怎么了,哭什么,傻丫头。”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不住的摇头。我走了过去,拉着她,拥她入怀。“傻瓜,有我在,有我在…”“好了,不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过了一会,她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想睡了。”她轻声说到。我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准备起身关灯。一只手拉住我“不要走好吗,我怕,我怕明天就看不到你了。”我蹲下身,“傻丫头,我不走。我去把灯关了,等你睡着。”她点了点头。关了灯,坐在床边,一支小手钻进我的手心,我紧紧的抓住。看着她放心的闭上眼。不一会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站起身,准备回家,刚放下她的手,她就张开了眼睛,迷糊的问道“你要去哪?”

“还没睡着啊。还以为你睡着了,要回家呢。”“你,今天能不能不要走。”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只好答应。“你,要不,上来睡吧,不然会着凉的。”她红着脸说。“这不好吧。”她一听,变得落寞起来。“好了好了,我先洗洗就陪你睡。”闻言,她轻轻的笑了,很开心。飞快的洗漱完,轻轻的钻上床,拉着她的手,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