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夜晚。
现在正是晚高峰,马路上,车如流水马如龙,汇聚成黑夜中川流不息的光带。
童兰又加班到天黑,直到八点才打卡下班,她走在路上上身是个宽松的白衫,下身是个短裙,而脚上而是踩着高跟鞋,手上则是母亲寄给她的红绳。
回家的路要穿过一个广场,而广场一向是情侣吗压马路的好地方。童兰穿行在广场中,面带微笑地看着四周亲亲我我的一对对小情侣,而眼里却掩盖着失落。
“方博涛,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可还记得在魔都有个等你来的人!”
童兰失笑,理智告诉她,这个人或许早已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已经在国外扎根,不会回来了。只是她还是不甘心,她还要等着那个渺无音讯的人,因为每一晚,她都会劝说自己,万一他要回来了呢?
童兰抛开心头的思绪,露出完美笑容,继续在小情人扎堆的广场上走着。每天晚上她都会走过这个广场,走在熟悉的路上,回到自己租来的小屋内。
日子千篇一律,她仿佛已经成了枯木,在等着那场雨,而雨始终迟迟不来。而今天,童兰认为她回家的路依旧会是千篇一律。
在即将拐出广场的时候,童兰的手腕忽然传来一阵炽热。
她惊叫一声,随即仔细的查看手腕,手腕上只有一串红绳,这就是她母亲寄过来的那个在月老祠求来的红绳。
“这……这红绳会发烫!”童兰面露惊讶。
索性,红绳虽然发烫,但是热度温和,并没有灼伤的状况。童兰查看了一会发现不会有事后就继续往前走,然而在她渐行渐远的时候,红绳开始降温,等到那个广场看不见后,红绳甚至开始变得像冰块一样寒冷。
童兰奇怪地打量着手腕上的红绳,心中忽然一动,她记得母亲对她说过,这红绳能保佑她找到一直在寻找的人。
想到这里,一种可能性在心中越想越大。她不自觉的回转脚步,伴随着如擂鼓的心跳声,一步步走回广场。
当童兰往回走时,手腕上的红绳诡异的开始恢复温度,越靠近广场,红绳越是炽热。
终于,童兰再次踏在了广场上,看着密集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气,她把扣着红绳的左手腕伸向前方,向四面八方转着感应手上的温度,终于选定一个方向。
童兰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个方向前进,手腕上的红绳越来越炽热,她已经听不见广场上其他人的声音,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终于,童兰走到了广场的边缘,在一处拐角。她能感受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这拐角之后,只是她的状态有点不对。
童兰轻拍着心口,抚慰躁动却又怯懦的心跳。她从来不是什么稳重的人,当年高考前夜她还会紧张的失眠感冒,如今两年的等待终于到了答案揭晓的一刻,她甚至感到自己想要转身逃跑。但两年的思念,让她脚步钉在地上,她又迫不及待想要找到那个人。
童兰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拐角。
拐角之后,有一个装修精美的餐厅,而在靠窗的位子上,坐着一个衣着简单却却又风度翩翩的男士,此时这位男士正温柔的看着身旁的女孩,不时喂他一片水果,而这位男士就是方博涛。
童兰站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原来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不会来履行她们的诺言。而且女方她也认识,她的大学同学,至交闺蜜孙岚。
她一直在寻找方博涛,这个在朋友圈子里都知道,没想到自己的好闺蜜明明就和他在一起却不曾对她吐露半个字。
童兰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然后原地转身,离开了伤心地。
餐厅里,钢琴流转,暧昧温存。
方博涛眼角忽然在窗外捕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去,只是那处拐角已经没有人踪。
“博涛,你在看什么?”孙岚挽过方博涛的手臂,娇笑着问道。
“没什么,只是刚才看见一个很像兰儿的身影,但你明明就坐在我身边。许是我看错了。”方博涛低笑。
孙岚挽臂膀的动作一滞,她和童兰名字里都带着“兰”(岚)音,可身边的人心中念着的是那个lan呢?
……
童兰是跑着回到家的,她匆匆忙忙的跑回家,打开门,扑在床上,将脸埋入枕头,默默湿了眼眶。
果然,这红绳帮她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只是两年过去,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在枕头里闷了许久,童兰决定她要忘记这个负心人,薄情郎。她要将攒下的年假休掉,她要回连理镇,去拜月老祠,以求尽早度过失恋期,找到她的真命天子。
……
连理镇,月老祠。
姜泽正对自己招收了月老祠第一个员工而感到欣慰,即使这是他用高薪资砸来的,也丝毫不减她的得意,这可是连理镇上少有的大学生,还是连理镇最受未婚男性欢迎的女神,绝对物超所值。
姜泽带着冯舒云一边巡视月老祠,一边指点:“你每天早上8点上班,晚上6点下班。”
“这工作时间超过八小时啦!”冯舒云不满道。
“工作时间虽然长,但是活很轻松啊,你很可能会很闲的。”
冯舒云不语。
“你每天第一件事就是给月老与祖师上香,然后就是用清水净地,开门迎客……”
“你不是说工作清闲吗,怎么还要扫地?”冯舒云听了这话就反驳。
“只是让你洒水而已,没让你扫地。”
“噢!”冯舒云气势弱了下去。
“你有空还有整理整理这些红木牌,若是由结成姻缘的男女就把红木牌取下来放入神像前供着,并登记造册……”
“我不是负责小石潭吗,怎么名牌也要我管。”冯舒云终于忍无可忍的叫了起来。
“冯舒云同志,组织信任你,你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栽培啊!”姜泽语重心长的对着冯舒云说道。
冯舒云……她死命的翻着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