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童年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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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扮钟馗复仇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李峰就来我家找我,我走了出去喊他外面聊,天气有点冷,李峰搓了搓手,哈了几口气,对我说道:“我想到办法了。”

我说:“你想的是什么办法?”

李峰说道:“五行太保中不是有个高个子嘛,他爸爸每天晚上在县城里卖麻辣烫,我们整不了他,可以整他爸爸啊,他爸爸晚上两三点多才回家,那时候半晚上没人想怎么整也行。”

我想了想,这是什么办法,以前有欺负不了劳资拿儿子开刀的,现在我们怎么是欺负不了儿子拿劳资做文章,出这种馊主意确实是很适合李峰的,我想李峰长大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是正派的人,人家欺负到头上了,不可能给人家讲道理就能解决问题的吧。再说,目前我也没更好的办法,我就应了李峰,然后就具体商量了下。

晚上我没回家,告诉奶奶李峰家没人,晚上陪李峰,就在李峰家睡下了,奶奶也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白天的时候我和李峰跑到廊河边上在那个高个子家附近转悠了一圈,认了下路,顺带着看看他爸爸长什么样。凌晨两点,我和李峰带上需要用的东西,从他家院子里翻墙出来,主要是怕他爷爷听见,李峰还特意拿了一把手电筒,我们很快就来到了廊河边,有点点月光洒在岸边,却更显的四周暗淡,在农村冬天的晚上很黑,还吹着风,我和李峰冻得直打哆嗦,李峰胆小,说晚上他基本不出来,主要怕遇见些不干净的东西,一直猥琐在我后面,我一心只想着复仇,倒也不觉得怕。我们顺着廊河边走,走了几分钟,就经过那高个子家门,透过门往里看,屋子里一片漆黑,估计其他人是睡了,继续往前走,打算在他爸爸从县城回家的路上等,走了五分钟左右,我们停了下来,看看四周,空旷无人,我对李峰说就这吧,李峰点了点头,这是条小路,不算太宽,但也能容得下车辆的行走,路下面是廊河水,与岸成七十多度的坡,三米多高,李峰从远处找来两块大石头,我和李峰搬过来放在路中间,看了看觉得发现看不出来后,李峰就把手电筒给了我,他从带来的东西里拿出一个面具,这还是从小摊上买的那种小孩玩的面具,我也不知李峰从哪找的这么奇葩的面具,画的是钟馗,头发乱糟糟的,面目狰狞看上去很吓人。李峰趴在了河岸的坡上,手抓在路面上勉强能站住,我躲在路的另一侧的荒地里,准备扮鬼吓高个子他爸爸,这主意都是李峰一个人想出来的。

我们就这样等了二十分钟,从县城的方向来了一辆脚蹬的三轮车,我给李峰打着手势,告诉他人来了快点藏好。透过淡淡月光,有个三十多岁的人卖力的瞪着三轮车,慢慢的近了,是他,那个五行太保里高个子的爸爸没错。只听咚的一声,三轮车卡在了石头上,震的车上的东西发出碰撞的声音,他爸爸赶忙下车看看怎么回事,刚下车,一束强光打来,照到了廊河岸边上,一双手在上面动,慢慢的伸出一颗头来,面目狰狞,黑色光滑的面具在强光下面显得刺眼,恐怖。光闪了一下就没了,高个子的爸爸在光线的指引下看到了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顿时吓了一跳,好歹是个大老爷们也没叫出声来,刚想看个仔细,光就没了,眼前更黑了,从远处传来一声鸡叫声,划破了夜空,我们仿佛能听到高个子爸爸的心跳声,光又亮了起来,只感觉他后背有人,后脑勺闷的一声剧痛,他爸爸想转头想寻着光源看个究竟,刚转头头上又猛地挨了一板砖,冬天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受天气影响很容易受伤,血从头上流了下来,两块砖直接让他躺在了地上,打昏过去了。打人的当然是我啦,李峰吓了一跳,从坡下面爬了上来,摘下面具,冲我走了过来,“你疯了嘛?怎么打起人来了。”刚开始李峰是说只是扮鬼吓唬吓唬,没想着要动手,毕竟在他们大人眼里我们还是小孩,哪打的过,可我从一开始就想着怎么报复那五行太保,会错了意,看见他爸爸就拍了下去。李峰从我手里夺过了板砖,看了看高个子他爸爸的伤口,不是很严重。李峰让我把三轮车下面的石头搬掉扔进河里,我虽说打了人,但心却砰砰砰的跳,两个石头很快就扔进了河里,李峰也把板砖扔进了河里。说着就拉我走,走的时候我还踹了高个子他爸爸两脚,虽然紧张,但感觉内心却是有点兴奋,这是我第一次有目的性的打人,我恨五行太保,打人好像能减轻我内心的恨意似得。

我动手打人把李峰吓到了,回去的路上,他走在我后面,沉默了下喊道:“和川,你这样会不会有点过了,我只说扮鬼吓他,你怎么还哪拿砖头砸人家脑袋。出事了怎么办?”李峰说的不无道理,我慢慢的冷静下来想了想,打我的也不是他爸爸,我这样做确实是不对的,回想起来却是有点后怕,那时候我才十三岁,李峰十四岁,如果万一我没把人砸晕,我们两个刚到人家肩膀的身高是不可能打的过的,那样就会很麻烦,甚至超出我们承受的能力范围。打完后也有些后悔,冤有头债有主再怎么也不能动手打他爸爸。我转头向李峰道歉,说道:“不好意思啊,李峰,当时没想那么多。“李峰摆了摆手,“我们之间说什么道歉啊,我主要是怕你一砖头拍重了或拍轻了,我们就麻烦大了,回头爷爷肯定打断我的腿。”李峰虽然胆小,但鬼点子多,也不是什么善人,没发生什么大事也不会怪我。但这件事发生以后李峰对我从小到大的形象得重新改下,我对人生的态度也有了些改观,我虽然从心里上承认自己做错了,却没有改正的想法。

我们从李峰家的院墙继续翻进去,李爷爷还在睡,隔着院子都能听到呼噜声,我和李峰商量了下,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要说出去。星期一我照常去了学校,五行太保五个人都在教室门口砍大山,是早读时间,我拿出书读了起来,高个子脸色阴沉,那个胖子问高个子:“听说你爸住医院了,还受伤了是不?”高个子喃喃道:“谁知道这鬼事,晚上走夜路说是遇到鬼了,头上不知怎么搞出了伤口,留了很多血,四五点钟自个捂着头迷迷糊糊回到家,六点多就被我妈送去医院了。”

胖子疑惑的问:“该不会是被人打了吧,什么遇到鬼?不好意思说是被人拍了脑壳吧。”

高个子怒道:“你爸才被人打了呢,你说谁敢打?”

五行太保的老大看着他们斗嘴哈哈大笑,说你们两真没出息,转头问胖子:“哎,那小子那天用板凳打了老四的胳膊,还没找他算账呢。”说着用眼睛瞄着我。

我还认真读着书,没理会他们,五行太保的老大过来向我靠了靠:“嗨,怂包,你打了我兄弟你说怎么办?”我没说话,他戳了戳我的胸脯,继续说道:“怎么样,让我们再打回来,什么时候有空呢?”我没说话,憋着一口气,只收拾了高个子他爸爸并不能减恨,看见那个胖子和这个老大我拽紧了拳头,还是没说一句话。五行太保的老大又继续说道:“害怕的不说话了,呵,你叫和川这么怂,不知你晓得和世龙不,同是一个姓,人家可比你牛×多了。”

我一听他说的是和世龙,用眼睛瞅了下这个五行太保的老大,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五行太保看我不理他,上早读时间也不能再打我一顿出出气,回去就继续跟他们几个砍起来了,他问其他人:“别说这个和川真的认识和世龙吧,他家住哪的?”那个被我打的老四说:“你说的是以前在我们学校读过书的那个和世龙嘛?住和川他家隔壁,很厉害吗?”那个老大看着老四说:“你们孤陋寡闻,以后还怎么出去混啊,和世龙都不认识,被人打了都不知道。我听我哥说起过,我哥都有点怕他呢。”放学后五行太保也没有找我的麻烦,我还想着怎么报复其他几个人,但想起他们说的和世龙,倒是很久没看见过了,更像消失了一样。

回家后,李峰找我玩,说起在学校五行太保有没有对我怎样,我回答他说没有。我问李峰,最近看没看见和世龙回家,李峰摇了摇头,说和世龙初中毕业了没上高中,但听说一直在县城,也不知道在干嘛,估计是找了份工作上班吧。问我为什么会想起他,我把五行太保早上说的那些话告诉了李峰,李峰拍着我的肩膀,兴奋的说:“可能他们是真的怕和世龙,我听我们班的一些人说和世龙很厉害,在上初中时没人敢惹他,或许真的能帮忙找人揍五行太保。”李峰想的是如何联系和世龙,我却在思虑很久没见的和世龙怎么就轮为了一个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