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修士在三人中遁器最弱,是以一直落在后面,他唯恐原承天落入另两人之手,就没了自己的好处,是以拼命催动真玄,生怕与红袍修士离得太远,可脚下的遁器实在不给面子,越是发力,二人之间的距离却越发的远了。
原承天的紫罗焰雾上次只是杀了两名四级灵修,此刻却要用来对付一名六级灵修,四级灵修和六级灵修看似相差不大,可那五级灵修原本是生死玄关,只要过了此关,就可称之为中级灵修了,两者的差距不可道以里计。
原承天心里估算,紫罗焰雾的成功机率最多只是三成,这还是在对方没有强力防御法器护身的情况下,但原承天生平经历风险不计其数,三成的机率已足够让他出手。
他自高空迅速欺近,眼看离黑袍修士只有三十余丈
距离,再欺近数丈,就是紫罗焰雾的攻击范围了。
就在这时,黑袍修士忽然抬起头来。
原承天的心脏徒然一沉,没想到黑袍修士如此机警,这六级灵修之士,果然不可小视。
没想到黑袍修士却不惊反笑,他自不会认为一名二级修士有何手段能对付得了他,看着原承天近在眼前,黑袍修士如同见到宝物从天而降一般。
他笑道:“原来你在……”忽然掩口,向左右瞧了瞧,生怕红袍修士等二人就在附近,那自己可没了吃独食的机会。
原承天哪里跟他客气,左手捏定的紫罗焰雾立时发出,只见一片红云铺天盖地的压了过去,顿时将黑袍修士围在当中。
黑袍修士见机极快,立时瞧出这片红云非同小可,他手掌一晃,引出物藏中的一件金光灿灿的丝袍,丝袍迎风一晃,将红云硬生生的挡住,
原承天暗叫可惜,这紫罗焰雾原本出自紫罗心法,威力绝不止此,但可惜自己修为太低,这法术的威力最多只发挥了十分之一。
不过原承天也并非黔驴技穷,眼见紫罗焰雾进攻无效,右手一抓一放,一点寒星疾奔空中而去,寒星奔至黑袍修士的头顶时,忽的长成一把开山巨斧,狠狠的向黑袍修士的头顶劈来。正是那张劈山符。
黑袍修士全身法力尽在维持丝袍与红云的争斗上,再无余力对付自天而落的开山巨斧,他猛的一咬牙,从物藏中又飞出一道金冠,迎上劈落的巨斧。
以黑袍修士的修为,勉强运用两件法器已是超出其能,可形格势禁之下,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只听一声轻响,金冠被巨斧一劈而半,而巨斧余势不绝,又顺势劈下,自头至腰,将黑袍修士劈开。而那件丝袍失去御控,被红云荡开,红云侵袭进来,将黑袍修士的尸身一卷而没。
黑袍修士分御两件法器,自然功力不足,而劈山符和紫罗焰雾又实在厉害,想两方照顾,却偏偏一方也难护得周全,这才器碎魂断。
原承天暗道侥幸,正所谓打人不过先下手,若论修士间的争斗,其实以低级修士间最为残酷,常常是转瞬之间就分出胜负,而高级修士间,比拼的却是法宝修为,轻易间也难以分出高下。
随手取了空中乱舞的那件丝袍,又见一物从空中坠落,原承天用手一捞,却是黑袍修士的物藏。
没想到这物藏竟能经住紫罗焰雾,原承天心里倒是一奇,看来这物藏所用材料定非泛泛。
他略略瞧了一眼,心里便明白了,普通的物藏大多用灵兽的毛皮制成,这件物藏所用材料却是某种丝织物,而这件物藏触手生凉,其性又能御火,可见定是生于某处幻域中的寒蚕吐的丝所制。
世间灵蚕数以百计,但寒蚕只有三种,并且皆生于幻域之中,其中以生于凡界七大陆之一,天一大陆某处幻域的九色寒蚕最为出名,其次就是生于南方大陆一处幻域的玄玉冰蚕了。
这两种灵蚕极其罕见,所生之地高价灵兽云集,料想以黑袍修士的修为,绝无能力获得,那么而手中的这件物藏,应是第三种灵蚕白岭冷蚕之丝所制。
白岭与玄焰谷一样,是天梵大陆的一处幻域,原承天以前也是只闻其名,现在看来,去过玄焰谷之后,这白岭倒是也可以去一遭了。
那件用来防御紫罗焰雾的经袍和物藏是同种蚕丝制成,也算是件难得之物。他担心红袍修士和麻衣修士听到动静回返,匆匆打开物藏,向里看了一眼,只见其中有一柄法剑,那自是黑袍修士的趁手法器了,除此之外,还有几块普通的晶石灵矿,几株灵草和一个白玉匣子。
这个白玉匣子原承天自是识得,那是修士藏经纳卷所用之物,名为经藏,一本经藏,可藏万卷经书。
原承天仙道初行,所有修士之物无一不缺,这黑袍修士的东西虽不堪大用,也可补一时之需,当即收了经藏和物藏,只是经藏里的内容,他自是懒得一观了。
他再次升入高空,仍如刚才一样,等感到真玄消耗太快时就停了下来,刚才使用紫罗焰雾所耗的真玄,自由真玄符源源不断的吸纳四周的灵气慢慢恢复。
想想刚才的情形,委实凶险万分,若不是黑袍修士太过轻敌,自己也断难得手,好在对方一心想将自己擒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而对方这种心态,也算是原承天最大的机会了。
剩下的对手却更加难缠,手中只剩下两张雷击符了,这雷击符每次可只能对付一人,麻烦的雷击符一旦动用,必定声势惊人,就等于告诉对手自己的方位,而一旦正面相对,原承天哪里能是对手。是以原承天不由打消了将剩下二人全灭的念头。
但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已,是不是非得杀人不可,完全由对手而定,对手逼得太紧,他也只能绝地反击,总不能束手待毙。
脚下红光一闪,却是红袍修士去而复返,原承天不知发生了何何,便隐在云层中静以观变。
红袍修士嘴上骂骂咧咧,似在抱怨黑袍修士速度太慢,拖了大家的后腿,他回到原承天刚才诛杀黑袍修士的位置时,忽的有所警觉,遁器立时停住了。
原承天知道,刚才诛杀黑袍修士时,引得四周灵气激荡,片刻间不能止息,红袍修士定是以此觉察此间有变。
红袍修士用灵识探了片刻,变色道:“难不成此人误打误撞,竟遇到了那孩童不成?“
在红袍修士看来,若是黑袍修士遇到原承天,自会随手将他其擒获,二人等级相差太多,原承天绝无反抗之力,如今二人皆不见踪影,极可能是黑袍修士将原承天偷偷带走,想私吞好处,只是红袍修士万没有想到,却是原承天将黑袍修士诛杀。
此刻原承天正停在红袍修士的头顶约数里之处,这个位置实在太好,尤其是若动用雷击符时,当可以雷霆万钧之势将红袍修士一举击杀,雷击符的威能将发挥的淋漓尽致。
当然,雷击符一旦动用,必定会引来麻衣修士,但按麻衣修士的遁速来看,此刻他应该已在百里之遥,只要原承天能迅速解决战斗,不要拖延太久,定有余俗藏身慝踪,再慢慢设法对付麻衣修士。
想到这里,原承天心中大动,如此良机一旦错过可就再也难寻了,是以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经住这绝大的诱惑,心中计议已定,遂将身子猛的沉了下去。
眨眼之间,离红袍修士的距离只有一里,对修士来说,这样的距离是近的不能再近了,而红袍修士因若有所思,并不曾留心头顶上居然有人窥视,原承天再不犹豫,手中捏了很久的雷击符就此猛然一放。
“轰隆”一声,一道如儿臂般粗的闪电自空中击落,直指红袍修士的头颅,红袍修士忽觉头顶电光乱闪,已知不妙,足下遁器急行,却还是差了半步,虽避过了头颅要害,但闪电旁细小的电弧,仍将红袍修士后背的道袍击得粉碎。
原承天暗叫可惜,如此良机,却只是以电弧波及了红袍修士的背脊,也不知红袍修士是否受伤,但就算红袍修士受了重伤,可修士哪怕只有一息尚存,就仍有反击的余力。
原承天立时觉得,自己的处境实在不算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