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红颜伊人韵事多:妇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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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红颜伊人撞流言(1)

蜀中少妇卓文君,聪慧而又博学;漂亮而又多才;豪爽而又泼辣,当然,在个人生活方面,放诞而又风流,据说非常喜欢喝酒,尤其善长痛饮,并且没有喝醉的纪录。怎奈自古红颜多苦命,新婚燕尔,郎君虽然不太中意,却也你恩我爱,抚鬓磨腮,唧唧我我,交颈痛饮,如鱼似水。不料没出十日,新郎官突然抱病于床,旋即便两腿一蹬,呜呼哀哉了!老婆婆本来就对这个爱喝酒的辣妹子有些成见,背地里曾经找瞎子掐算过,瞎子一口断定:此女不仅有着男人的性格特征,且生辰八字有克夫之嫌!这不,瞎子的预言果然应验了。安葬了暴死的儿子,望着新房内的小寡妇,老太婆恨得直跺小脚:这个小贱人,自从嫁过来那一天,便缠着我的儿子不放,怎么,你们不信?哼,这些事我是扒着门缝亲眼看见的,好个小妖精啊;好个不要脸的东西啊,你瞅她那个贱样儿,唉哟,我老太婆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一个妇道人家,一点羞耻感也没有,那方面的要求是如此的强烈,搂住我的儿子就不撒手啊,嗷唷嗷唷叫得让人直发麻啊,小屁股扭得别提有多欢啦,小脚丫打鼓似的、劈哩啪啦地踢蹬着竹席子,哎唷我的妈哟,可寒碜死人了,这哪让人看得下眼啊。

三踢蹬,两踢蹬,小妖精终于吸尽了我儿子的精血,把我的宝贝儿子活生生的给累死了!啊,这不,她再也不踢蹬了,小屁股也不扭了,更不叫春了,活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哼,一想到此,老太婆干瘪瘪的嘴巴猛一用力,嘎嘣一声咬碎了最后半颗门牙。老太太抹了抹嘴角的血水,正欲冲儿媳妇发威,转念又一想:自己一文不名,实在得罪不起亲家卓王孙,一位名声显赫的大富豪。没办法,老太婆叹了口气,只好将咬碎的门牙不声不响地吞进肚子里,然后,花言巧语地将卓文君劝回娘家去了。

文君回归娘家,身为大富豪的老爸——卓王孙亲自出迎,望着新寡的女儿,卓王孙的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而有关女儿命硬克夫的闲言碎语,早在文君回归故乡之前,便随着冷嗖嗖的春风飘进了卓府,卷裹着枯枝败叶,满院子唏啦作响,颇似一群好嚼舌根的黄脸婆娘。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新寡妇走进生养了自己、熟悉而又温暖的大宅院,款款来到离别仅仅半月的闺房前,手抚着门框,文君百感交集,小鼻子一酸,一串涩泪夺眶而出,老爸见状,迈步上前,悄声说道:

“睹物念旧,女儿,如果想尽快忘记过去,你就换换环境,住到别的房间去吧!”

“不,我哪也不住,我就住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小天地!”在老爸的面前,文君永远都是一个任性的、不成熟的女孩子,她抹了一把泪水,哗地推开闺房的大门,蓦地,一股呛人的异味扑面而来,小寡妇手捂着鼻子,一脸不悦地问老爸道:

“爸爸,我的房间为何如此狼狈,这是怎么回事?”

“闺女,嗯,”仰仗着自己身为一方富甲,说一不二的卓王孙,在泼辣的女儿面前总是面带微笑,说起话来更是低声下气,在文君咄咄的目光逼视之下,卓大老爷吱吱唔唔起来:

“这, 这,……”

原来,文君出嫁以后,虽然富得流油,却又吝啬成性的卓王孙,认为女儿的闺房从此闲置起来多有浪费,为了让它继续发挥作用,很有经济头脑的大富豪索性将闺房改成了会客厅,原来的那个会客厅过于狭小,更是相当的简陋,与自己的身份很是不符,做贮藏室比较合适。女儿的闺房不仅宽敞明亮,并且装饰得斯文雅致,古色古香,很有文化韵味,用来接待客人不仅脸上有光,还能体现出自己很有文化素养,真是一举两得!如此一来,文君小姐的闺房、小世界、小天地便遭了殃。大家看看吧,书香味浓郁的闺房饱经烟熏火灼,墙壁上的字画挂满了油污,珍贵的书籍灰头土脸,宽敞的房间里弥漫着呛人的油渍味。小寡妇秀眉紧锁,老爸堆着笑脸解释道:

“闺女,这,这,你,你出阁以后,这些房间都空闲起来了,我想,反正也是空闲着,不如用来招待客人,你也知道,你老爸没有多少钱,只是名声在外,客人又特多,几乎天天都有应酬,所以,把这房间弄得脏乱不堪,我看啊,你还是住到别处去吧,我这就让仆人给你收拾房间去!”

看见自己的小天地被老爸用来招待客人,践踏得面目全非,心痛之余,辣妹子又上来了任性劲,说什么也不肯入住他处,卓王孙无奈,只好命令仆人收拾房间,让女儿尽快歇息。

卓王孙指挥着仆人拾缀着女儿的闺房,在女儿的嘟哝声中,尽一切可能地使其恢复本来面目。管家悄然而至,附在老爷的耳畔嘀咕一番,大富豪立刻犯起愁来:我差点忘了,今天中午还有宴请,请柬昨天已经发出,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在会客大厅聚餐!

无奈之下,卓王孙只好找女儿商量,文君很是开通,为了不让老爸为难,首肯预定好的宴会可以在自己的闺房内进行。届时,文君还是不肯离开自己的小天地,父女俩又是一番讨论,最后达成协议,在客厅的东侧,也就是寝室的门口,摆上一排屏风,遮挡住女儿的寝室,以方便文君回避之!

说干说干,老爸立刻安排仆人搬屏风去了,文君走进自己的寝室,拂去床单上淡淡的灰尘,孤零零的美少妇坐在冷冰冰的床铺上遥望窗外,老天爷不知犯了什么疯,数日以来始终阴沉着脸,看不见太阳的天空缭绕着令人无限感伤的暗灰色,这让新寡的辣妹子更加惆怅起来,窗外的景色是如此地凋零衰败,让人懊丧的冷风贴着墙皮嗷嗷地怪吼着,触景生情,美妇人不禁愁肠百结:唉,从此以后,这阴沉沉的天空,就是我即将开始的、枯燥无聊的生活啊!这阴阳怪气的风声,就是那街头巷尾、十里八村的无聊之人讲究我的闲言碎语,听来让人无比生厌,却又没有办法躲避他们!唉,这哪里是生活啊,这是活受罪!

“老爷,别客气,您喝啊!”

文君正默默地诅咒着即将开始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枯燥生活,寝室外传来老爸向请人敬酒的话音,少妇转过身来,一排屏风豁然横在门口,透过薄薄的绢纱,客厅里晃动的人影模糊可见,不甘寂寞的文君步履轻盈地走出内室:老爸宴请的都是些什么客人啊?可否有尚未婚娶的美男子啊!此念即出,小寡妇浑身一颤,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嗳哟我的妈呀,羞不羞啊!小寡妇面庞臊热,心中暗骂自己道:丈夫尸骨未寒,你就耐不住寂寞,想起男人来了,真没出息啊!

结交上层社会,巴结地方官吏,此乃平民出身的卓王孙最大的喜爱。平日里极尽节俭,处处精打细算,一枚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老财主,一旦招待起达官显贵来却表现得出奇地大方。籍以炫耀自己的财富,以获得他人的承认,体现出自己的存在价值,从而使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一点可怜的满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吃了我卓王孙的饭,喝了我大富豪的酒,在各个方面吗,就烦请诸位多多关照了,谢谢!

你看,为了讨得官员的欢心,卓王孙不仅置办了满桌的美味佳肴,又令仆人将窖藏十余年的美酒捣腾出来,只见以酿酒起家的卓王孙双手捧着酒罐,不无骄傲地在客人面前摇晃着:

“老爷,这罐酒可是贮藏多年的老窖啊!”

“好酒,好酒,”老爸的对面坐着一位小官吏,也许是吃喝频繁,把个身材不高的小官吏吃得又胖又圆,坐在椅子上,活像是一只大肉球,又宽又阔的四方大脸油彩绽放,望着卓王孙手中的酒罐,小官吏笑嘻嘻地咧着油嘴。狡猾的,无论什么事情都喜欢耍点小手段的大富豪,总是在客人七分烂醉之后才肯捧出陈年老酒来,这不,卓王孙殷勤地斟上一杯老窖,胖官吏咕噜喝了一口,已经醉意朦朦的家伙虽然分辨不出酒味了,还是信口胡诌道:

“好酒,好酒,真是好酒啊!卓家的酒果然名不虚传,好酒,好酒,哈哈哈,……”

哼,讨厌!望着胖官吏的丑态,文君转身回到内室,心中失望地嘀咕道:瞅他那副德行,大酒桶一个,太俗气了,太没层次了!老爸结交的怎么都是些俗不可耐的市井小人啊!在屏风后面的一番观察,走进寝室,文君得出这样的结论:简直烦死人了,几杯骚酒下肚,便飘飘然了,做个芝麻粒大的小官,就神气十足的腆胸鼓肚,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庸俗嘴脸。

餐厅里再次喧嚣起来,继尔传来咯咯吧吧的诵诗声,文君侧耳目听聆:哇,我实在无法忍受了,这都是些什么啊!方才那位税收小官,酒酣之际,便忘记了自己的半斤八两,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晃着半肚子的墨水,就在餐座之上,咧着大嘴巴,不知天高厚地之乎者也起来。

“错了,错了,”听着跑韵的诗词,心直口快的辣妹子再也奈按不住,呼地从屏风后面窜将而出,健步走到餐桌前,当着其它人的面,毫不客气地数落起小官吏来:

“别念了,出韵了,你的诗出韵了!丢死人喽!”

“呵呵,”餐桌上响起一片唏嘘声,小官吏尴尬万分,油亮的额头唰地渗出滚滚的热汗:

“哦,是么,不好意思,我喝多了,……”小官吏傻呆呆地望着美少妇,听着众人的唏嘘声,半晌也下不来台。老爸见状,立刻冲文君沉下脸来:

“闺女,休得无理,他是本县的税收官——王吉善老爷,还不快给客人施礼,唉,”然后,卓王孙又转向无地自容的小官吏:

“小女自幼任性,都怨老夫平时管束不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老爷原谅!”

“没,没关系!”王吉善摆摆手,被酒精烧灼的红通通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卓文君:哇,真没想到,老财迷还有如此漂亮的女儿啊!粉嫩嫩的脸蛋,缭人的小嘴,……,多么姣好的容貌啊;哦,好迷人的身段啊;哟,好丰满的身子骨啊;……

“哼,”看见醉熏熏的小官吏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小寡妇冷淡地哼了一声,转身溜到屏风后面,看见小美人懒得搭理自己,王官吏转向卓王孙:

“你真幸福啊,你的女儿不仅通晓文理,长得也是相当的出众啊,真是才貌双全的美女啊!本人斗胆问一句,你的女儿可否许配人家?”

“唉,我幸福个啥啊!”卓王孙闻言,苦涩着老脸,向王官吏道出了女儿短命的婚姻史,王官吏听罢,登时喜上眉梢:哦,原来是个小寡妇啊,嘿嘿,王官吏心中暗喜,认为机会来了,他将红通通的醉眼移向卓王孙,背着其它食客,转弯抹角地向大富豪流露出想纳文君为妾的想法。

“哦,这,这,让我想一想!”卓王孙迟疑起来:让我的女儿给他做妾,我倒没什么意见,反正女儿已经不是**了,再想找象样的人家,相当困难了!不过,老财主还是有些不情愿,认为王吉善的官职太小。

卓王孙的心思,休想逃过王吉善的眼睛,混迹社会多年,这点眼光再没有,那真是十足的大酒桶了,不待老财迷再开口,王吉善惋转地向卓王孙透露:自己已经接到调令,秋后将升为县令了:

“呶,”空口无凭,说着,小官吏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这些日子以来,王吉善无论到何处赴宴,烂醉之后便将这张纸掏出来大肆炫耀一番。看见王吉善铺展在餐桌上的文书,卓王孙大喜,不假思索地就应承下来,将新寡的闺女转嫁给王某做小妾,卓王孙当然有自己的盘算:与官府结了亲,从此以后,在商业经营上便受得到更多的关照。

送走了客人,当卓王孙将此想法告诉文君后,小寡妇气得一蹦老高,又上来了泼辣劲,任凭父亲如何劝说,死也不肯给人做小老婆,卓王孙无奈:

“怎么,父亲的话也不听了,唉,都怨我,把你惯坏了,王吉善哪点配不上你啊,人家秋后就升为县官了,享受皇家奉禄,并且,据我了解,他家祖上还有大片的田产。而你呢,已经是嫁过人的寡妇了,可是人家王吉善不在乎这些,更不在乎你命硬,一门心思愿意纳你,能够找到这样的人家,你已经烧高香了,可是你还不满足,还挑肥拣瘦的,一个嫁过人的寡妇,还想找处男啊!”

不知王某能否将小寡妇泡到手,且听下回分解。

“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人做妾的,”文君啪地摔上房门,老爸的话深深地剌痛了女儿的心:女人的命怎么如何卑贱,一旦嫁过人便一钱不值了,除了烂在家里,就只有给人做妾这一条出路了!不,我决不做妾!小寡妇扑倒在床铺上,为自己的命运忿忿不平:我不但不给人做妾,更不能烂在家里,我要抓住任何机会,找寻理想的意中人,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小寡妇彻夜未眠,终于坚定了信心,无论老爸说什么,文君宁死也不肯给人做小老婆,而王吉善却把小寡妇惦念在心了,从那次酒宴之后,王吉善便成为卓王孙家的常客,为了早日做通女儿的工作,卓王孙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每当王官吏光临,酒酣之时,便将文君从内室唤出,以陪小官吏饮酒为名,故意往一起撮合:

“文君啊,来,陪王老爷喝一杯吧!”

王吉善那肥墩墩的身材以及色迷迷的淫态,真是让人讨厌到了极点,怎奈父命难违,尽管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文君还是表现出相当的涵养,在老爸热切的目光注视下,文君接过酒杯,端在手中,脸上泛起难色,冲小官吏道:

“小女不善饮酒,可否与客人对诗助兴,”

“哦,不,不,”昨天已经领教过文君的厉害,小官吏再也不敢在寡妇面前卖弄半肚子墨水了,他拼命地摇着脑袋,手指着酒杯道:

“喝酒,小姐如看得起我,就请喝下这杯酒!”

言罢,小官吏自鸣得意地盯着文君,以为小寡妇没有能力饮下这杯酒,只见文君小嘴一撇,充满挑衅地乜了小官吏一眼:

“王县令,”小官吏一听,慌忙摆手:

“不敢,不敢,我还没正式任命呢!”

“既然你这么说,小女岂能不喝,”说着,文君举起酒杯,小嘴一张,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一边饮着,一边用眼角瞟着王吉善,似乎在讥讽王官吏:瞅你那点酒量吧,一杯酒喝了一个晚上,还剩下一大半,再看看小女子,喝杯烈酒,就像喝杯白开水那样轻松!哼,若想讨我做小老婆,只有把小女子灌倒才行。

“真是好酒量啊!”看见文君手端着酒杯,缓缓地,却是很有节奏感地往肚子里灌着酒水,王吉善惊讶不已地咧着大嘴岔,继尔又竖起大姆指,发出由衷的赞叹。

“要喝就大大方方地喝、痛痛快快地灌!”

文君心里是这么想的,行动上也是这么做的,独自饮尽一杯烈酒,文君将空杯推向一旁,拽过一只大海碗,咚咚地满上烈酒,向王吉善发出挑战,王吉善犹豫起来,在文君的催促之下,为了捍卫男子汉的尊严,勉强应战,与文君各端一碗烈酒,咕噜咕噜地对饮起来,一边饮着,一边与文君眉来眼去:小寡妇,说话可要算数哦,本官吏饮尽这碗烈酒,你一定要答应我啊,做我的小妾,与我一同回府去,呵呵,小美人,我保证你生活幸福,好吃好喝好穿戴!

哧溜,小官吏捧着酒碗正想着美事,谁知刚刚饮到半碗时,酒精突然发作,就在瞬息之间,胖家伙丧失了神志,身子一软,脚下一滑,哧溜一声瘫倒在餐桌下面。文君扔掉酒碗,仰面大笑起来:

“呵呵,就这点能耐也敢到我家来喝酒啊,真是丢人现眼啊!呵呵,”

客人醉死桌下,卓王孙立马慌了手脚,急忙唤来仆人,请来老中医,一番抢救之后,小官吏总算捡回一条小命,老财主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命仆人送王吉善回家休养。

呜呼,这真是:

闺房禁地来聚餐,烟气飘枭灯斑谰。

醉鬼当众敢献丑,新寡客厅戏小官。

看见美人淫心起,纳为小妾好喜欢。

诗词歌赋俺不行,狂饮滥灌也玩完。